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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晴,其实数学并不会很难,只要你能灵活连用公式,就能掌握解题的要领。”雷修奇拿着红笔为她解说并勾出重点。

  璩采晴秀眉微蹙,托着下巴呆呆地望著他,—副神游太虚、心猿意马的神情。

  雷修奇摇摇头,轻拍了她的肩头一下,“你下专心听我解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missonepage!

  控制自己那份微妙刺痛的酸意和落寞啊!

  雷修奇眼光闪耀着阴晴不定的光芒,天知道——日新里蛰伏着多少难言的感情和苦楚。面对着清纯美丽的璩采晴,他是费了多少力气在武装自己!

  想奇余盛仁对他的调侃,他是——“雷下惠”,“雷圣人”,他不禁泛起一丝干涩的苦笑,他现在终于知道这种被立志和感情纽绞撕扯的痛苦滋味了。

  尽管,这种痛楚宛如刀戳,胜过火焚。但,他还是得拿出超人的勇气和毅力,继续板着“圣人哥哥”的脸,继续中装聋作哑,漠视着璩采晴对他的纯情和痴迷。

  “我每个学弟学妹都跟我很熟,很亲热啊!”他含糊其辞的说。

  璩采晴摇摇头,一脸固执地说:

  “不,她跟你的关系绝对不同,我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你们之间的感情异于寻常。”

  “好了,别瞎猜了,她跟我是什么关系,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是不是?”雷修奇故作轻快的笑道。

  璩采晴噘奇小嘴,颇有埋怨的斜睨着他,小声咕哝着:

  “谁说不重要!”

  雷修奇脸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浑身紧绷的他似乎有点激动得把持不住自己的防线,在仓皇重,他以一种几乎夸张而尖锐的笑声来掩饰万马奔腾的情绪,“好了,采晴,你的重心似乎放错了地方,你应该把全部的心思都摆在联考上,而不是放在——关心我这个“大哥哥”上。”他故意加重“大哥哥”这三个字,“别忘了,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很高。”

  璩采晴认真的凝视著他,“我会好好用功的,我一定要考进台大。”她静静的说。

  雷修奇心头又是—阵翻搅,“不一定要台大,别的学校也不错啊!你应该以选系为优先考虑的方向。”他艰涩的苦笑道。

  璩采晴固执的缓缓摇著头,“不,我一定要考上台大。”

  “为什么?为了虚荣心?还是台大真的那么高人一等吗?”雷修奇想尽办法要岔开敏感又令他决招架不住的话题。

  “不是,因为我想做你的学妹。”璩采晴坦率的说,一下子又把问题兜到中心点,一举攻进了雷修奇岌岌可危的心防中。

  雷修奇苦笑连连了,“采晴,你——”

  “你不喜欢我当你的学妹吗?”璩采晴娇娇柔柔的笑道。

  “我——我当然喜欢了。”雷修奇避开了她那黑白分明、皎若辰星却几乎快令他无处喘息躲藏的一对美眸。

  璩采晴深思地望著他,发出一丝幽柔若梦般的叹息了。

  “雷大哥,你知道吗?真正在玩捉迷藏的人是你,不是我。”

  雷修奇全身掠过一阵强烈的震颤,“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他生硬的说。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承认?”璩采晴一针见血柔声的问道。

  雷修奇有微怒了,他沉着脸瞪着她,“采晴,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继续讨论数学可以了吧!”璩采晴笑容满面的说,露出一对俏皮慧捷的小梨窝。

  雷修奇望着她那慧婕、纯真而又甜美的笑容,心底涌现了一凄怆和温柔,然后,他抑郁的在心底深处发出了一声无言的叹息。

  那双漂亮浓挺的剑眉又拉拢了,炯炯有神的黑眸里闪烁着阴郁幽冷而复杂深奥的光芒,而他的神情是那样地深沉怅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挣扎着什么?!

  第三章

  汪碧薇洗洗水彩笔,拿出调色盘,正准备著色时,啁啾的门铃声便响起了。

  她放下画笔,拉开门扉,接着,一抹惊奇跃进了她那明亮清澈的跟眸中。“卖豆腐,是你?”

  麦德夫温文的淡笑道:

  “你觉得我来得太冒昧了吗?”

  “怎么会?只是有点受宠若惊而已。”汪碧薇落落大方的说,并微微侧身请麦德夫进来。

  麦德夫细细打量了这间小巧精致又清爽怡人的雅室。

  “你的房间布置得很好,满有你的味道。”

  汪碧薇倒了一杯汽水给他,“什么味道?雪碧,··还是七喜?”她开玩笑的说。

  麦德夫喝了一口汽水,“不是,是黑松,清香怡人又‘古意’盎然。”他慢条斯理的淡笑道。

  “谢谢,我还以为你会说‘巴拉松’呢?”汪碧薇俏皮的笑道,在深沉、斯文、内敛静默的麦德夫面前,她显然是活泼明朗多了,不像在雷修奇面前那样温婉娇怯又小心翼翼。

  麦德夫闻言不禁莞尔,“你要真是巴拉松,我这‘卖豆腐’的可要对你敬鬼神二远之了,要不然。我的豆腐沾上了农药,谁还敢上门惠顾啊!?”

  “你可以把豆腐全部送给小季啊!”汪碧薇脱口而出,然后,她和麦德夫都笑了,笑得清朗愉悦而默契十足。

  “我看,今晚他耳朵又要开始痒了。”麦德夫温吞吞的打趣道。

  “他有哪天耳朵不痒啊!”

  “说得也是,这就是相识满天下的后遗症。”麦德夫又喝了一口汽水,“所以,孤独闭塞的仁也有他的好处,至少——耳鸣长茧的机会比别人少多了了。”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汪碧薇抓出他的语病,鸡蛋里挑石头。

  麦德夫想沉思了一下,“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汪碧薇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好象是,又好象不是。”她说得摸棱两可的。

  “怎么讲?”麦德夫目光闪闪的紧瞅着她说。

  汪碧薇柔柔的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

  “你呀!是一本深奥难懂的哲学书,喜怒哀乐不形於色,但——你并非木讷沉闷,你也有温和、幽默、犀利的一面风采,只是——你很懂得掩藏自己的光芒,像个冷静过人的观察家,用你沉默的智慧看尽滚滚红尘,人生百态。”

  麦德夫把动容和震愕藏在心底深处细细咀嚼,他对汪碧薇露出了不置可否的微笑。“我想——你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观察家,或者,喜欢画画的人,大郎有一颗纤细善感的心,所以才能画出干奇百怪的人生风貌!”

  汪碧蔽震慑的望着他,“我今天才发觉你很会说话。”

  “话不在多,在精,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语言。”麦德夫含蓄的笑道,很有古代读书人耶股文绉绉的味道。

  汪碧蔽细细品味他的弦外之意,对於麦德夫充满哲思的智慧和内涵更有了另一番深刻的体会和敬意。

  “你今天又怎么有空上台北来?”她笑着转移话题。

  麦德夫和汪碧薇一样都是高雄人,只不过,麦德夫去年自台大电机系毕业之后,便以相当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清华电研所,自此,他泰半的时间都侍在新竹风城,如非必要,他是很懒得上台北来。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是个沉稳朴实、淡泊宁静、喜欢简简单单过日子的人,所以,碰上假日,他宁可待在校风纯朴幽静的清华图书馆看书,而不喜欢上台北,忍受那种日趋浮华奢糜的文明空气,他觉得那对自己的身心都是一种无形的污染和0戕害。

  这也是他当初会舍台大就清华的最大因素,只是余盛仁等人无法理解,还猛指责他是临阵背约,琵琶别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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