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娃小姐!”
他所看到的景象真让他吓了一大跳!只见鹰娃坐在吧台前对着他巧笑倩兮,她端着杯冰凉、还冒着气泡的啤酒,嚷道:“杰森桑,快来喝啤酒吧,很凉哟!”
黝黑高大的印尼酒保正在擦杯子,酒吧里零星地坐着几个客人,而他们现在全聚集在鹰娃左右。
杰森不敢上前,只能呆呆地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鹰挂。
她很愉快地跟他们谈天,不时拿出照片挥舞,等到所有人都看过照片而且都摇头表示不知道照片里的人的下落之后,鹰娃终于呼了日气,快乐地起身。
“谢谢你们的帮忙,改天我再来找你们聊天哟!”
她说着,还甜蜜地朝他们挥挥手才走出酒馆。
杰森不知道鹰娃到底是胆子大,还是笨!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家全是男人的酒馆,更遑论酒馆的所在地正是一个强烈歧视华人的地方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世界上不会全都是坏人。”鹰娃笑眯眯地看着他。“这里还是有很多好人,而且他们很乐意帮忙。”
杰森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极可能负荷不了这种过度刺激,但…··当他坐在车上失神地望着鹰娃的侧面时,几天来的忧虑、烦恼似乎真的减轻了。
一丝希望的火苗从他绝望的心中慢慢升起。或许也只有鹰娃这样的傻劲,才能帮助他在这战乱的地方找到宝石吧。
不过……那得鹰娃能活着才行。杰森想起大块头男人。就算这些印尼人不伤害鹰娃,那大块头男人是不是肯轻易善罢甘休呢?
一阵冷风吹来,杰森突然觉得跟鹰娃的处境比起来,自己找不到宝石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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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声鹤唳,饭店里却依然热热闹闹地办起派对。
似乎所有的住客都挤进了顶楼的迪斯可舞厅里,饭店的名字叫“皇家迪斯可”,果然舞吧布置得十分出色热情,让人仿若实身原野丛林,高张的热闹气氛热烈得像是世界末日前最后一场疯狂舞会。
饭店的其它部门全都打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舞吧里的人似乎都不用睡觉,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忧愁,喝酒的,开开心心地举杯;跳舞的,兴奋地舞动着四肢,开开心心地跳着各种舞步。
鹰娃趴在小桌子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注视舞池里的人们。其实她很累了,热情的森巴舞曲一点也感染不了她低落的情绪。
一整天跟杰森开着车子到处找人,印尼的天气又是那么地热,现在她巴不得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冷气房里好好睡一觉,但她知道自己睡不着的;与其躺在床上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不如在这里把自己彻底累垮算了……
他们开着车毫无目的四处找人询问那个名叫杜瓦多的保全人员下落。
酒吧、任何一家还开着门的商店、当地的警察局,甚至在街头流窜的民兵组织……一直到了人夜,大批个警在街头巡逻,并且多次严令他们离开街头之后,她才终于放弃,不得不回到饭店。
看到杰森那张失望的脸,她觉得难受极了…
现在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帮杰森找回他的宝石,她相信杰森真的是无辜的,宝石的确被偷走了。或许这不能证明什么,但她忍受不了看到杰森失望。
他的眼神是那么地空洞,笑容是那么地无奈,看来就快要放弃了。
她知道自己这种无头苍蝇的找法,其实一点也不科学,但她能怎么办呢?她是个连半点经验也没有的九流情报贩子啊!该不该找鹰三跟鹰五帮忙呢?
听说机场这几天就要封锁了,各国大使馆纷纷撤退,当地的侨民也跟着离开,其余的人不是躲在饭店里,就是离开印尼首都躲到偏远的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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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盘香气四溢的炸明虾放到她而前,红通通的虾子四周点缀着翠绿色的叶片,令人垂涎五尺。
鹰娃抬起眼睛,就见烈枭板着脸站在她面前。
“饿了吧?”
她真的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印尼的食物实在很难挑起她的食欲;眼看着明虾就在她面前,她真有点沮丧。“这算什么嘛……”
“不吃拉倒。”
“喂!我没说不吃!”
烈枭似笑非笑地坐下来,看着她大口大口地掠夺食物,郁闷了一整天的心情总算好转。
“真好吃!”鹰娃眉开眼笑,完全无视于附近投射过来的艳羡目光。
烈枭第三次冷眼击退四周的询问眼神,他那种眼光就算连饿鬼也不敢靠近!明虾是专程为鹰娃准备的,他死也不会做给别人吃。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看鹰娃吃东西真是一种享受!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好似吃的是无上珍肴。
烈枭撇撇嘴,不想让土自己看起来太得意。“好吃就好。”他咕哝。
不到几分钟,整盘虾子都进了鹰娃的肚子,她极为满足地呼口气,表情更是惬意。“真幸福……”
他真希望她别老是这么说……
听鹰娃说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样,他会有股冲动巴不得把自己会做的束西全都煮给她吃。明知道这种冲动愚蠢得很,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可是刚刚我问柜台,他们说没东西吃了耶!餐厅都关门了”,柜台的人还告诉我,说不定明天开始只能吃冷饭了。”鹰娃叹气呻吟:“我不能吃冷饭,那会饿死我的。”
“有我在,你一辈子——你不必担心没东西吃。”
他差点咬断山自己的舌头!硬是将到口的话给吞回去,险些噎死自己。
他真得给鬼迷了心窍!这死丫头抢走他的车、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出粮,他不但没好好教训她,还不断端出拿手好菜,就只为了看她脸上“好幸福”的表情!
热闹的音乐声好似让鹰娃没听到他说的话,她的眼光转向舞池,突然又朝气蓬勃了,显然那盘炸明虾让她的心情好转不少。真是好对付的丫头,吃饱万事足。
“喂,跳舞吧!”
烈枭瑟缩一下。“我不会跳舞!”
“拜托!是人都会跳舞,你只要会摇摆手脚就行了。”鹰娃笑着拉他起来:“来嘛,我不会笑你的。”
“我不会跳舞啊!”烈枭低声咆哮,不过听起来一点威胁感也没有。
到底他是怎么进了舞池的?烈枭可说不出所以然来了!换是过去,他大可甩头就走,这也不是没发生过。但他没有,反而很愚蠢地站在鹰娃面前,乱七八糟地舞动他那突然变得极为鲁钝的手脚。
鹰娃没遵守诺言,她拼命笑,瞪大了眼睛地直笑,好似不相信有人会做出如此可笑的动作似!
烈枭更努力摆动手脚,心底觉得真是没面子到极点!可是他就是停不下来,谁教鹰娃笑得那么动人?
能让她笑,自己看起来愚蠢一点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他很乐意逗她笑。
而那一曲慢舞…,·烈枭叹口气。
如果他肯对自己承认,他会发现他真愿意再跳几个钟头的愚蠢舞步,以换取再拥鹰娃入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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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菩提路。
暗巷中,隐约有压抑的哭泣声传来,紧绷的气氛在凝滞的空气中愈显沉重。
这以是印尼的中下住宅区,说得更接近现实些,就是印尼的贫民窟。走不了的人们、没地方去的人们集中在这里,无奈又无辜地等待着未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