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小身躯,一路汪汪的在斜坡上奔跑,接著不稳的滚下花田,她急了,起身想救那小胖狗。
远远见到一个戴著墨镜的高颀男子,拎起跌扑在泥地上的狗儿,随即对手中缩成一团的小狗不知说了什麽,就往後一抛,丢给身旁的人。
「对不起,先生,这是我的狗。」追上来的她赶紧躬身致歉,想救回那只无辜的小家伙。
前方的男子回过头时,摘下了墨镜,看著她的神情是震撼的!
「你想做什麽?」对方竟攫住了她的手腕,随著加重的力道,她战战兢兢的看著那双犀利的--灰色眼瞳!
蓦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浅米为底、浮雕著艺术纹路的天花板。
梦?那些景色和画面是这麽熟悉,天然的山水,百花似锦的大地……
唔,额上传来些许揪痛,伸手要揉,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手掌到接近手臂的位置缠裹著绷带,她皱了皱眉,以没受伤的单手勉力支起身,一抬头,愕喘一声!
「猫!」一只斑点猫,近在咫尺,睁圆了双瞳伏在棉被上,猛然对上,吓了她一跳!
「喵喵!」
「发生什麽事了?」除了手,她意识到头上也包了一圈绷带,连右脚踝也包扎著。「这里是……」看向四周,充满古典风的室内,家具、物品的摆设无一不是雅致与品味,连床都是那种有顶盖的四角柱,还系著米色薄纱幔。
「喵喵!」
「我在哪里?」惶惑的目光浏览著,努力回想,却是满脑子空白,更重要的是,她……是谁?!
你能回答自己的名字吗?或者说出其他家人的姓名?记得自己怎麽出事的吗?
恍惚记起,有个白衣的男人还领著两、三个白衣女子,连续问了她好几个问题,现在想起来那好像是医生和护士,结果她什麽都回答不出,只知道脑袋昏痛一片,难受得她捧头拚命摇,接著一双健臂安哄的拥著她。
「好了,别想了,难受就别再想。」醇厚的男子声,沙哑低喃的在她耳畔,带著温柔已极的心疼。「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什麽事都不用再想。」
奇异地,这声音的主人令她的心涌起一阵怦然与酸楚,伴随著那份莫名的悸动她再次沈入昏睡中,那是谁呢?
「喵--」不甘再被漠视,始终在旁呜呜叫的小绿宝,怒号一声跳到她膝上。
「呃!」看著拚命把头挨到她腰腹磨蹭的猫。「猫咪……」
陌生的呼唤一让小绿宝更是呜声乱叫,整个身躯想往她胸怀里缩,却没支力点!
「怎、怎麽了?」她有些害怕的想退开,随即发现猫儿一副受伤的眼神。「这……这猫不会跟我有关吧!?」
「喵、喵喵~~」尾巴摇得特别用力。
「难、难道这只猫是我养的?」抱起这只看来振奋不已的猫,她侧头回想。「这样说来,好像……有点印象。」昏昏睡睡中,似乎一直有猫叫声。
「猫咪--你去哪?」只见怀中的猫忽竖起双耳,接著一双绿眼大放异彩,挣扎的跳出她的手臂。
「等一 下,呜!」她忙掀被想下床,却不慎拉扯到手臂上的伤,痛得她皱拧一张小脸,随即小心的移动身形,探出未受伤的那一脚,才要踏下,却被一只大掌给握住。
「不行,你还不能下床,乖乖躺回去好吗,皖皖。」
温柔又强硬的声,她愕然的看著蹲在眼前的男子,对方修长的手臂伏著方才的猫,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赤足。
「你--」她吓住,为他的出现与举动,尤其在见到那张抬起的面庞时,她发怔了,俊朗的轮廓五官英挺,眉宇中带著一股野拓的精芒,一双灰瞳炯灿。
梦中的人?!在那个百花似锦的梦里,她追著小狗而遇到的男子,她诧异的望著。
「怎麽了?」他疼爱似地一笑,竟俯首低吻握在掌中的赤足。「瞧你这娇憨的模样,就让人很想欺负呢!!」
「你……是谁?」亲昵的举动令她惊喘,慌乱的把脚抽回,却忘了另一脚的脚踝受伤,不小心擦碰床沿,痛得她又是低呼。
「小心!」对方揽住她的腰,另一掌托护在她的後脑,因为她急退的动作,受伤的头颅差点又要碰上床柱。「没事吧?」
「没、没事!」意识到自己的面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厚实温暖的胸膛传来稳健的心跳,熟悉的感觉与男性的气息令她臊红了脸,正想推开,却反被紧紧抱住。
「皖皖、我的皖皖--你终於回到我身边!」像终於压抑不住般,那几乎是挤出来的嘶哑声带著痛楚,不停的唤著她。
皖皖!那、那是我的名字吗?震讶冲击满心满脑,因为她发现对方将自己拥得之紧与深,虽避开了伤处,力道却疯狂的像要将她直接压进体内般!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与她之间是何关系?更重要的是,她……被抱到快没气了!
