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圣渊┅┅」在他凝锁的视线下,乔皖敛下眸光,细声道。「谢┅┅谢谢!」
「不谢,皖皖。」他轻吻她的额,微笑道。
小亭中她羞红满脸,却也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有如阳光般温煦。
第六章
「皖皖┅┅真没想到会这样┅┅」大厅里,古烈华紧握着乔皖的手,呜咽的猛掉泪。「大姊舍不得你呀,可是┅┅」
「烈华姊,你别哭了,否则等一下眼睛会痛的。」乔皖拿着手帕替她擦泪。
不说还好,一说古烈华的泪更像决堤洪水。「皖皖你这麽贴心,大姊真的舍不得呀──呜──」
「姊姊?」在旁的古圣渊有些看不下去。「不过是离开『御景庄』,需要像生离死别吗?」
「可是┅┅可是我一离开,就┅┅没有人可以照顾皖皖了──呜┅┅」她接过乔皖的手帕,用力擤着。
「烈华姊,我不是小孩了,会照顾自己的,你安心去办自己的事情吧,而且『御景庄』也不是什麽可怕之地呀!」
古烈华抬起两泡大泪眼看着她,抽噎道:「可是你单纯得近乎无知,大姊怎麽能不担心┅┅」
单纯得近乎无知!乔皖睁大了眼,是说她吗?
「而且┅┅」古烈华横了弟弟一眼,又是长声泣叹。「在这种虎狼为害之地,太危险了!」
虎狼为害之地!古圣渊拧眉。
「总之,皖皖,大姊不在你身边,一切都要小心呀,还有一件事┅┅」她欲言又止地瞥向已眯起眼的老弟,附到乔皖耳边小声道:「一个人如果突然表现的好像无害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候,真的,尤其──」
「姊姊!」古圣渊的声随着伸出的手臂适时切入。「行李和车子都已备妥,可以出发了。」
可以出发了!那表示┅┅
「呜┅┅」她再度水花口溅。「要┅┅分开了,皖皖┅┅记得想我、打电话给我、写信给我┅┅」
「我会的,烈华姊。」这个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姊要离开,乔皖也有些怅然。
「如果受到什麽委屈也记得来投靠我,对了,顺便给你大姊我的私人联络电话┅┅」古烈华从皮包中找出一张小纸片,却马上被抽走。
「怎麽和给我的号码不一样!」古圣渊道,而被拉到他身後的乔皖正朝她歉意一笑。
「还我!」古烈华大叫。「是给皖皖又不是给你!」
他扬了扬挟在手指中的纸片。「你到底是去法国做什麽?以前你也晃过这一手,虚留一个空号电话,人就失踪了好一段时间,你不会是效法英浩叔失踪上瘾了吧!」
「啐!弟弟就别管姊姊的事了!」古烈华环胸一哼的强调长幼。
她充满防备的样子,让古圣渊更严肃地逼近她。「不会发生了什麽重大的事,还死硬撑着要自己解决吧!」
「没有!」嗯,天花板的花色改天得换了。
「那就看着我说。」
「没有就是没有!」这一次正视他。
「姊姊,」古圣渊有些懊恼。「把视线焦点对着我!」居然有人可以将瞳孔的神情瞬间散澳的这麽茫然。
「这样够不够有焦点?」她双瞳全挤到鼻梁,活像斗鸡眼。
古圣渊还来不及反应,乔皖已忍不住掩唇笑出来。
「别再胡闹了!」他叫道。
「唉呀,老弟,你很缺乏幽默感耶,人家皖皖那麽自闭都知道好笑,你连开个玩笑都没天分。好啦,这张纸喜欢就给你嘛,我走啦!拜!皖皖,你送我到大门口!」她把纸片塞回他手中,快速地在他面颊留下「啵」的一声,拉了乔皖就想闪人。
「姊姊──」正要拉回她们,管家却拿着他放在书房的行动电话走来。
