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蝶,你,你闹够了没有?”廖蕙心扯扯她的衣袖,小声祈求她。
蔡若琳见咏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气得脸色发白,寒着声音警告她,“伍咏蝶,你不要狗仗人势,欺人太甚!”
“狗?狗在那里?蕙心,你看见我们教室里头有狗吗?”伍咏蝶不管廖蕙心劝阻的眼神,继续冷言冷语的说下去,“狗我是没有看见啦!不过倒是看见一群狂啸的夜叉。”
她恶毒的攻讦立刻引来蔡若琳一群死党的同仇敌忾,伍咏蝶见她们个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毫不畏怯的抬起下巴,冷笑道:“干嘛?想打群架,来个以众凌寡吗?”
“谁稀罕跟你打架!你不要自抬身价。”苏怡忍不住发言反讥她。
“就是嘛!打她?不必了,我们还怕脏了我们的手呢!”另一个胖嘟嘟的女同学也跟着帮腔。
伍咏蝶冰冷的瞪着她们,尽管内心也有火苗燃烧,但在表面上她仍强悍的挺直腰杆,奋战不懈,锋利的嘴巴一点也不吃亏的射向那位体型类似沉殿霞的女同学。
“邱满满,你能打架吗?你那双手除了吃饭,还能担当起打架的重任吗?我觉得你的嘴巴可能要比你的手灵巧多了,虽然,你说的话实在不堪入耳,但——”她话还未说完,蔡若琳已气得义愤填膺,一把扭住她的手,“伍咏蝶你这尖酸刻薄的小巫婆!你——”
伍咏蝶被她抓住手腕,立好不甘示弱也抓着她的胳膊,两个向来不睦的女孩子就像万年宿敌般纠缠在一块,发挥起女性撕、拉、抓、扯的本领。
一旁的女同学拉也拉不住她们,只有在一旁干瞪眼。
廖蕙心焦急的看着蔡若琳扯住咏蝶的头发,咏蝶也毫不含糊的反咬她手腕一口,老天!她惨不忍睹的闭上眼,这两个女孩子真是凶悍撒泼,把女性的脸都丢光了。
就在她们缠斗得难分难解之际,一个冷厉逼人的男性嗓音在门口响起:“你们这是干什么?示范女子摔角比赛吗?”
伍咏蝶和蔡若琳立好松开手,她们望着关文勋一脸铁青的走进来,森冷的目光像利刃一般扫向她们。
刚刚还凶辣万分的蔡若琳立刻换上另一副面孔,她委屈的抿抿唇,向关文勋撒娇,“老师,我不是故意要和她动手,而是——,她实在欺人太甚——她不但撒谎说你请假,而且,还一再出言羞辱我,你不相信的话,苏怡和邱满满都可以作证。”
关文勋犀利的盯着咏蝶那张倔强不驯的脸,沉声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咏蝶冷笑一声,甩甩头发满不在乎的说:“不,她还漏了几项没说,我替你补全,我除了撒谎、刁钻、任何、恶毒之外,更有无数次的虐待动物、欺凌弱小、忤逆跷家的不良纪录。”
“咏蝶!”廖蕙心担忧的轻喊。
关文勋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半晌,他淡淡地笑了,“不错,看来你的人生还真是多彩多姿,丰功伟业罄竹难书。”
咏蝶听了却像受辱似的扬眉怒道:“你觉得很有意思,是吗?”
关文勋看着她那闪着怒火、耀眼得像两颗钻石般的眸光梭巡着她不驯而留有叛逆气息的尖下巴,染着红晕的双颊。一抹罕见的悸动掠过心头,他忽然有个冲动想彻底研究这个浑身带刺,美得像朝阳、倔如顽石,变化无穷的女孩。
“我不是觉得很有意思,而是觉得——无聊。”他紧盯着她,故意慢声说道。
咏蝶气得全身战悸,她咬着牙根,二话不说背起皮包转身就走。
“站住!”关文勋沉声喝阻她。
咏蝶不甩他,继续往外者。
蓦地,一职强有力的手臂住了她。她一惊,像个小泼妇般奋力挣扎。“干嘛1你想用暴力来欺侮一个弱女子吗?”
关文勋面罩寒霜,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拖回教室。
“你们先回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伍咏蝶谈。”
蔡若琳等虽百般不情愿错过这场好戏,但碍于关文勋那份坚毅的口吻,她们只有悻悻然的离开了。
关文勋望着踌躇不决的廖蕙心说,“你先走吧,放心,我不会欺侮她的。”
“才怪!”咏蝶凶巴巴的顶他一句。
廖蕙心迟疑了一会儿,但见关文勋一脸胸有成竹的神态,她想,关文勋应该不会对咏蝶太过分,而咏蝶也的确需要有人来教训教训她,所以,她安心的走了。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关文勋和伍咏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伍咏蝶在关文勋那双黝深如潭,高深莫测的黑眸注视下,一时芳心如麻,揉合了恼怒、嗔怨、兴奋等种种奇妙的情愫反应。但她不容许自己软弱,于是,挑衅地对他发出讽刺的“把所有的人都赶光了,你想干什么?奸杀我吗?”
“奸杀?”关文勋有趣的挑起浓眉,眸中的揶揄气煞人。
“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吧?我关文勋虽不敢自诩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你——”咏蝶一张小脸气得粉白,没经思考就向他挥出拳头。
关文勋闪电般地抓牢了她的手腕,“干嘛!敢情你打架打出瘾来了。”
“你——你放开我!你!你这个只会欺凌弱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咏蝶被他激得火冒三丈发疯般的挣扎、捶打他。
“老天!你还真是精力旺盛,这世界上哪有像你这种凶悍泼辣的弱女子!”他拚命闪躲,没想到咏蝶连牙齿都运用了,弄得关文勋没办法,只好抓住她的肩膀猛然的往她脸上一挥。
没想到这一挥,把咏蝶打得眼冒金星,昏厥在关文勋惊愕伸出的臂弯里。
* * * *
关文勋拿着湿毛巾擦试咏蝶的脸,当他看见她下巴上的淤青时,不禁自责的低咒了一声。
真是气昏了头,他怎会用暴力来对付女孩子呢?尤其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他看看躺在讲台上那个曲线优美曼妙的身躯,还有那张苍白却不减清丽的容貌。那浓密的睫毛,小配挺直的鼻子,红艳微翘的小嘴。
这个女孩子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安静沉睡中的她多美、多清纯啊!白晰纯净的脸没有艳丽的浓妆,没有冷傲叛逆的面具,此际的她,多像一个楚楚可人、进入甜美梦境的睡美人。
一阵模糊的低吟,咏蝶转动僵痛的身躯,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关文勋那张英挺的脸孔,接触到他眼底那份无言的歉意,她惊愕不安的垂下眼睑,默然无言。
她沉静的反应让关文勋讶异,原以为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一阵劈头恶骂,而不是这般温又恬静。
他摇摇头,简直不敢置信。他清清喉咙,思索道歉的字眼,“呃——你还好吗?”
“还好,脑筋很清楚,没被你一拳挥成智障儿。”她淡淡的说,一双清亮灵秀的眼眸瞅得关文勋又愧又窘,脸孔微微发热。
“呃!我很抱歉,我平常并没有动粗的习惯。”
咏蝶兴味盎然的盯着他泛红的脸,强隐想笑的渴望,“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动手打我,落个体罚学生的罪名。”
她不徐不缓,起来轻描淡写的神态激得关文勋又佩服又傩堪,好个伶牙利齿,反应敏捷的女孩子。
他深思的看着她,对她真是充满了复杂又好奇的感情。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该失手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