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见到她眼底所流露出来的忧伤、难过,虽令他万般心疼不忍,但是报复的快感很快掩盖过理智,只要一想起当年她狠心地砍断桥绳,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他整颗心都冷了起来。
「这段日子,我任你予取予求,甚至任你……羞辱、欺凌……」她闭上眼,想起那令人脸红难堪的一幕幕,继而咬著唇道:「不管你如何的报复,我始终末曾反抗,那是因为我知道是我错了,当年我不该连努力都没有就选择逃避,但是既然你早已知道我是萧家人,为何不说呢?当我恢复记忆时,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每天挣扎在怕你知道、又怕总有一天要和你敌对的痛苦中,一切都只因为我身为你最大的对头天敌萧家人!」
「我不说,是因为我还不敢确定,况且当时的你尚未恢复记忆,我怕逼你太紧让你害怕,但是我相信你,我一直以为等你恢复记忆时一定会告诉我,我是这么信任你,结果你以什么回报我!」他也指责地回道。
「够了!不用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时的你,动辄就在我面前誓言要铲除萧家,简直是拿著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还寄望我坦诚相对。你残虐的一面我不是没见过,对一个你深恶痛绝的萧家人,怎么可能有任何信任、和言之色。哼!我看你真正目的是想让我陷入感情的漩涡中,好让我在亲情与爱情中痛苦矛盾,不知如何选择,因为你恨萧家人,你要报复,而我就是你最好报复的对象!」天若开始觉得如此。
「住口!不准你这么说,永远都不准你这么说我们俩的感情。」他声色严厉地朝她走去。「我或许是世人口中的暴君、霸王,对背叛者更是残忍地施以酷刑,那是因为那些人在伤害我的国家、我的人民,我绝不能原谅。而对萧家只属我个人的恩怨,对你的感情更是真,况且当初轻言放弃这段感情的人是你,是你选择离开了我!」她当初无情的举动,已成了他心中永难忘却的伤害。
瞪著已走到眼前的他,天若冷嘲地说:「我怎么能不走?人家都已经说要杀光萧家人,摆明那把架在我脖子的刀随时可以杀我,还要我不怕死地留在你身边,你的要求真高,可惜我没这么伟大的情操,达不到你的期望,算了!事已至此,想怎么说都行!总之,我是不会再忍气吞声地留在你身边了,只要萧家的人一来接我,我马上就跟他们离开。」
「你敢!」席安怒火中烧,愤而攫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迸出。「萧天若,你只要敢再一次离开我,就不要怪我真的对你使出非常手段,到时候就算断你四肢,我都要留下你,沙漠枭雄的残虐你领教不起。」
天若迎视著他骇人的威胁,无惧于那几乎要捏碎她下颏的力气,冷笑地道:「我都忘了你对背叛者有多残忍,轻者挖眼割舌,重者残废肢体再处死,总之就是不让对方好死。但不知我这个罪恶涛天的背叛者,是该领教哪一条刑罚?或许你比较喜欢将我的肉一寸寸地割下来喔,哼!我萧天若不是被吓大的,你只要敢动我一下,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是最没教养的女人!」
席安神色凛寒地低头在她耳边道:「我从不晓得我的怀儿这么勇敢,只可惜你说的是国法,我说过与萧家纯属我个人的恩怨,所以你背叛的是我个人,想怎么处置你随我,而对你……」
他突然揽住她的腰,暧昧地低喃。「我有太多的刑罚想用在你这可爱的身体上,相信我,这些刑罚只有我能用,足够让你欲生欲死……明白吗?」
天若双手抵在他胸口上,笑谑地道:「哟,我好怕喔!因为我很难明白变态者的心理。不过,现在是在比威胁吗?那我就再奉送一句,只要我少一根寒毛,倾萧家之力,大哥也会不惜一战!」
「与萧家一战,值得期待!」他眯著眼,既是挑战,他接下了。
「谁怕谁!像你这种只居高位的皇宫贵族,大概还没人给你挫折受吧!」
「该小心的是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女,还不知道战场上的可怕!」席安抱紧她,将她紧压在自己身上,紧张的呼吸在二人间传递。
「那就试试看,你这攻于心计、狐假虎威的小人」天若充满怒火地说,再也受不了他这种蛮横的作风。
「我攻于心计、我是小人」他大吼。双手抱得更紧,几乎将她腰骨压碎。
「难道不是,当初你明明知道我是萧家人,却故意欺骗我的感情,现在又挟持我,是你没理,还这么嚣张!」
「我欺骗你的感情、我没理」为了她扭曲真相的话,席安快气炸了。「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无理取闹!」
「你才不可理喻咧!」天若大叫,在他怀中奋力地挣扎,双手甚至往他颈子上抓去。
「萧、天、若!」怀中的她简直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费、席、安!」她以同样的音量回敬,怒叫。「干么!现在是不是在比大声!」
就在这充满火气、紧绷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响起「放手、快放手!」天若用力地捶打他,席安依旧不放松紧箍在她腰上的手,她往他手臂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就在他愕然的时候,天若马上推开他,朝他大叫。「可恶、可恶,你最可恶了!」之后转身跑了出去,一打开门,和刚要进来的维克多擦身而过。
「怎么了?第一次看到怀儿气成这样!」维克多看著跑出去的天若,颇感新鲜,这种情形倒头一次见到,每次天若和席安对上,都是逆来顺受,委屈得令人心怜的模样,更别说对席安做出任何大吵大闹的言行,怎么今天这么意气风发。
站在房中的席安背对他,动也不动。
「干么呀!你也被吓到啦!」维克多奇怪地说。
「她出去了?」席安声调怪异地问。
「早跑了!」
这时席安才抱著肩膀的伤口,揉著手臂上的齿印,疼得坐到椅子上,冷汗直冒地咬牙叫道:「该死的丫头,故意的,居然猛捶我的伤口,还咬我,她想谋杀亲夫!」
维克多见他痛苦的模样,再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和手臂上的齿印,不得了地啧啧摇头道:「天呀!真是明显的杰作,能在沙漠枭雄身上留下这么特殊的印记,六大名人录可再排一人上榜了,我看沙漠枭雄最残配上萧家猛雌最悍,你说称不称头呀!」
「少在那儿给我说风凉话!」席安瞪他一眼。
「由此看来她是真的发飙了,不过你充什么英雄呀,痛就叫她住手呀!」
「不……不行,这丫头好像知道我绝不会对她怎么样,越来越不怕我,都快爬到我头上来嚣张了,怎么还能在她眼前示弱?」
「拜托,堂堂一国之君,你跟她赌什么气,逞什么英雄!」
「什么赌气、逞英雄?你要明白这是男人的尊严,是好朋友和忠心的属下,就应该替我想办法,扳回颜面!」
「求求你,不要每次公、私两顶帽子都一起扣到我头上,简直是害我进退两难!」维克多受不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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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天若气唬唬地边走边咒骂,还一边踹墙角出气。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孩子气,心中甚至赌气发誓一旦家人来了,二话不说一定跟家人走,原本对这段感情,她已决定付出最大的心力来弥补自身的过错,现在,不管席安有何想法,不管这段感情最后会是如何,她全不想理了。讨厌、可恶,臭席安、死席安,以后怎样我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