「喂,你的工作来了,我看你顾好自己的事吧!」古烈华指着和田道。
古圣渊只得眼睁睁看着老姊快乐的挥手跑人,因为手中的电话绝对是更重要的事,否则和田不会急忙拿来。
「喂。」他接起後,听到另一头传来的声音,面庞不禁一亮。「理查爷爷,你回国了吗?还没!那您从雪梨打来的┅┅对,我急着找爷爷。」他边接听边走到窗口拨开水绿的薄纱窗帘,望着大门口,古烈华又热切地不晓得对乔皖叮咛什麽。
看着阳光下,乔皖那柔颜轻笑的样子,悸动了他内心深处,一个始终伫留在脑海的倩影与眼前重叠,嘴上虽还流利的对答,灰瞳却已沈思。
「嗯,有件事想问爷爷┅┅不,跟薇儿阿姨那笔遗产无关,我说过,那笔遗产如果能找到可柔就给可柔,否则就以薇儿阿姨的名义创立一个慈善基金会。」
看来,理查爷爷还是不放弃将爱丽薇儿的财产过到他名下,古圣渊明白,那是失去女儿和孙女後的理查,将他当做自己的孙子了。「其实是想请爷爷帮忙,我记得爷爷身边有一个得力助手叫凯尔,他的办事能力和经验与睦天不相上下┅┅」
见到窗外的古烈华显然已告别完毕的亲着乔皖的面颊,还不习惯这种热情道别方式的乔皖一脸酡红,见此,古圣渊有些苦笑,因为带有顽童心性的姊姊铁定不会就此罢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爷爷借调凯尔,有件事必须倚重他的能力。」果不其然,古烈华一见乔皖那可爱的反应,唇角抿起恶作剧的笑容。
「天呀!不好了!」古圣渊忘情地低咒一声,随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追问,他一叹将注意力放在重点上。「不,没什麽事,对了,刚才的事如果爷爷答应的话,能不能尽速安排凯弭短期内跟我联系。」
对方显然爽快答应,而大门口,古烈华也以更热烈的肢体语言抱住乔皖,且趁她愣住时,用力在她粉颊上烙下好几个红唇印,以乔皖受惊的程度来看,这几个香吻定然是啧啧有声的,在乔皖还来不及回神中,她已笑不可支地坐上车。
「那一切就有劳爷爷了,改日再聊。」收了线的古圣渊,对姊姊的行为有些头大,因为要上车前的古烈华犹不忘朝屋里放声喊话。
「老弟,不用太想我,姊姊会寄毒蛇还是狼的标本给你,这些都和你的形象很符合。」说完後,便抛了个飞吻给乔皖,车子扬尘而去。
而古圣渊先是拍额後是大笑,难得有这麽冲动的笑意,他和姊姊的个性虽说是南辕北辙,行事之上却又有某些相同,至少面对自己的事情是坚持不容他人插手,却又因关心而想干涉对方,最後一定想尽办法来摆脱,或许,能当姊弟不是没有道理。
当乔皖走进屋内,窗前那颀挺的身形也朝她走来,自从在小亭里那场接触後,双方的隔阂距离虽少了许多,却总在他接近时,一股不自主的紧张感便由心颤起。
「你相当容易害羞,难怪姊姊爱作弄你。」他抚上那被烙上红印的嫣顿,指中传来的触感,是她更加发热的绯红。
「圣┅┅圣渊┅┅」在他凝视下,乔皖又是习惯性地移开视线。「睦天说┅┅你┅┅要我到北海道是┅┅来成婚的,那何时┅┅何时┅┅」她嗫嚅着,却总得问出答案,否则你妈一直来电催促询问。
「何时成婚是吗?」他接道。
「呃。」他捧起她的螓首,乔皖的眸光再也无法逃避的面对他。
古圣渊温和一笑,悠缓道:「等到你可以自然的叫出我的名字,不会再回避我的注视时,还有┅┅」手指把玩着她散垂及肩的发。「等到真相终於能是真相,不再是一团谜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