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了房门沿着一排松柏树走,看到矮屋时再问仆人吧,不然等会儿下人送东西来时,再叫他们替你领路吧。”说完后他又是难受的揉揉眉心。
“你不舒服吗?”细细的低问声稍微靠近了点。
纪嫣儿是讨厌这个人,也巴不得这个大烂人早早被天收了最好,但真看他皱眉的躺在床上,一反她印象中那副潇洒邪佞的坏模样,不忍的测隐之心升起。
东方宇揉着眉头,并未睁开眼,只是懒洋洋的回道:“宿醉的人有好样的过吗?”
“宿醉?”了解缘由,这问候者多了几分不齿与嘲意。“爱夜夜笙歌的人活该有这种报应。”
听到这句话东方宇喉中发出低沈的笑声。“小宝贝……刚下海呀!”他心中认定站在床边的人儿是如大姊手下的姑娘,也努力回想昨夜的宴席上这声音的主人是哪一个。
“下海?”听不懂这句行话的嫣儿只是撇撇嘴道。“我还刚游水过来呢!”
东方字的笑声更是回荡在屋内。“你……很有意思呀!”
“你就满无聊的!”她没啥好气环胸,干么老一副话中有话的笑她。
“无聊!”他惋惜一叹。“这可鲜,只要跟过我东方四少的姑娘倒还没哪个人会说无聊。”
“那幸好,我从没跟过你。”作梦都别想我会跟你,啐,大烂豹;她乘机又朝床上的人吐吐舌头。
“你是昨晚的……洛神、花仙,还是昭君……该死,还有什么?”昨夜一群莺燕脂粉,他左搂右抱的,谁扮谁他早忘光了!
“不敢,区区一介蒲柳之姿,岂敢冒渎古人佳颜,只好扮你家祖奶奶!”
“祖奶奶!”他不解唤着。
“什么事呀,孙子!”她得意回道。
东方字微怔,随即如雷轰笑。“这下我可以确定,光凭你的应对,昨夜你一定不在宴会上,而且在如大姊手下也非一般的伶妓,莫不成你是如大姊特别送来的礼物。”
纪嫣儿翻翻白眼,以他的说话模式倒打回去。“这下我也可以断定,光凭你的回答,就知道你的脑袋不太聪明,而且在兄弟中一定非比寻常的呆,莫不上天惩恶人特别让你喝酒后蠢字上身。”白痴,都说是迷路了,还说什么特别送来的礼物。
不知为何,她就是讨厌他将自己误为那群烟花女。
就在东方宇笑着摇头时,一阵宿醉的不适又袭来,令他只能锁紧眉的忍受。
“喝点茶吧,会让你好受一点。”她忙倒茶给他。
东方宇半坐起身接过茶,却在对方近身时,闻到一股沁人的幽香,清清柔柔相当独特,令他宿醉的精神顿然清醒不少。
“对了,差点忘了我带着解酒药。”嫣儿一击掌,忙从腰际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袋,这是她细心缝制,里面装着请人调制成的解酒药丸,想要送给不擅酒力的伊天沐,现下她很有良心的不介意分一颗给讨厌的东方四少。
嫣儿递一颗药丸过去时,却反被攫住手腕,吓得她手上的锦袋掉地。
“好个滑腻诱人的柔荑。”东方宇荡出了那沈厚的邪气笑声。
“请你自重一点,放手!”嫣儿错愕想挣脱,却反被箝握得更紧,且对方顺势而滑的往她粉臂抚去,男性的叹息夹杂着异样的悸动,吓坏纪嫣儿了。“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调戏祖奶奶!”东方宇笑着用力一拉,软玉娇躯跌入他怀。
“放开我──”对着那吻上颈项的唇,抚上胸口的手,她强烈挣扎。
“好清然的香味呀,非脂粉、非人工,是天然的体香,倒不知如大姊手下竟有这么绝佳的姑娘。”也教他对怀中佳人的身分有了几分确定。
“放──”未及叫出口的话,马上淹没在覆来的男性唇齿内。
这……这是……干什么?她青涩的反应尽为突来的狂吻吞噬,未曾识得肌肤之亲的纪嫣儿整个人撼住了!
