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有什么新消息了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种?”
萨非撇撇嘴挤出一个苦笑、“我现在已经没精神再应付坏消息了!”
“那就先说好的。”小海笑了笑。“老头子答应你可以留在这里直到这件事彻底解决。”
“这也算好消息?”
“当然算啊!而且他还特别恩准让刑怜生来帮我们的忙耶!”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假公济私?”萨非瞪着他,没好气地说着;“我什么时候要求过要他来帮我的忙?根本是你自己想见他。”
小海笑了起来。“你真了解我!现在因为你骂了我,所以我决定将坏消息告诉你。云霓有个患有精神病的母亲,而且据我所知,那是一种会遗传的毛病,她们全都具有可怕的疯狂因子——最最喜欢杀人。”
萨非懊恼地呻吟:“你就一定要现在告诉我这种事吗?我真恨你!”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会附送分析呢!”他笑吟吟地,“我觉得她和卓尔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事吗?”她平静而有礼地问着。
“烈静年点点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到了她的面前就会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他清清嗓子:“我想见烈欣。”
卢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我会安排时间,等我安排好了就会通知你。”
“安排时间?她不是住在你那里吗?我现在就想见她,我可没空等你安排什么鬼时间!”他粗声说着。
卢嫚忍住心头的翻搅,平静地开口:“要——就等我安排时间,不要——现在就离开我的办公室!我不想和你多说。”
“卢嫚!”烈静年瞪着她。“你不要大嚣张!我先来知会你一声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如果我还是刚刚那句话呢?”
“你……”她气绿了睑。“你真是……真是不要脸!”
“烈静年!”
“怎么样?”他蛮横地挺起胸膛,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
她深呼吸几口气。“我不跟你计较,可是你现在就给我出去!要不然我叫人赶你出去!”
“哈!”他不屑地冷嗤道:“门口就只有姓云的那个老小子,我还不放在眼里!我烈静年活到这个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想吓唬我?门都没有啦!”
“对!我知道那种场面你见得多了!”她忍不住冷笑。“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一点呢?”
他讶异又惭愧地看着她,他还以为她真的变成冰雕了呢!原来还是有脾气的!
他吞了一口气:“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
“我不要听你说过去!”她出奇尖锐地喝止他。
他愣愣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怎么还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卢嫚颤抖地别开视线。“你出去,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烈静年却不打算放过她。“你从来没原谅过我对不对?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报复在烈火那个孩子身上?”
“你在胡说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烈火不是我的孩子吗?我报复自己的孩子?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是吗?那烈欣又怎么说?”
“烈欣又怎么了?她住在我那里很好,我没有听到她有什么抱怨。”
“是吗?就像你从来没有昕过烈火的抱怨一样?”
“烈静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和我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吗?”她怒不可抑地叫了起来;“过去的二十年间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你如何教育他们,现在你也没有资格质问我什么!”
“你没过问是因为你不想问!你没空!可是我不一样!他们是我的孩子,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有资格问,我就会问!不像你这样冷血的女人,女儿伤成那个样子,连问也不问一声!?”
“你住口!”她霍然站了起来,气得连呼吸都是愤怒,“出去!”
“不行!今天我要和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她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我们已经离婚了!难道你希望我向法院申请禁令禁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吗?”她一句一步地逼近他。“你知不知道我根本讨厌再见到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看孩子?因为我实在太讨厌你了!”
烈静年被她逼得无路可走,背都已经靠在门上了,她还直盯着他泄愤!
他听着听着,突然大叫一声:“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她怒火冲天地叫着:“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和我说清楚吗?现在怎么又不说了?说啊!”
他握紧双手,激动得几乎想夺门而逃!
她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她难道不知道他这几年来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她吗?
他在每一个女人身上寻找她的身影,弄到现在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为了可以有机会见到她,他不惜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可是,原来她根本就忍受不了再见到他!
仅有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他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顿时失去了斗志。
卢嫚愣住了!
他抬起头来朝她悲哀地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就回去,烈欣如果还愿意见我,就打个电话给我。”然后,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她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她刚刚对他说了什么?
天哪!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伤痛地掩着脸,整个人虚瘫地缓缓滑落到地面上,觉得自己全身的气力都消逝了!
她忍不住无声地落下泪来——
萨宣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轻轻地搅拌着她的果汁。
她是不喝咖啡的,如同她的个性一样,不温不火地宁静。
程轩凝视着她,仍奇异地感到安心。
“怎么了?”她莫名其妙的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他温和地笑着。“有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宁静。”
她讶异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这些日子以来和他一起喝咖啡几乎已成了他们的日常习惯之一,可是他们很少交谈,通常都是静静地坐着分享咖啡店里的音乐和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生活,可是今天的他却说了这样奇怪的话。
“很讶异?”
“的确很讶异。”她点点头承认;“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说这种让我反应不过来的话。”
程轩微微一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的感觉,只是一直没说出来,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他涩涩地垂下眼,“我甚至没把握那是不是一个中年人渴望家庭所产生的幻想,所以我一直没说。”
“那现在你确定了吗?”
“一部分。”他温和地看着她。“至少我可以确定那不是幻想。”
萨宣点点头。“那我该说什么?谢谢你?”
他又笑了起来,萨宣是他所见过最处变不惊的女人。“也只有你会有这样的反应。”
“喔?那其他的女人都是如何反应的?”她好奇地问着。
“立刻联想到爱情和婚姻。”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没那么夸张吧?”
“是真的!”程轩点点头。“所以现在的男子很少敢夸奖女人。除了说她很美丽不会被怀疑之外,说什么话都会被认为别有居心。”
“你这是经验之谈?”
“我宁可说是道听途说来的。”他难得淘气地回答。
萨宣愉快地笑了起来,和程轩相处就是这么没有负担,他是个温柔而且体贴的男人,总是对她微笑,说一些对彼此都不会造成负担,却又言之有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