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拿他的痛处来伤害他、刺激他——
今晚她是怎么一回事?
完全失去了她最自豪的冷静,失去了她的方寸,似乎做任何事都不对劲!
只因为纪天扬吗?
清晨她苍白、疲倦而且头痛欲裂地到达她的办公室,今晚第二场展示会之前,她有数不完的事情必须完成。
而她却感觉自己像被十部大卡车辗过似的难受!
早晨送了念祖上较车之后,沈刚送她到公司来,一路上二个人连最平常的寒喧都没有,那只有使她更感到难受!
沈刚是个很内敛的男人,在他那张严肃而阳刚的脸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情绪的迹像,人们总爱说她冷得像块冰,他们应该看看沈刚,他才真的像块不锈钢!
“叶老师,有位先生在你的办公室等你。”她的文书小姐神秘兮兮地朝她眨眼,仿佛诉说着什么天大的阴谋似的:“好帅啊!比常常来那位寇先生还迷人哦!”
“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她撑着已疼痛不堪的头勉强问道。
“没有啊!他只说是很要紧的事。”
“那我自己去问他好了。好了,能不能麻烦小妹去替我买止头痛的药?”
“你不舒服吗?”她关心地摸摸她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烧啊。”
“没什么。”她勉强笑笑:“只是昨天睡太晚了,头有点疼而已。”
“好!我会叫小妹去替你买药的,我去泡杯茶给你。”
叶罗向她道谢后走进办公室,纪天扬正微笑地看着她:“早啊!小懒虫,你总是没办法早起。”
她揉揉疼得越来越厉害的太阳穴不耐烦地在办公桌前坐下:“有何贵干?”
“不要对我这么冷淡!”纪天扬来到她的面前:“我知道过去我对——”
她扬手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说过去的事,找我有什么事就快说吧!要不然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纪天扬深情地握住她的手:“别这样,叶!我们——”
“你到底有什么事!”叶罗猛力抽回自己的手,不耐烦已极地大吼。
“好!好!好!你别生气!”纪天扬退回自己的椅子上:“我不碰你就是了,从以前我就最怕你生气——”
叶罗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将门打开:“如果你只是来叙旧的,那很抱歉,我没有心情听,请你出去!”
纪天扬用力将门关上,脸色已稍稍失望:“你就那么讨厌我?”
“对!”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斩钉截铁!
“那你为什么要生我的孩子?”
她猛然抬头瞪着他:“谁告诉你那么荒谬的事?!”
“不要骗我!念祖已经十岁了!你难道还想否认!”
“那不是你的孩子!”她冷冷地回答:“别把你自己估计得太高了,念祖是我和别人生的小孩。”
纪天扬捉住她的双臂:“你说慌!念祖是我们的孩子,你骗不了我的,是在法国怀的对不对!让我见他!”
“放开我!”
“不!除非你答应让我和我的孩子见面!”
叶罗铁青着脸,双眼喷出灸热的烈焰,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念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和别人生的小孩,没必要和你见面,现在放开我!”
他不死心地用力摇晃着她:“是谁?那个人是谁?我不相信!除非你让我见孩子一面,否则我绝不相信!”
叶罗被他摇晃得恶心欲吐,脸色灰败得无以复加,连张口叫人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说话啊!回答我!”
“放开她!”沈刚大步冲进来,将叶罗自他的掌握中救了出来,同时将他推开:“滚开!”
叶罗倚在沈刚的怀里,努力平息翻搅的心肺。
“要不要紧?”沈刚轻轻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这混帐对你做了什么?!”
“是你!”纪天扬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昨天晚上就是你带走她的。”
“好极了!不想挨揍的话赶快滚离我的视线!”沈刚恶狠狠地朝他说道,手却是轻柔无比地将叶罗的身子在沙发上扶好。
“你是叶的什么人?”
“我——”
“你管得着吗?”她灰败的脸色稍稍红润,口气却仍虚弱。
纪天扬仿佛这时才看到她似的,连忙蹲在她的跟前,举起手来:“叶——”
叶罗反射动作般的往沈刚怀里一缩,眼中闪过惊惶。
“滚离她远一点!”沈刚暴怒地将他用力一推。
纪天扬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望着他们,然后努力保持尊严地站了起来:“原来Carol说的是真的!他是你的情人,你们同居了十一年!”
叶罗的身躯一僵。
沈刚已怒不可遏地跳了起来。
她轻轻拉住他,面对纪天扬的指控:“是又怎么样?我还需要你的批准吗?”
纪天扬面色铁铁青,胸口急促直起伏:“你——”
“你请吧!”
沈刚毫不犹豫地拉扯着他的衣服。
纪天扬用力拍掉他的手:“我自己会走!叶!我不会死心的!孩子是我的,不管你跟谁同居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然后他怒气冲天,挥开门口好奇的学员们往外走去。
“没事了,你们去上课。”沈刚威严地下达命令,然后轻轻掩上门:“你还好吗?”
她坐在沙发上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没事。”
他走了过去,轻轻拉开她的手,替她按摩她过度紧张的颈项:“刚刚我听小妹说你头痛?为什么不叫我?你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任那个家伙在你的办公室大吼大叫!”
叶罗轻轻闭上双眼任沈刚的大手在她的头上施展魔力。
如果说他们有任何会让人误会的举动,那大概也只有这个了。
她从很久以前便有头痛的毛病,而沈刚则有一双世界上最神奇的手可以治疗她。
“我没什么,只不过是睡眠不足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她梦呓似的回答。
沈刚轻柔地按摩着她的头,他的手大得可以完全捧住她的头颅,在他黝黑的手下,她显得那样脆弱,而且令人怜惜——
他克制着越来越难控制的冲动——吻她——仿佛没有明天似的将她吻个够——
他触电似的抽回手跳了起来。
“怎么——”她睁开双眼,沈刚正背向她僵硬地站着:“沈刚?”
“从今天晚上开始念祖跟我一起睡,有我在他就不会再做噩梦了,我待会儿去林医生那儿挂号,下午你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给医生看看。”
“可是——”
他不待她回答已走出大门。
叶罗张口结舌,望着紧闭的门扉。
这就是沈刚。
他很少决定些什么,但当他决定他就不容任何的反驳,而且每次他下了决定,等她回过神来,事情都已成定局,而不容她改变了。
——那些决定只为了她!
想到这里,她所有的精力全部回笼,连头痛竟也奇迹似的消失了!
在“宏星”财团的办公大楼里,林文豪神情狼狈而且阴郁地缓缓踱步,看到他的职员们纷纷闪避,谁也不想去招惹这个以暴躁著名的小开。
“金湄在哪里?”他拦住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女职员问道。
“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董事长今天要出差……”
没等她说完,他已走向他父亲豪华的办公室。“金湄!”
挽着一个长髻一身灰色套装,看起来干练精明的金湄,漠然地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有事吗?林少爷。”
“有事吗?!”他冷笑跌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不停揉着因宿醉而疼痛的头:“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可不想有你这么年轻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