「你……放、放开我,好……难受!」
「不,我再也不放开你,永远都不再放手,我要紧紧守护著你,一定会给你最深的爱与幸福,我的妻子……」
妻子!我的妻子!像一道落雷打乱了体内全部的血液流窜!她是他的--妻子!
「你、你是我的丈……」发现对方松开了力道,震撼已极的她才抬头想问清楚,却发现那张男性面庞以近得迫人的距离在眼前放大,尚来不及意识何事,愕启的红唇已被深浓的吻覆上。
被甩到一旁的小绿宝,只能在两人身旁抗议的呜呜喵喵叫!
☆ ☆ ☆
阳光下,一双乌瞳浮漾水蓝之泽,向来宁谧的眸子,此刻带著怯意,面对眼前那双不曾须臾离开她身上的深凝,想起方才被吻到差点昏厥的事,她的喉咙不禁有些发乾,本能的想避开那紧迫盯人的视线。
「嘿,我和圣渊的交情是那种面临生死关头时,都还能做下明智抉择的好交情,呵,瞧你这茫然的样子就知道,这句话的涵义太艰涩,不懂,对不对?」狄洛彬以一口流利中文,得意洋洋地卖弄著他的文学素养。
「你、你是说你们之间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交情吗?」乔皖(从古圣渊那获知的名字)看著眼前轮廓鲜明高拔的外国男子,他有些像被宠坏的浪荡公子哥儿,举止夸张带点自以为是,但不知为何,就是不会令人讨厌,甚至他那偏爱指著人讲话的冒失,加上那口单音口头禅,还令人有股讨喜感。
「喔--」狄洛彬张圆了嘴,随即恨恨颔首。「没错!」因为第一次有人一听,就能解读他和圣渊之间的高贵友情,害他故扮的神秘稍稍泄了气。
「那是……好交情吗?」
「棒透了,在危险来之前,随便一个白痴理由我都挺他呀!」他理所当然的强调。「就像无意中救了你,结果他竟然说--」
「洛彬!」灰眸警告一瞪。
「耶,我是说无意中救了一个出车祸的女孩,没想到就救到了嫂子,真是奇妙的缘分呐。」面对友人发出狮子般的利芒,他呵呵呼咙地笑。
事实上狄洛彬内心啐不停,因为当时古圣渊检视完这个女孩後,竟要他五分钟以内,马上安排一处没有人可以找到的隐密宅第和医疗资源,且消息绝不能外泄!
「不如乾脆把司机杀了灭口算了!」对这要求狄洛彬很无奈的一摊手。「这个女孩在我达卡拉斯境内出事,看这女孩身上的一切和乘坐的车子,很有可能是哪一国的要人之女,若让她这样失踪,万一引起我国与他人的国际问题,那事情可大了!」他当下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