“秦秦。”后车窗摇了下来,探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她在舞厅里的常客李智澄,外号“人面兽心”。
“你认错人了。”
秦可君冷冷的扫他一眼,正要绕道走开,不料那个不识相的男人却打开车门追了出来,伸手便拉住她。
“我的眼力一向出奇得好,很少认错人。”李智澄笑咪咪的瞅着她一身的米白色衣裙,啧啧有声道:“何况就算人长得像,身材也不会这么雷同,你全身上下我都摸遍了,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这个人真的有毛病,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她挣扎的要抽回被他拉着的手。
她真的想不到,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还敢提三个多月前企图强暴她的事,要不是当时老板叫她息事宁人,拿钱了事,声明有一个黑帮大哥肯替她摆平这个臭男人,只要她愿意给那大哥尝点甜头,就算他李智澄是全香港最有钱有势的人,也早已是草丛里的一具死尸,还能在这里扯着她的手不放?
她恨透了这个男人,恨透他的卑鄙无耻下流,恨透他的仗势欺人与玩弄人于手掌心的城府心机!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她懂,她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等拿到唐垣的一百万美金远走高飞后,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式。
“你叫啊,秦秦,我还真喜欢你那黄莺出谷般的叫声呢,听得我心痒难耐,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李智澄俯低身子嗅闻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脸的陶醉不已。
“你这个神经病!快放开我。”秦可君避开他一直探过来的脸,厌恶的直皱眉。她现在的身份不是秦秦,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摆笑脸给这种邪恶下流又龌龊的男人看。
“我神经病?”他的音调扬高了好几度,抓着她的手使力的往后一扳,疼得她都要掉出泪来。
“来人啊,救命啊,这个人衣冠禽兽,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拖我去当他的情妇。来人啊,快报警,不然就要出人命了!”她不顾一切的大吼,眼泪开始成串成串的掉。
演戏她在行,尤其是楚楚可怜这一招,通常比说破了嘴还有用。
她的吼叫激怒了李智澄,他气愤的扯住她的手便要往车里头拉,此时却有几个旁观男子走上前拍拍他的背。
“喂,这位先生,放开她,不要以为有钱有势就了不起,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再不走,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
“是啊,当街抢女人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你他妈的说什么?”李智澄一拳就要挥上那人的脸,却让赶忙冲下车的司机给制止住。
“李先生,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这事若闹到老爷那儿可不好……”
“你给我住口,我李智澄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老小子来教训我!”说着,李智澄还是将秦可君一迳的往车里头拉。
这一拉一扯,让她的额头“咚”一声硬生生的撞上车门,又气又疼的让她当场真的哭了出来。
好痛……
她的额头流了血,纤细的手腕就快要被这个臭男人拉到脱臼,该死的男人,真该下十八层地狱!
“你乖乖的不就好了,何必跟我来全武行,你以为每次都有人救你不成?走出舞厅,你秦秦还能是什么?张开大腿好好的伺候我李大少,保证你一辈子吃香喝辣──妈的!”李智澄低咒了一声,望着朝他的手臂横劈过来的锅炉及那个人手上的菜刀。
“放开这位小姐,否则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方才那老板怒气冲冲的瞪着李智澄,手上的菜刀挥舞得霍霍有声。
“你敢得罪了我李智澄,你是不想在香港混了?”一双脚才要跨出,突然听到远处而来的警笛声愈来愈近,让李智澄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李先生,还是快走吧,这种女人到处都有,何必因为她而坏了自己名声?”司机再一次出言劝道。
“再不放手,我们全体都可以作证,说你当街强抢良家妇女。”老板听到警笛声,更是壮大了胆朝李智澄逼近几步。
老实说,李智澄也不想真的把事情搞大,只是上回被秦可君踢到胯下,让他足足有一个月那里疼得厉害,差一点就不能人道,现在让他遇上了,岂有轻易放过她的道理?
不过,来日方长……
松开手,李智澄将秦可君甩到一旁,随即坐上车,砰一声用力地关上车门,“快开车!我们走。”
凯迪拉克一下子消失在路边的转角处,等警车驶近,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还有闻讯而至的媒体记者。
“是谁报的警?”一个警官威风凛凛的走下车。
“是我们,有一个叫李智成的富家少爷当街对这位小姐性骚扰。”
“李智成?哪个李智成?”警官皱了皱眉。
众人也皱起眉瞪着他,“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李智成?是他自己左一句李智成、右一句李智成,怕人家不知道他是谁似的。”
秦可君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对他们点点头表示感激,“我没事了,谢谢你们出手相助。”说着,转身要走。
警官很快的挡住她的去路,微笑道:“这位小姐,可不可以麻烦你跟我到局里作笔录?还有,你的额头受伤了,我们可以先送你去医院开张验伤单,你便可以有证据告那个男人伤害罪。”
“不必了,我不打算告他。”秦可君发现身旁的镁光灯不断的闪了又闪,她不禁微微皱眉,抬手将自己的半边脸遮住,“我不是明星,请你叫那些记者走开,我不想被骚扰。”
“如果你肯配合跟我走一趟警局的话,那些人我可以帮你处理。”
秦可君看他一眼,叹口气点点头,“好。”
她能说不好吗?她太明白自己的姿色,知道男人只要一见到她,就恨不得找尽各种理由紧紧黏着她,这些无聊的警察当然更不会是例外。
※ ※ ※
秦可君才从计程车上下来,就看见唐羿自门口大跨步朝她走来,一脸的关心。
“你没事吧?”唐羿审视着她,一眼就发现她额头上和手腕上的绷带,不由得皱起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已过七点,他一个人在家里等着开饭,却连佣人的影子也见不着,一定很生气吧?秦可君抱歉的低垂着眼。
“对不起,我来不及做饭。”
“先进来再说。”唐羿拉着她另一只没有绑绷带的手,往别墅的方向走去,直到进到屋内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才松开手。
“唐先生,我知道是我不对,老是替你惹麻烦,昨天得罪了你的未婚妻,今天又没煮晚餐还受了伤,我……”
“怎么受伤的?还疼不疼?”他关心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好让自己可以看清楚她额头上的伤,不看还好,这一看,他还发现她脸颊上有两小块青紫色的瘀伤,不太明显,却足以推论她一定受到不小的撞击才会搞成这样。
“我……不小心跌倒弄伤的,已经不碍事了。”秦可君被他眉宇之间的关心震了一下,忙不迭别开眼,慌忙的起身,“唐先生是饿坏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我吃过了。”
“嘎?”秦可君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吃过了?她还以为他关心她的去向会担心得吃不下饭呢,原来是她多虑了。
“你忘了你替我叫了外卖?那个老板好像站在门外好久,我问他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说,他替一位秦小姐送外卖过来。”唐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笑了笑,“你真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