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常常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一点。
“去替我把烈欣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干掉!”她忿怒地尖叫着;“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让我下不了台!我要让她消失!”
男人冷漠地看着她,对她的忿怒完全无动于衷。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听到了,可是我觉得你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他平静地回答,有些严苛地审视着自己刚修事过的指甲。
“小题大作?”云霓气疚地指指自己的脸,“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打我!她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打我!这还叫小题大作?”
“为了一巴掌而坏了大事是划不来的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花钱请回来的?
“是,不过我是你请回来的杀手,不是佣人。”
“我会付钱的!”
“你不想杀烈火了吗?”
“当然想!可是我也要烈欣死!”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美得像天使,却可伯得像恶魔一样!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死亡”这件事,把杀人当成毁掉一个玩具那样简单的事一样在说。
“现在杀了烈欣会令人起疑的,那并不划算。”他实事求是地说着,视线仍定在自己修长得比女人还美丽的手上。
云霓狐疑地审视他,“你怕了?”
“怕?”他意外地笑了起来。“很好笑的问题,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的目的快些达到罢了。”
“可是我却没看到你有任何行动!”
“因为游戏是要慢慢玩的。”他微微一笑,手上的戒指发出森冷的光芒,其实配合起来还是很美的!他满意地笑了笑,终于放下手。“现在烈火在我一个老朋友的保护之下,我想让他们多相处一下,玩起来才好玩,那可有趣多了!”
“你是说萨非那个大块头?”
“你见过?”
云霓笑了起来。“当然!挺帅的,原来你们早认识了。”
卓尔的眼发出冷冽的光芒,脸却仍笑着。“多年的老友了。”
“明天公司会安排你去和邓老师学歌,他是个很好的老师,你要好好和他学。”
“喔!”她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却直盯着她看。
卢嫚微微蹙起眉。“你听到我所说的话吗?”
“很清楚啊!明天去和老师学歌。”烈欣回答,满不在乎地:“这些,小林都交代过我了。”
“那就好,早点去睡吧!”她点点头。
烈欣没动,眼睛仍盯着她不放,似乎正思考着什么似的。
“怎么?还有事?”
“我在想你真的是我妈吗?”她耸耸肩开口:“实在看不出来。”
卢嫚一愣,烈欣甚至比当年的烈火更直率!而且脾气更火爆——关于这一点,她倒是早向全公司的人证明过了。还赢得了全公司的掌声。
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为什么这样问?我对你不好吗?”
“很好啊!”烈欣指着四周典雅的布置,“吃好的、住好的,你所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未来而着想,我现在过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那为什么还那样问?”
“因为感觉。”烈欣回答,摊摊手,“你待我和待公司的员工一样好,不过那和老妈对女儿的好是不一样的。”
“是吗?”卢慢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知道她说的都是真话,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对烈火也是这样的吗?”烈欣好奇地问:“我看过她以前住的房间,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她想了一下,强调地说:“‘什么都没有’,你明白吗?那根本不像烈火的房间!以前烈火住在家里的时候,房里到处都是漫画、唱片、她爱吃的东西,可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像清教徒的房间!”
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她十分明白烈欣真正所要说的。
烈火住在这里,可是这个地方甚至比烈家更不像她的家!
卢嫚面对女儿单纯的问题,突然哽住,什么话也回答不出来!
如果说烈静年是失败的父亲,那么自己又何尝是个成功的母亲?
“你从来没把我们当成你的孩子来看对不对?”烈欣说着,表现竟是那么理所当然。“就像公司的人所说的一样,你要我,也不过是要我取代烈火的位子而已,而你甚至没问过我自己的意见。”
“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出乎意外地尖锐,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我没有那个意思!”
“是吗?”烈欣耸耸肩,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答案。“其实那对我并没什么影响,我一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不管你是不是要利用我,那对我都没有什么差别。”
“烈欣?”
“你觉得很奇怪?”烈欣笑了起来。“不必意外,我就是这样的,现在我在这里很好,不过等有一天我想走的时候,我一样会走,而且不会有所留恋的。”她站起身走到门外,“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根本不想当明星,不过那既然是我在这里唯一的用处,我还是会做的。”
卢嫚站了起来,看着她走出大房,不知该做何反应。在他们的心里,她真的已经成了一个冷血的怪物了!
泪水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她哑口无语,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相同的问题——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家庭可以如此和乐!
一直以为那只是一种幻想而已,即使有,那也不是她所可以拥有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居然就身处其中!
小小的客厅里,萨伯伯和萨非在下棋,萨宣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而萨伯母一边织毛线,一边和她温柔地说着话。
他们待她的方式,似乎她原来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似的。没有刻意的照顾,没有刻意的招呼,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种感觉常常使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多久?也总是这样害怕着、担心着,她知道等她伤好了,她便再也不能拥有这一切!
那么那又该往何处去?
有人说:从来没有拥有过,比拥有却又失去来得好些。
是这样吗?她真的没有把握自己该相信什么!
“烈火?”
“嗯?”她有些失神地应着。
萨宣在她的身旁,眼神关切地:“是不是累了?怎么都不说话?”
“你最近的话很少。”这是一句直述句,在萨家,萨宣是认识她最久也最了解她的。“我听程医生说你应该到外面走走了,可是你却一直不肯,为什么?出去走走对你的身体会有好处的。”
“我……”面对他们关切的目光,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怎么能说她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外界的一切?
或许她在这一点上,永远也不会有准备好的一天!
“烈火想出去的时候自己会说的。”萨母连忙替这早已赢得了她的心的孩子说话:“更何况她的伤还没全好,出去做什么?”
“现在烈火是在妈的保护之下,我们都只能靠边站了。”萨非哀叹一声:“还是漂亮的女孩比较吃香!”
“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萨宣瞪着他。
“你很漂亮啊!”他作势想了想,“大概十年前。”
“你活腻了你!”她笑着用手上的作业本扔他。
“喂!”萨父哀叫一声,桌上的棋盘上被作业本打乱了。“我几乎快赢了!你……你!哎……哎……”
萨非大笑,往后一靠,笑着斜睨自己的老爸,“这可不是我的错!哈哈!没机会了!”
萨父着急地挥手:“不算!不算!再来一盘……哎!萨宣……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