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是、他就是!”嫣儿摀着胸口强调叫着。“好可怕,我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真面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岂止吵架!”嫣儿一副不得了的拉过春日,压着声道。“我不骗你,东方宇完全就是书中写的那种样子,什么侠豹、什么纵横黑白两道的英雄,那都是虚杜的,真实的他就是个小人、坏人!”
“小姐,你都快嫁东方四少了,就别再这么说未来的三姑爷了!”
“不要!我绝不嫁死狎豹,他昨天不但露出阴险的狐狸尾,还威胁我耶,笑得很恐怖就像这样……”嫣儿瞇着眼,抽着两边的唇角缓缓绽开,尽力的学着东方宇冷笑的模样给春日瞧。“你知道吗,他这种笑容和严厉的神态相衬起来,好阴险,真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半夜起来看到……”一时不知怎么比喻的她,食指敲敲下巴,随即一拍手道,“有了!就像半夜起来看到娘没画妆,会尖叫的!”
这种比喻法简直教春日翻白眼,正要训诫她不可随意开夫人玩笑时,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嫣儿,东方宇来看你了,快点开门呀。”纪崇在门外高唤着。
嫣儿的脸倏变,用力地朝春日嘘声示意。“不、要、开!”
“嫣儿,快开门,我们可是百忙中抽空来的,别闹了!”没得到响应,纪崇的敲门声频繁了点。
“人不在吗?”是岳定翔疑惑的声音。
“不可能!”东方宇叹道。“方才她一见我上门,就吓得马上冲回房里。”
“吓得冲回房里!”纪崇好笑地拍拍老友。“原来我老妹对你的感觉,是跟看到鬼差不多。”他朝身后的另一人道。“天沐,这得靠你了!”
当另一阵敲门声响起时,春日看向一旁的主子。
“嫣儿,快开门,我是天沐哥呀,小丫头你都快成为人家的新娘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
天沐哥!听到心上人的声音,嫣儿有些怔忡,因为已无先前那般狂欢大喜的冲动,此刻就像听到一个真心关怀她的兄长般,心中多是温暖的感受。
“春日,你在吧,快开门呀!”门外的伊天沐催促着。
就在春日再度看向主子时,竟见纪嫣儿边往内房跑,双手交横在胸前,表示一切由她应付,打死她也不出面,接着就掀开棉被,一溜烟钻进被窝里寻求掩护。
“小姐!”春日不敢置信主子躲自己的未婚夫躲到这等程度。
“不见、不见,我谁都不见,你打发他们!”
春日捺着额头,因为有个平时猖狂惹事后又只会躲的主子,确实得有良好的定力才能忍下抓狂的念头。
而藏在被窝里的纪嫣儿,就听见门开启后是一阵不小的交谈声,片刻后,又传来关门声,接着一片归于寂静。
人都走了吗?被窝中的滴溜双瞳狐疑地眨了眨,随即小心地掀开棉被一角,观察着外厅,确定无人后,才放心的探出头颅。
“呼!”她虚惊一场的拍拍胸口,擦过额上的冷汗。“再见到那只大狎豹,我一定会噩梦连连,这太危害我的美丽与健康了!”
“可是再见不到我的小未婚妻,过度的思念,才真会戕害我的脑子与身体。”
一记闲适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纪嫣儿大惊,回头就见东方宇悠然环胸地坐在床尾。
“大家显然都很善良的让给我们独处,增进了解彼此的机会。”东方宇热诚的替四处张望的嫣儿解释为何其它人都不在房里。
那……房里不就只剩她和东方宇,春日竟出卖主人!
