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都是你的智囊团,也都是你的生力军,小季,加油吧!”雷修奇精神抖擞地拍着季慕飞的肩头,“不要让我们风骚五君子的美梦落空。”
“对,死皮赖脸的缠住斐容,”余盛仁眉飞色舞地凑上一脚,“这烈女最怕缠夫了,管他像流川枫,还是什么基诺李维,统统痛宰,让他吃上一辈子的香蕉大餐。”
季慕飞听得心湖里暖洋洋的,一时激动不已。
而一向温文静默的麦德夫,也悄悄挨过来,拍拍季慕飞的肩膀,徐徐送上他的鼓舞和祝福,“小季,套句国父的名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我们都是你的最佳柏档,你游向斐容的水路上,并不寂寞。”
此情此景,季慕飞除了满腔沸腾的感动,已是凝噎无语了,真挚感人的友情,犹如寒冬中一道温暖熏人的阳光,融化了他心头的冰冷。
项怀安把车子驶进了励馨之家的停车场。
抽出了车钥匙,却不经意地瞥见了丘斐容微蹙着眉心,不断地伸手揉着额角,一副荏弱又不胜愁苦的模样。
“怎么了?你头又痛了吗?”他一脸关切地俯向她。
“这几天常常如此,不但眼睛刺痛得很厉害,而且还常冒出眼泪,并引起间歇性的头痛,”斐容摇头苦笑了一下,“当时意外发生,送医急救时,我的左眼就已经瞎了,右眼的情况虽然没那么糟,但因角膜被玻璃刺伤,受到肺炎球菌的感染,有穿孔的现象,虽然开了刀,但效果并不理想……”
项怀安心痛不已的望着她,“你有没有考虑做眼角膜移植的手术。”
“做过一次,但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强森大大说我的状况很棘手复杂,查了半天都找不到真正的病因,只能服矿胺剂减轻视觉神经的压力,”丘斐容低怆的抿了唇角一下,“照这样下去,情形不太乐观,也许拖不了多久,我的右眼也会跟着瞎了。”
项怀安一脸凝思的攒起了眉峰,“也许那位强森大夫的医术有待商榷,斐容,你应该再去试试看别的眼科大夫,或许他们会有不同的看法。”
丘斐容幽柔一笑,“强森是美国西区最有名的眼科权威,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矫正我右眼的视力,别的大夫……”她摇摇头,轻叹一声,然后,勉强提起精神,对满脸忧思的项怀安轻声说道:
“小光哥,祸福皆由命定,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你就别为我操心了,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感化维珺的重点上吧!”
“维珺的事固然棘手,但未必没有努力的空间,倒是你……”项怀安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才真正令我担心,你知道吗?小季他对你的感情并非如你想象中的那样纯友谊,否则,对于我的出现,他不会表现得那么激烈而有失风度,你也应该可以感受到的,是不是?”
丘斐容泛出一丝虚浮而凄楚的苦笑,“是,我的确是了解了他对我的感情,可是……”她垂下了湿意迷蒙的剪剪双瞳,“一切都太迟了,我是个一瞎半盲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像他那样璨亮耀眼、英气勃发的阳光男孩……”
“我不认为他会嫌弃你,真正的爱情是没有条件的。”项怀安很忠实的说出他的看法。
丘斐容眼中的泪光闪烁得更清晰了,“我知道,所以……我不能用我的悲剧来拴住他,他值得拥有更好、更健康的女孩子……陪他度过美好的人生。”她语音哽咽的说,颗颗晶莹的泪珠顺颊滚落。
项怀安又痛又怜的拿出手帕为她擦拭泪渍,“傻女孩,你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呢?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当你爱一个人,爱到宁可放弃他,也不愿拖累他一块受苦时,那份爱……”丘斐容绽出了一丝凄然的微笑,“自然就不包含了自私的因子在内,小光哥,你说我傻也罢,你为我不平也好,总之,这是我诠释爱情的方式,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在我留在台湾的这段日子,全心全意的帮我去抵抗小季他对我的爱……”她语音模糊的顿了顿,“不要让我因为抵挡不住而害了他……”
项怀安心底升起了一股恻然而酸楚的感觉,对于丘斐容的傻和痴,他真的有分揪心不已的震动。
“斐容,我会帮你的忙,只是……”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犀利而坦白的告诉她,“如果我是他,若是知道你狠心拒绝我,打击我的背后,是隐藏了一份这样浓烈而用心良苦的爱,我会生不如死的。”
丘斐容浑身一颤,脸上一片雪白,“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她喃喃地低语着,然后又紧张兮兮的抓住了项怀安的手臂,“小光哥,你也不会告诉他的,对不对?”
项怀安摇头一叹,“斐容,我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丘斐容轻咬着下唇,强忍住胸中的悲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成全我,帮我一块圆这个谎。”
望着她那苍白柔弱却异常坚定固执的神色,项怀安胸口好象压着一块沉重而令人窒息的千斤顶,却又无力狠下心对善良婉柔的她说“不”,只好皱着眉峰,发出了一声沉闷而无奈的叹息:“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一切以你的幸福为前提,他在心中悄悄补上了“但书”。
由于项怀安是励馨之家的长期赞助者,所以,他的出现受到了院长、主任和所有工作人员的竭诚欢迎。
为了先给冥顽不驯、古灵精怪的叶维珺一个小小的下马威,他先让冯院长带丘斐容参观院内的所有设备,径自走进了小巧的辅导室,关上大门,面对着久违了七个多月的叶维珺。
经过七个月的管训,她的身上已经没有露露的风骚味,短短的妹妹头,米白色的衬衫,配上奶油色的体育裤,现在的她,看起来比较正常,符合十七岁少女清纯的味道。
可是,她望着他的表情可是一点也不清纯,下巴昂得又高又跩,一对灵活生动的眼珠子充满了挑衅、叛逆而鄙夷的光芒,肩膀紧绷得像怒张的弓弦,而双脚却大剌剌地向外跨,呈现着极不文雅的八字型。
“你那是什么态度?上了七个月的管训课,怎么还是一副小太妹的样子?”项怀安闲散地坐进了靠墙的木椅内,嘴巴却不暇辞色的提出批判。
叶维珺一脸讥剌的努努嘴,冷哼了一声,“哼,对付你这个狡滑阴险的臭痞子,不必给什么好脸色,小太妹的嘴脸对你已经是够屌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项怀安沉着脸,一字一句的慢声警告,“否则,离开励馨之后,我照样有办法整得你每天都没有好日子过。”
叶维珺甩甩头,一副谁怕谁的神态,“整我?哈,你甭骑鹤上扬州了,我又不是从小吃安脑丸长大的,会被你吓得屁滚尿流,魂不附体,你有没有什么新鲜一点的招数,别老是玩这种威胁带恐吓的鸟玩意?!”
“你尽管给我还口舌之能好了,”项怀安冷淡地盯着她,“反正,你能耍嘴皮的时间也不多了,出了这个大门之后,你就给我安分一点,尤其是对你的新监护人客气一点,否则,你就准备进新竹少年监狱接受更严格的管训。”
叶维珺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的嘴巴长在我的身上,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谁也甭想限制我言论上的自由,别把新竹少年监狱搬出来吓人,姑奶奶我就是进了绿岛管训,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缩一根汗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