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计画在明天下午请陈先生召开记者会,正式对这种抹黑的活动提出抗诉,同时趁机博取大众的同情,再提出陈先生与这些抹黑无关的证据,痛批这种举动、重申问政的决心,这样在投票日前,选民只会记得陈先生被抹黑的委屈与勇敢面对谣言的魄力。”到了投票日那天,选民当然会把票投给行事公正、为人正直,又乐于为选民服务的陈先生了。
这步棋虽然冒险了一点,可是却很值得尝试。毕竟目前的参选者全是老将,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再加上黑金的积习,如果不出一点奇招,想要在这种混乱中当选,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有些选民虽然贪财,但也有许多选民是充满同情心和爱心的,总会对那些弱势或受委屈特别支持,这些绝对是可以争取的大选票群。
再一个原因是,原先那些想要放出陈先生的负面消息,现在全派不上用场——因为他们已经先做了。
这招至少可以让那些对手再停顿下来重新拟定脚步,而他们却已经想好步骤,以逸待劳,在时间上又比他们更充裕一点。
所谓选战、选战,当然跟作战一样,什么手段都得用上才行。
“目前民调的指数是多少?”陈长德问。
“今天早上最新的结果,陈先生的指数比文宣发出之前,下降了二点五个百分点,但是请放心,等明天的记者会一结束,后天最新的民调出来,陈先生一定可以追回来,甚至更往上升。只要摆脱了之前文宣上的污名,再把诬蔑的罪嫌移到其他对手身上,就正好是反守为攻,打击对手的最好方式。”刘开修说的兴奋,这一连串的计谋是他想出来的咧!
“后续的活动呢?”陈长德点点头后再问。
“最后三天,是陈先生全力冲刺的时期,这三天的行程将会排满到投票日前一天的晚上十点,所以现在陈先生要好好储备体力,以应付接下来的活动。”这就是最后的策略了。
“投票日前一晚的造势游行,我可以找我所有的员工参加。”印刷厂老板道。他是陈长德的支持者,
“很好,就依开修的方法做,要请老王你多帮忙了。”陈长德对印刷厂老板道。
“没问题。”印刷厂老板很高兴。
正好谈到一段落,敲门声响起,罗盛隆开门走了进来。
“陈先生,赵维先生来访。”
“钜”企业总经理贺刚的助理?!陈长德与刘开修对看一眼。
“我先避开好了。”印刷厂老板机灵地道。
“也好。”陈长德道。“盛隆,你先带王老板从后门走,然后再请赵先生进来。”
“好的。”罗盛隆先带王老板出去。
等刘开修将之前的茶杯丢掉,重新端了茶来;罗盛隆也把赵维带了进来,然后自己就退了出去。
“赵先生,请坐。”陈长德起身招呼,一同坐到沙发组去。“不知道赵先生特地来有什么事?”
“我是代表贺先生来问候陈先生。而针对最近发生的事,也带来贺先生的关怀之意。”赵维回答。
“请替我谢谢贺先生。”
“不过,对于陈先生最近发生的事,贺先生并不高兴。”赵维的语气往下沉了一点。
陈长德与刘开修交换过一眼。
“这几天关于陈先生的毁谤文宣,完全是有心人士的陷害,陈先生绝对没有做过那种事……”刘开修想说明,却被赵维打断。
“贺先生当然知道是‘有心人士’的陷害,毕竟一桩设计好的阴谋逐步实现,这不叫‘有心’,难道还叫自然发生吗?”
陈长德与刘开修眼神同时一僵。
“赵先生这话……开修不太明白。”
赵维看着他们。
“简单的说,这次的毁谤事件,完全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是为了引起选民的注意,藉着平反冤屈得到选民的支持,不是吗?”
第十章
陈长德与刘开修一震。
“赵先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刘开修勉强回过神。“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陈先生。”
“是吗?”赵维冷淡一笑。“那么,王记印刷厂仓库里的那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刚刚王老板还从你的办公室走出去,加上明天即将印好的平反文宣,又怎么说?再来,刘开修先生在三日前请王老板到某家酒店喝酒享乐,之中所谈的种种策略,又该怎么解释?”
刘开修心一跳。“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赵维又笑了,可是眼里一点善意也没有。“两位是希望我找出更确切的证据或是证人出来,才肯承认吗?不过我要先提醒你们,真的找了人出来,事情就不会只是一项秘密,而会变成各家媒体最耸动的头条新闻。这样,你们还要我再点明吗?”
陈长德和刘开修表情闪烁,刘开修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被人发觉。
“赵先生何不把目的直接说出来?”陈长德很快恢复冷静。
“很简单。”赵维从公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是由贺先生的私人律师所拟,大意是请陈先生保证以后竞选所用的方法绝对是实力和诚心,绝不会再有类似这次的事情发生,否则贺先生会将这份文件直接送上法院,让法律来裁定你的一切作为。”
“如果我不签呢?”
“陈先生不签也可以,那么贺先生会立刻将这次由陈先生自导、自编、自演的事件过程及证据呈给检察官,到时候结果会变成怎么样……不用我说,陈先生应该也很清楚。”
陈长德倒抽口气,眼里立刻浮现怒火。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陈长德勉强压下怒意,维持着冷静的语调。
“贺先生并不需要什么好处。”赵维冷冷地道:“陈先生签或不签?”
“如果换个条件呢?”陈长德已经想到一个方法。“只要贺先生对这次的事保密,那么我当选后,一定会给他很多‘方便’。”
贺刚是商人,他是从政者,他们如果合作,将可以带来无穷的利益。
“贿赂。”赵维指着他们,然后动手在文件上加这两个字。“陈先生试图使用贿赂的手段,掩盖自己犯罪的事实。”
陈长德铁青了脸。
“贺刚究竟想怎么样?”把柄被人抓着,陈长德再沉着也不免心慌。
“贺先生并不想破坏你在选民心中的形象,否则他不必这么迂回跟你谈条件。”赵维口气转软。
“陈先生,仔细想想,如果今天的事被你的竞争对手发觉,那么政途上还有你可以立足的地方吗?而贺先生对政治一向无心,不会故意为难陈先生,要陈先生签下这份同意书,只不过是为了防范未然,只要陈先生日后还是以能力与诚意为选民服务,不再玩抹黑,计谋这类政治手段,相信陈先生的政途光明,贺先生也会将这次的事忘记。”
“我怎么能肯定,贺刚不会有一天来害我?如果他真的对政治不抱任何野心,现在又何必为难我?”
“贺先生会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私人的理由,陈先生不必多疑。”赵维将同意书推向陈长德。
“我们怎么知道贺先生不是故意吓我们的?”刘开修插嘴。“他真的找得出证据吗?”
“刘先生的意思不是要我把你去的那家酒店、叫的那个坐台小姐的名字和时间全部说出来吧?”赵维眼里闪着精明。“再者,如果刘先生的意思就代表陈先生拒绝签署,赵维也没什么好说的,陈先生准备接法院的调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