“最好别喊,否则老狐狸会对小狐狸做出什么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威胁的警告让张大了嘴、正要呼救的小狐狸乖乖闭上嘴。
见她紧捱在床柱边,一双大眼充满戒慎,抿紧的唇摆明想骂人又怕被修理,只能委屈地瞅着他,简直就跟“挡灾”小犬落水时一样,真个物似主人形,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东方宇有些失笑与摇头。
“坐过来点吧,嫣儿!”他招呼着。
坐过去!她抱紧床柱子用力摇摇头。
“嗯!”他瞇起眼,精光射出。
“喔,来……来了!”不吃眼前亏的小狐狸马上放开柱子移过身去,却距他有一个手臂长。
“再过来点。”他哄道。
小嫣儿润润唇的,又把身子稍稍挪近一点点。
“我不会吃了你,坐到这来。”轻笑的声拉长,指指她该在的位置──他的膝上。
“不要──”嫣儿想也不想地回绝,接着看到他又现出那抹警告的神情,不禁屏息地咽下口水,嗫嚅改口。“好……好嘛。”随即怯怯地靠近他,小手按到那堵温热的胸膛时,昨日花园那缠绵一吻蓦然浮现脑海,嫣儿不禁满脸通红的想缩回手,却被东方宇握住用力往怀中一带。
“呀!”她惊呼,整个娇躯跌进他怀中,急忙想起身,却被一双健臂所揽。
“再过几日便是我们的婚约,我满脑想的都是我的小娘子,你可地想我?”他的下巴亲热的摩挲那如缎的胄丝,口吻是悦耳的呢喃,铁臂可扎实的收紧,让她动弹不得的只能“嵌”在他怀中。
鬼才想你!脸蛋几乎全被压到他颈窝中的嫣儿奋力叫着,然而咕哝的声调,听来就像猫儿的咪呜,令她好不懊恼,小小拳头用力想推开他的肩。
“你是不是想我想到连言语都难以表达,我的小未婚妻!”对她的闷声之响,东方宇”更加”感动的抱紧她。
“唔!”嫣儿一双小掌当场卡在他的身体与自己之间。
“今天来,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未来的大君对你是多么的深情专一──”他浓厚的嗓音动人的说着,唇印在她的发际与额间。
深情专一!恶!好不要脸,浪荡子还自认是情痴,这跟乌鸦催眠自已是凤凰有什么差别?纪嫣儿皱着一张小脸。
“所以我决定在大婚前来和你做点沟通!”他游移的双掌放松对她的箝制,却亲热的揉着她的背与臀,暧昧极了。
还要沟通!这个男人怎么老爱沟通!终于能从他的头窝中解放,她深吸口新鲜空气后抬头望着他,却见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瞳,此刻异常灼亮的锁住她,不禁令嫣儿局促地动了一下身体,因为背后漫抚的手越显大胆的不安分。
“从四年前,我们在‘澄园’初相见,我便对你有种奇妙的感觉。”
“四年前!”她压根儿不信地睨他一眼。“哇,你病的不轻喔!”当年她才十二岁耶,而且四年前他们的见面对她而言可是噩梦一桩,哪有这么浪漫的遐想!
“什么!”双掌不客气地箝住她腰,将她整个举起,与他鼻眼齐对。“听你之意,显然不相信我对你有真心,是爱你的喽!”
面对那悬在眼前的犀利眸光,前仇旧怨卯起,嫣儿也豁出去的反唇相稽。“相信,当然相信,只要是女人你都爱,否则怎么会是闻名花街的东方四少呢!”她冷哼*撇过头。
“嫣儿。”他突地一唤,捧过她的脸,柔声道。“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相当讨厌我,甚至对我们的婚事憎恶到了极点,告诉我你心中的实话。”
“我……”
“回答我,只要这是你真实的感受,我会取消婚事。”他轻叹,抚开她额前的发,道:“四年前初见时,你活跃的朝气就令我记忆深刻;但在当时那短短的相处,对我而言就真的只是一个徒留心中的特殊印象而已,只是闲暇时会听纪崇讲述你的成长点滴,渐渐的纪崇如果不讲反而令我失落,让我开始想去了解你的一切,因为这个刻划在我心中的小女孩印象,已成一个不可磨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