“唔──唔唔──”初时的震愕后,更是她奋力的挥舞四肢,对着那堵坚硬的胸膛与肩头,重击、敲打、猛捶,就是挣脱不出被箝紧的娇躯。
“救──”才一扯离被紧缠的红唇,她振声大喊,却被扳回下颚。
“命──”男性的气息再次攫获樱唇,纪嫣儿一脚踹出,便要翻身下床。
“呀──”对方接住了她的脚踝,她整个人硬生生往床下栽去。
分段式的呼救喊出了最后的惊叫,就在她划动双手,以为五官要跟地面做最贴切的接触时,迅即的猿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再度抓回床角落。
“呵……”东方宇似笑非笑,带着酒意的唇低喃的俯近她。“小宝贝,你的挣扎不像装的,你……不是如大姊手下的姑娘吧!”
“没……没人跟你说我……是呀!”发抖的声音,娇颤的身形被逼困在他撑出的双臂与床柱间。
他绽出狼般的笑容,来到她的唇瓣低问:“那……你是谁呢?来‘澄园’做什么?”
纪嫣儿抿唇咽下惶恐的口水,因为对方正戏谑的在她唇瓣上轻磨。“我……我来找人,可可可迷……路了。”整个背也靠着床柱呈挺直姿势,因为那迫人的结实躯干缓缓地、慢慢地,寸寸贴上她。
“哦……”他探出舌,描绘着那花般的唇瓣,挑逗地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她……很有意思,经常朝气勃勃的,眨个眼可以同时变化好几个表情,纪三小姐──”妈的!你狗呀,舔什么舔,正要飙出怒火的嫣儿,马上被他后面唤出的话给钉在当场!纪三小姐?她的身分被揭穿了!
却见他接着道:“纪家的纪嫣儿小姐,跟你的感觉很像……”东方宇轻声一笑,大掌搬上她开始哆嗦的脸蛋。“可是……实际上她野得很,这种情况下早该破口大骂了,怎么会乖乖的任我欺负。”
“对……对嘛,我……我是很可怜的那种……小村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江南知名的……纪三小姐!”当我白痴呀,这种情况下,如果还破口大骂,惹毛了眼前这个专玩女人的浪荡子,有什么后果她会不知道吗?最重要的是身分曝光后,传了出去,一个名节贞操尽毁的女人,她永远都别想嫁给心上人伊天沐了。
“哎,说这话就更教我怀疑了,可是你的声音不像……”他话尾一顿,漫抚的手指已改为捧住她的螓首,像要在幽暗中将她看清。
“声音……当然不像,我……我又不是她!”
“是吗?”他轻笑,却说出足以让纪嫣儿心跳停止的话。“生活中有很多足以改变声音的意外,比如说……落水生病了,干哑了嗓子。”未理黑暗那明显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他继续悠悠道:“或许我该掀开帘幕,看看你到底是谁?”可是他却片刻都不舍放开手中这滑腻的触感。
“好说……好说,东方大侠……”这个时候就算要叫死狎豹是大英雄、大豪杰,她都愿意。“其实我……我是李总管的亲戚,今天来看他老人家,不、不小心在园中迷路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哦……”他哼一个了解的声音,却是摆明的不信任。“那你从何而来,名字呢?”唇又开始烙上了她的眼与鼻。
“这个……江……江湖儿女不……不拘小节,何须……留名!”她慢慢沿着床柱往下滑,想脱离他唇攻的范围。
“连名字都不敢留,要我怎么相信你,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吓成这样!”见她整个人窝在床角,瑟缩成一小团,他狡黠的语调像戏鼠的猫。“莫不成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