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又带点野气的少女,季慕飞微微一笑,露出了他那足堪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请问……丘斐容小姐在家吗?”
“她在厨房弄吃的准备“孝敬”我,而你又是……她的什么人?”叶维珺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脸兴味的问道。
对于新新人类的特立独行,季慕飞的反应不若项怀安那样强烈,他反而能见怪不怪地保持着生动清朗的笑容。
“我是她的老同学季慕飞,而你呢?你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又是谁?能伟大到让斐容亲自洗手做羹汤来“孝敬”你?”
“我啊!我是她老爸当年在外面偷腥时,忘了擦嘴巴而不小心留下的……”叶维珺一脸嘲笑的努努小嘴,“罪证!”
季慕飞愣了足足一秒钟,才恍然领悟地失声喊道:
“原来你是斐容的妹妹。”
“对啊!一个刚被她徒感化院领出来的小魔女。”叶维珺故作轻佻地为自己的身分下了一个“非常耸动”的批注。
季慕飞也故作惊诧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失敬,失敬,原来你是“小魔女俱乐部”的一员大将,刚好,我也是“大恶男俱乐部”里的忠实会员,咱们可真是因缘际会,魔气相投啊!”说着,他还逗趣的向她伸出了手,“同志,请接受我对你的特别致意!”
叶维珺也落落大方的伸手和他一握,“喂!你还蛮上道的,比那个浑身硬梆梆又食古不化的臭老鸟强多了!”
“臭老鸟?”季慕飞错愕的望着她,“你指的可是……”他不怎么是滋味的挤出话来,“项怀安。”
叶维珺立刻笑吟吟的,朝季慕飞狡黠的眨了一眼睛,“嘿嘿……原来你也不喜欢他啊!咱们可真是有默契啊!虽然你不喜欢的理由可能跟我不太一样,但,咱们还是结个联盟,共同对付那个欠扁的臭老鸟,如何?!”
季慕飞却心境复杂得不知道该不该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魔女联结一气,就在这令他犹豫难决的微妙时刻,消失了一天的项怀安也从容的迈出电梯的大门,出现在四道不怎么友善的眸光注视下。
“季先生,你又来这里找斐容打牙祭,吃免费的白食吗?”项怀安似笑非笑的瞅着他说。
季慕飞淡淡的撇撇唇,“我来找斐容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置喙,毕竟,你还不是这间屋子的男主人。”
“是吗?”项怀安冷哼了一声,“虽然我还不是斐容的丈夫,但,我跟她毕竟是订有婚约的情侣,不像季先生,你只不过是个过了气,只能靠边站的老同学,却老爱不识相地扮演惹人厌的夹心饼干!”
季慕飞眼中燃起了两簇闪亮晶璀的怒火,“项先生,谁是真正惹人厌的夹心饼干,未到最后的关头,还没个准数,请你不要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把一厢情愿又自以为是的角色演得太过火了。”
虽然空气中充满了呛鼻的火药味,叶维珺却听得满脸兴味,一副隔岸观火、津津有味的神采。
项怀安缓缓地瞇起了眼睛,“你是在跟我挑衅宣战吗?季慕飞?”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但……”季慕飞牵动嘴角冷笑了一下,“为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只好跟你缠斗到底!”
项怀安心弦震动了一下,但,他却对季慕飞逸出了一声更为犀利刺耳的冷笑,“为了你最心爱的女人,季慕飞,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幼稚可笑,我反倒替你汗颜了,你认识斐容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你都在干什么?打瞌睡数蚊子吗?如果你爱了斐容十年,你到现在仍无法追上她,那是你的无能和失败,你居然还有脸来向我下战书?”他可笑的摇摇头,“而我,认识斐容更是在你之前,当时,我虽然只有十一岁,却已经懂得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扮演怜香惜玉的英雄角色,虽然我和斐容分开了二十二年,但,在奥克兰重逢时,我一眼就认定了她,清清楚楚,毫不迟疑地向她示爱求婚,这点,你比得上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你爱她?对一个错失了十年机会的大呆瓜,你的迟钝和温吞,真的足以登上金氏纪录的排行榜了。”
季慕飞打了个冷颤,额上青筋突起了,“你尽管极尽揶揄之能事地嘲讽我吧!只要还有任何一丝希望,我都不会轻言退怯,我会用我的真情实意赢回斐容的爱!”
项怀安又发出一声苛刻的冷笑了,“季慕飞,我不知道你的情歌唱得如何?但,以你今日的表现,再加上你那张讨喜的bady face,你倒是可以改行去吃演员这行饭,特别是在扮演罗蜜欧或是小白脸方面,你一定可以头角峥嵘,胜任愉快的。”
季慕飞一听,立刻气得浑身紧绷,双掌握得死紧,竭力克制那股在体内奔腾燃烧的怒火。
看得出神忘我的叶维珺,却不甘寂寞的俯近了季慕飞,悄悄地加油添醋着,“季大恶男,你不要客气,尽管海扁他一顿,医药费我教我老姊出,你尽管把这个臭老鸟揍得满地找牙,七孔流血,全身中风!”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躲在玄关玻璃屏风后头,听得心情万般纠结又万般迷离的丘斐容,只好悄悄地擦拭着温润的眼眶,佯装出一脸惊喜的笑容,轻灵地走了出来。
“哇!你们三个都窝在门口罚站干嘛?要聊天不会进来聊啊!”
“我是很想进来,就怕……”季慕飞冷眼扫了项怀安一眼,“你的未婚夫不欢迎,喜欢当个挡人好路的看门……”他蓄意打住了,但叶维珺御唯恐天下不乱的替他说了出来,“看门狗!”
“小季,小珺,你们……”丘斐容蹙起了秀眉,一副拿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哼,没关系,”项怀安无所谓的轻哼一声,“我不会和一些幼稚肤浅,没什么内涵修养,却又爱自暴其短的人斤斤计较!”
“荷!臭老鸟,你连我也一块骂进去了,好!”叶维珺气鼓鼓的骂道,一副有仇必报的神态。然后,她飞快的转首对丘斐容下达哀的美敦书:
“喂!你若想当我的老姊,你就让那个臭老鸟连滚带爬的回家吃自己的,别老是像黏人的苍蝇,在我们四周嗡个不停!”
“小珺,你别为难我,也别为难项大哥好不好?”丘斐容低声提出请求。
“哼,他是你的项大哥,可不是我的项大哥,”叶维珺神色骄蛮的皱皱鼻头。“你若喜欢他这种比棺材板还硬,比马桶还臭的痞子,你就尽管站在他那一国好了,我啊!”她用力指着自己的鼻尖,“乐得拍拍屁股走人,放你们去王八瞪绿豆瞪个够!”说完,她亲亲热热地挽住季慕飞的胳臂,“走,大恶男,我们去外面去打我们的野食,别跟他们这些假正经的家伙瞎和在一块,破坏了做人和吃饭的雅兴!”
季慕飞还不知该如何想办法收场时,项怀安已冷声开口了:
“够了,我离开就是,你不必威胁为难你姊姊!”语毕,他绷着脸,挺直僵硬的背脊,大步沿着楼梯往下冲。
“小光哥……”丘斐容一脸仓皇地挪动步履,企图追上去,季慕飞却神情阴霾的拦住了她,语音幽沉的问道:
“斐容,你希望离开的人是我吗?”
丘斐容的心紧揪在一块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转过头来面对着他,“小季,我重视你我之问的友情,但,项怀安对我而言,更具有特别的意义,请你……”她忍着心头的痛楚,无视于季慕飞满脸受伤的神色,艰涩的咬着牙迸山话来,“不要夹在我们中间,让我难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