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雨迅速变了脸,「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她那一双水灵灵、此刻却燃烧著晶莹火花的美目。
面对著即使生气时亦美得夺人心魂的裴斯雨,谭克勤仍老神在在地维持著他镇定自若的功夫,他笑嘻嘻的撇撇唇,「裴老师,你先别急著对我发火,毕竟——我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忠人之事,真正该骂、该谴责的主角应该是贺之曛那个目中无人的狂夫。」话甫落,他眼明手快的起身,拦住了欲掉头走人的裴斯雨,「等等!裴老师,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愿意将功赎罪,帮你出点子,反将贺之曛一军。」
裴斯雨心头一震,她怀疑的扬起一道秀眉,「你为什么要出卖贺之曛,你跟他有仇吗?」
「没仇,只不过——看他有点不顺眼而已。」谭克勤神闲气定的笑著说。
裴斯雨咬著唇,犹豫了好一会,最後,终於决定坐回原位,静静聆听著谭克勤笑吟吟地献上他的绝妙好计。
於是,整个游戏规则就在谭克勤临阵倒戈、别有用心的策划下,改变了原来的步骤和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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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曛这天晚上又窝在「冠绝古今」这间中山北路最热门、最抢手的PUB,充当客串性质的调酒师。
他穿著一件名牌的牛仔衬衫,扣子只扣了一半,松垮垮的罩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半裸的胸膛上垂挂著一条银项链,那副懒洋洋、似笑非笑的神态,加上那股颓废、倨傲、淡漠的气质,让所有上门的女性顾客在枰然心动的冲击与薄醉中.皆不由得沉溺在「冠绝古今」这份酒香上人更俊的浪漫情境中。
贺之曛的魅力在这里一向是无边无届的。
他一出现在吧台,那些望眼欲穿的女性顾客立刻抢摊,攻占吧台.一字排开的围坐在吧台四周,个个屏息凝神地注视著、等待著贺之曛为她们摇晃著雪克杯,展现精湛巧妙的调酒艺术。
当然,她们在乎的并不是酒的风味、酒的价格,而是纯粹为了欣赏贺之曛个人的风采。
当他熟稔俐落的拿著好几瓶酒罐,晃动著酒器,加料Shako出一杯杯冒著气泡的混合美酒之後,他潇洒不羁的依序将它们递给那一票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的「女性观众」
「小董,这里暂时交给你,我休息一下。」贺之曛耍够了,准备收手休息,坐到角落一隅细细品尝他独创一格的新风味,一位缠他缠得死紧的女酒客闻言,立刻不依的娇声嚷着,「Kovin你等一下再休息么!我——我还想再喝一杯你制的『血腥玛丽』。」她急匆匆的将仅馀的酒汁一饮而尽,把空酒杯递到贺之曛面前。
贺之曛不耐的蹙起眉峯,小董这个专任而道道地地的调酒师见状,立刻笑脸吟吟地招呼著那位缠功一级棒的发顾客。
「Hellen,我替你调如何?我的手艺也不坏,你就当赏个光,做个面子给我,这杯算是我免费请你的。」
这里的客人,除了极为少数的几位知道贺之曛真正的身份,大多数的人都以为贺之曛只是一名这里兼差的调酒师。
虽然,他是她们所见过的最冷漠、又最不懂得阿谀奉承的调酒师;但,他出色性格的外型、精湛绝纶的调酒艺术,以及随兴所至的服务态度,动却深深吸引着所有上门捧埸的顾客。而「冠绝古今」酒香人俏的口碑也就因此而打响了。
男人喜欢来这里品尝好酒,享受气氛。放松镇日紧繃的心情。
女人则泰半是冲著贺之曛来的。
只可惜,他这个调酒师除了「秀」他的酒艺,他那卓然不群的酷之外,对于这些慕名而来、芳心蠢蠢的发客人,他经常是爱理搭的,摆出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
势。即使心血来潮偶尔逢场作戏,他也喜欢扮演主导的角色,而厌恶被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牵著鼻子走。
这位娇滴滴、守著人时的Hellen小姐显然是个愈挫愈勇的女斗士,她娇嗔的噘起她那红得似乎有些反光过火的小嘴,直勾勾的瞅著贺之曛说:
「小董,我不要你免费请客,我只要Kevin再调一杯血腥玛丽给我。」
小董一向随和,也很遵守「顾客至,这的原则。但,贺之曛是这里的老板,富可敌国的他根本毋需拉下身段,任蛮不讲理的客人气使颐指,予取予求。
他为难的望著娇气逼人、固执己见的Hellen,还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时,贺之曛已繃著脸冷冷地开口了,「Hellen!我们这里不是星期五餐厅,如果你喜欢玩点名游戏.欢迎你转移阵地,我相信在那里,你会得到比较满意尽兴的服务。」
那位海伦小姐的脸立刻涨红了,但,她毕竟在这个复杂诡谲的社会里打过滚!脸皮也被琢磨得经得起冷言刺语的各种考验,短短一秒钟,她又立刻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保持她那娇娆迷人的笑颜。「Kevin,你别生气,也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跟你为难的,我只是喝惯了你调的酒,如果你想休息,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绝不会干扰你的。」贺之曛不置可否的撇撇唇.洒脱的推开了吧台的小门,迈著又快又急的步伐离开了了那一群令他生厌烦躁的花痴们。
正准备转到盥洗间时,一个存心跟海伦别苗头的女酒客又不识趣的跟了上来,缠住贺之曛。
「Kevin,你要去哪里休息?我陪你好吗?」
贺之曛的脸立刻沉下来,他冷冰冰的瞪著这个浓妆艳抹得令他反胃的摩登女郎,讥诮的扬起一道浓眉,「我想去厕所方便休息,你也有兴趣作陪吗?」
那个同样自讨没趣的摩登女郎尴尬得刚嘟起嘴,还来不及为自己找台阶下时,一阵轻灵悦耳而充满促狭的笑声就从角落一隅传来。
发出笑声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独自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却美得清新绝尘,让人惊艳的翩翩佳人。
她突如其来的笑声挑起了摩登女郎的怒火,她满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扭著丰臀悻悻然的走回原位。
而贺之曛则在屏息凝神的震撼中!慢慢举步走向了那个清艳相宜、气质脱俗的陌生女郎。
她穿著一袭丝绒的紧身洋装,配上小巧优雅的珍珠耳环,长发松松的挽成一个简单却不失妩媚的发髻,薄施脂粉的容颜在昏蒙幽柔的灯光辉映中,更显得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有很多女人喜欢不自量力的追求时尚,穿著黑色紧身洋装自暴其短。
但,眼前这个丽质夭生的女人却穿出了黑色特有的性感妩楣!并成功的衬托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和那一身粉雕玉琢般的冰肌雪肤。
贺之曛这个游遍温柔乡的调情圣手与美女鉴赏家,并没有刻意掩饰他对该女子的兴趣和赞赏。
他不请自来的拉开椅凳坐了下来,薄薄而性感的唇微微地向上扬,挂著一抹淡淡而兴味盎然的笑容。
「小姐,我能请问你刚刚在笑什麽吗?」
这位风姿楚楚的俏佳人轻轻抿抿唇,露出了一丝揶揄的微笑,「我笑你的艳福不浅,更笑你的不解风情。」
贺之曛微微一愕,然後,他笑了,笑声低沉而迷人。
「小姐,你很懂得骂人不带脏字的艺术。」
「哪里,你也很懂得搭讪的艺术。」这位小姐轻轻笑道.显然对贺之曛的魅力视而不见亦无动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