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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页

 

  她眸彩更淡,缓缓垂下脸,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蓝雪?”他惊讶地望着那些泪,她揉着眼睛、用手抹着眼泪,可是泪水还是不停地掉。

  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用力擦泪;他抱她在身前,抬起她的脸,她的眼泪还是一直掉。

  无声的眼泪不停滑落,像—颗颗晶莹的珍珠,连接成串,她没有向他索求安慰、没再要求他不要走,只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难过。然而她的难过,却撼动了他。

  “要……小心……不要……痛痛……”她哽着声音,话根本说不清楚。

  不知道“受伤”这两个字,她只知道“痛”就代表不好。

  他伸手,掉落的泪水滴在他掌心,他凝气于掌,让水状的泪珠瞬间凝结成一颗透明的晶粒。

  “不要哭。”他低语,摊开她的手掌,将晶粒放在她手心。

  她的泪停了,双眸惊奇地望着那颗透明的水粒。

  “我会回来看你。”他抹干她脸上的泪痕,心里开始对她放不下。

  她的纯然,打破了他对别人的防线。

  “真的?”她的注意力立刻由手心被引开,原本黯淡的双眸开始又燃起光芒。

  “嗯。”他点点头。

  “我会等你。”她脸上有着微笑;但不一会儿又消失,她担心地问:“可是……我回家,你会找不到我……”

  “家?”

  “这个家、那个家,很多家……”她满眼困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却很快懂了。

  她把上官家所有的别院与住处,全当成家了,所以分不清楚,她怕她不在这里,他就看不到她了。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然后去看你。”他承诺。

  “嗯。”她点点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努力地吹着、抹着,可是馒头边缘还是脏脏的。

  “脏了。”她眉头皱皱的,神情无比愧疚,接着拿另一颗干净的给他,把脏的留给自己。

  他淡淡一笑,把干净的推还给她,然后拿回脏的那颗,将沾到灰尘的表皮剥掉就开始吃。

  她担心地望着他。

  “干净的。”他拿着干净的馒头给她看,她确定看不到脏污了,这才听他的话,开始吃自己的。

  吃完馒头后,他静坐调息,她就在一旁待着,不吵不闹,冷的时候,就自动多靠近他一点,但不敢碰到他。直到他调息完毕,她才会跟着松口气,他有问话她就答,否则就静静待在他身边。

  入夜前,他送她回主屋,看着她与家人会合后,转身无声无息地离开上官家。

  * * *

  清明时节霪雨纷纷,扫过墓地后,没有人会在满是墓碑的山上持续逗留,但在这座墓山之后,建有一座隐密的山寨。

  在丛丛树林里,山寨的外观全由绿色树木巧妙搭建而成,形成一种天然的保护效果。如果不细看,没有人会发觉树林内,竟然是一座占了半片山腰的绿色山寨。

  在入口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以不显眼的方式刻着“冯寨”二个字。

  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黑色的身影化为一道劲风,无声无息地潜入寨内,轻易避过寨门口站岗的哨卒。

  不久,寨中陆续传出一阵喊喝与打斗声,一个时辰后,又复归于平静。

  黑色身影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地离开,而假冒云流宫玄武堂之名进行杀人劫掠的冯寨,就此消失。

  这一年,玄武堂主之位正式交接,由年仅十八岁的北宫无名继任;而上官蓝雪,八岁。

  第二章

  “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咏怀古迹。”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琵琶行。”夫子说着词牌名,她想了一会儿,立刻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未成曲调先有情——”

  “好,停。”夫子道:“‘东船西舫悄无言’,下一句是什么?”

  “惟见江心秋月白。”她接道。

  “相逢何必曾相识’,上一句。”

  “同是天涯沦落人。”

  “‘春江花朝秋月夜’,开始背诵到最后一句。”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后面一段“琵琶行”,流畅背完。

  在一旁观听的上官业夫妇对望了一眼,继续看夫子教学。

  “四加六。”夫子念道。

  “四……”一、二、三、四,她一颗一颗拨着算盘珠子。“六……”五、六。好了。

  算盘上只有下排四颗珠子,一排全往上拨,一排则往上拨了两个。“进位呢?”夫子问道。

  “进位?”她的表情十足迷惘,犹豫了很久,把十位数的上排珠子,轻轻地往下一拨。

  “归零。”夫子也不生气,只要她把算盘重整。

  她听话照做。“一加二。”夫子又出题。

  “一。”食指把一颗算盘珠子往上拨,“二。”再拨一颗。

  算盘上的数字,只有一。

  “二加一呢?”

  “二。”一、二。她数拨两颗珠子,“一。”再把一颗往下拨。

  一旁的上官夫妇再度对望一眼,然后继续看。

  “我念什么,你写什么。”

  “是。”她小小声地应,只手拿起笔。

  “雕栏玉砌应犹在。”夫子一开口,不是整句诗,而是众多诗词中其中一句。

  这对一个才十岁大的小孩来说,会不会太难了?

  上官夫妇才这么想,他们的女儿已经将字句写完,然后抬起头。“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一样是长诗其中一句。

  她写下来。“我念的两个句子,诗词名称各是什么?”

  她想了下,低头写下——虞美人、饮马长城窟行。

  “好,交给我。”她放下笔,照做。

  夫子看完后,再转交给上官夫妇观看。

  “老爷、夫人,”夫子开口:“从小姐八岁开始,我便受聘教她读书、识字,小姐记忆力惊人,对书上的字几乎是过目不忘,甚至连不认识的字,也能记住字的样子。

  但除此之外,无论我解释再多词句的意思、教她算数、或者其他知识,小姐很专心听,但她却完全无法明白。而且,就算她记下诗词,也仅止于背诵、书写,其他则完全不懂,要题诗作对更是完全不行。四年来我用遍各种方法,依然无法为小姐开窍,请老爷、夫人见谅。”

  “对……不起。”见夫子颓丧的表情,上官蓝雪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小小的肩膀缩着,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只知道她让夫子很难过。

  “不用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事。”爱女如命的上官业立刻搂着女儿安慰道:“不会算数、不会其他事,都没关系,爹完全不在意。”

  “夫子,你认为有什么不妥吗?”上官夫人问道。

  夫子思考了一下,叹口气。“老爷、夫人,请恕我直言,以小姐的年纪,不该连一点算数都学不会,虽然她的记忆力惊人,但我建议老爷和夫人,还是为小姐请一位大夫诊断看看比较好。”

  “什么意思?”上官业皱眉。

  “我认为小姐的脑力,呃……‘与众不同’。”

  * * *

  上官世家就在离洞庭湖不远的高处,自成一户,整座宅院有如铜墙铁壁,且有一批媲美御前带刀侍卫的护卫军作为护宅之用,使外人无法轻易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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