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长弓?啊!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
端敏很认真的回想阙长弓的长相,只记得高头大马,很威风的一个男人,听说已经当上将军,很会打仗,不过最近打输了。
“一个打了败仗的男人有什么好?”他不服气。
“那我又有什么好?”
他一下回答不出来,张嘴想说因为她长得美,但宫里的美女难道还少了吗?能进宫的女人自然个个都美,比她美的更是大有人在。想说她好嘛……哪里好呢?反正就他所见,只觉得她处处都好,但好在哪里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端敏苦恼的瞪着小桃红,但瞧她模样如此可喜,看得不由得痴了,只得傻呼呼的答:
“我不知道,反正什么都好。”
“这就是了。我也觉得阙长弓处处都好,哪里都好。”
小桃红一下跳上太子正厅的大师椅,傻楞楞的回想着阙长弓的一切,自己也想不出来他哪里好,只是娇憨的笑道:
“我就是喜欢他啊!你也知道那种感觉,好像,好像好像心里在想着里念着,挂着就好了似的。”
端敏轻轻在她身边坐下。
“是啊,我也这样儿得不过你既然已经有阙长弓了,自然也不会再觉得我好了。”
“那不打紧,将来也会有一个人觉得你处处都好,比天底下任何人都好的。”小桃红居然开始安慰起他了。
青龙、白虎、赫连兰都诸皆绝倒!这两个活宝的对话没上没下,无尊无长的,却也说得头头是道,比起常人不知要正常几倍。只不过平常人说不出口的,他们可都说了;寻常人说起来面红耳赤的话,到了他们口中倒像是吃饭喝水这等简单的事。
三太子支着下颚,很有几分苦恼的望着小桃红,问道:
“那觉得我处处好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小桃红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见着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现在见着你了,你却又说不是。”
“你别急,总有一天会遇上,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了,想躲也没地方躲。”
“就像你跟阙长弓?”
“对呀,就像我跟阙长弓。”
★ ★ ★
“一万?给我们一万禁卫军?!”
青龙绿了脸,连白虎与赫连兰都也都沉着面孔不说话。
宫廷使者面无表情的将军令交给赫连兰都之后退了出去。
据说这还是三太子在皇帝面前千求万求才替他们求来的军队,要不然的话他们连一千个士兵也得不到,更别提一万大军了。
金陵王向皇帝请求,让他们带兵出征,没想到皇帝一口回绝,只说雁门关的军情并不严重,反倒将金陵王外派到黄河去治那十年水患──
谣传宫廷之中斗争日渐升高,三王的动态未定,宫廷中已经有人正暗暗消灭敌方势力,而三王正在该被消灭的势力名单之中。
原本朝廷已经准备点兵出发,但却被有心人给硬生生拦住,说边关祸患不足为惧,三王们恐怕另有图谋,大
军万不可发──
老皇帝听信谗言,满心以为三王当真图谋不轨,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带兵?这一万大军……来得不易,更来得诡异莫名。
“一万就一万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桃红反而一点也不担心,只急着什么时间出发。
“没那么快,还要等朝廷点兵。”
“点兵要点多久?”
“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都可能。”
小桃红蹙起眉老大不高兴起来:“为什么要这么久?我等不了那么久的,我要自己先出发。”
“别胡闹!没有带兵你去做啥?”青龙的表情十分严肃,他们心里都明白带了那下的禁卫军其实对军情井没有大大的帮助,万一打了败仗反而落人话柄,说三王之子也不过如此……这样一来不但帮不了阙长弓,反倒会害了三家人。
“等十天半个月,再从这里赶到雁门关,到时候阙长弓早死啦!还去做啥?我不管,我这就要出发。”
小桃红不由分说便往外走,
谁知道青龙却冲到门脑肥抓住她骂道:
“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去有什么用?不过多死一条人命,不许去!”
打从小桃红踏进萧王府之后,从来没人这样对她说话,她一卜子也傻眼了,怎么也不明白青龙为什么对她这么凶?她只想去救阙长弓……带那么多人有什么用?那些人才是去送死的,但她可不管谁该死。谁不该死,她只想去救阙长弓而已。
“青龙,桃红妹子不懂事,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赫连兰都轻叹一声走到小桃红身边。“桃红妹妹──”
“我不管,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一定要去!”小桃红甩开青龙的手,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
“小桃红!”白虎呼地跳起来想往外追。
“别理她,让她去,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跑不了多远。”青龙深吸口气,只觉得无比烦躁。
白虎踱了回来,骂道:
“你对她这么凶做什么?又不是她的错。如果三太子不是看在小桃红的分上,他怎么可能去替我们求这一万禁卫军?”
“我倒宁可他别去求那一万禁卫军。”青龙涩涩一笑道:“如果没有这一万禁卫军,我们自己去了,自己送命倒无妨,现在有这一万禁卫军,我们还输得起吗?”
“这──”
“少爷!少爷!不好了!”门房急冲冲的冲了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轰天嚷了起来。“萧……萧公主骑着马走了。”
“什么?!”赫连兰都、青龙、白虎霍地冲出门去。“你说什么?!”
门房雪白着脸,一双眼睛惊惶的道:
“我拦不住她!她说……她说要去雁门关!”
第三章
她化为一阵轻风,悠悠扬扬的腾在大空上方,她飞奔如箭──心啊!其实早已经到了阙长弓身边,只恨风不够快,只恨自己道行不够高,否则哪耐得住这一时半刻?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急什么?已经一年没见到阙长弓,何必赶在这短短的时间?只是既然已经决定赶来见他,她便再也按耐不往自己的心。
有时候她会以为那是一场梦,也许根本没有阙长弓这个人,那个有着一双大手与黝黑面孔的男人也许只存在她的梦中……
她以为他会来找她的,谁知道他却一直没有来。
有时候她也好生气,跟树木们诉说他总总不是。
萧王府里有一株松木,年纪不大但是见识很好。松木总是安慰她,说边关守将得保护百姓们的安全,说近年边关很不安宁,说阙长弓是有名的守将,也许他没办法抽身来找她。
松木说了好些话,她总记不完全,反正松木絮絮叨叨,无非是想她安心,但她怎能安心呢?除非亲眼看到他,看他安然无恙,看他……看他真真切切在眼前。
其实她已经偷偷来过雁门关好多次了;好几次她躲在阙长弓的窗外.看着他连战甲也没脱使趴在床上睡着,她心里便隐约作痛──
好几次她悄悄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憔悴的睡颜,心里便有奇怪的感觉,她不敢碰他,怕被他瞧见自己难受的模样。她总是轻轻地趴在他身边,听他均匀的呼吸声音,然后数着他的睫毛。
他常常梦见她,她知道,因为他,总是念着她的名。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有时候焦急得喊出来。她的心软软地感受到他的情意,于是她能安心等待。
只是现在她无法等了,听闻他受到挫折,她的心慌张不已,再不肯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