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地点头:“那倒不错。片码?”
“大特。”
“免谈。”她一口回绝。
高林撇撇嘴:“他才刚出道——”
“基本演员。”
“真狠!他有你这种经纪人还真是福气。”
雪农含笑注视高林:“你和我一样都知道一、二年内他的价码会三级跳,广告一播出我就不愁他没片约,你是明眼人,知道他值多少。”
“那我还能说什么。”高林微笑:“不过将来可别忘了我。”
“我是那种人吗?”
雪农很明白圈内最牵扯不清的便是人情,但高林的为人连叶罗都肯定,所以她才会一口答应,只要他将来不和她扯烂污,那么和他合作未必不是件美事。
高林是目前新锐导演中最有票房保证的——
“他们两个还真是合适,不是吗?”高林含笑注视相谈甚欢的飞鹰和于静。
卸了妆的于静别有一番素净的美,她甚少露出笑颜的脸竟难得的春风满面,在飞鹰的面前,她是个十足的小女人。
高林一反常态的严肃起来:“花边新闻对新人来说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果你不想他的演艺生活太早夭折,最好多注重他一点。”
“这是老前辈的教诲吗?”她强颜欢笑地问。
“想想邵奇的下场。”
她知道。
邵奇原本是一、二年前红极一时的小生,却因花边新闻不断而遭到舆论的攻击,甚至有少女为他自杀,虽然获救,但他的事业自此便一落千丈,如今只能在影艺圈跑跑龙套赚口饭吃。
星海浮沉原本就没有定数,可是基本的脉胳却是有迹可循。飞鹰的确是块可造之材,但是很多事就跟蜘蛛网一样,上了便脱不了身。
“雪农。”寇飞鹰笑吟吟和于静一起走了过来:“我们的表演还不错吧?”
我们!
他和于静这么快便可以用“我们”了吗?
她感到些微的黯然,却又强打起精神,使出模特儿长久的专业训练:“当然!连导演都赞不绝口呢!”
“我第一次和飞鹰合作,可是他一点也不怯场,秦小姐好眼力!他是生力军哦!”
于静微微笑着,看向飞鹰的眼神无限熟稔。
“谢谢。”
“于静和飞鹰其实是同一家经纪公司嘛!看来今年你们公司可要大发利市了。”高林大笑。
张吉祥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这支广告片的女主角是于静?原以为男主角既然采用新人,那女主角也应该上新的。
“于静说她回公司,我们也可以和她同车吧?我已经答应她了。”飞鹰希祈地望着她。
秦雪农分不清心中打翻的到底是什么味道,只知道她不高兴,有种似乎是——被背叛的感觉:“我——”
“秦小姐。”一个工作人员传来一张纸条。
她不明究理的打开。
一种既是释然又是忿怒的情绪使她整个人僵硬了起来。
“怎么了?”飞鹰开心的想看那张纸条。
她迅速将纸条放进口袋中,强迫自己露出微笑:“没什么,你和于静小姐先回去吧!
我有点事暂时不回公司了,晚上我会打电话告诉你明天的行程。”
飞鹰还想再问个清楚,可是雪农已起身走开。
“秦小姐好神秘。”于静望着雪农渐渐消失在雨中的身影喃喃地道。
“这也不能怪她,当模特儿的女孩子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而她当了十年职业模特儿,面具想拆都拆不下来了。”高林如是说。
“你知道很多有关她的事吗?”飞鹰急急开口。
高林和于静同时奇怪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和她才是最熟悉的,她不是你的经纪人吗?”
他很懊恼:“她的面具三个钢针都穿不过!”
高林轻笑:“我猜也是如此,我认识的模特儿里,就属她和叶罗最特殊,听说她是从法国来的,其他的,只有问她自己和叶罗才知道了。”
飞鹰恍然大悟!
难怪韦恩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原来是法文。
“飞鹰?”于静拉拉他的衣袖:“人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天气好冷。”
他这才注意到高林也和工作人员一起上车了。
雨越下越大,在上了于静的车到回台北的途中,他一直想着雪农:她今天穿的衣服好少,会不会着凉?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会回去了!”雪农冷着一张脸:“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找了你整整十年!你要对我说的只有这句话吗?”金韦恩痛楚的眸子流露了他的情绪:“难道你要我下跪来求你?”
雪农的痛苦和他不相上下:“韦恩,我们十年前就结束了!我不会回法国去,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死心吧!”
“你父亲生病了,他很相念你。”
她想起七年前,他也是这样告诉她,结果临上飞机前叶罗和沈刚才匆匆赶到,告诉她那一切全是阴谋!他只不过是想骗她回去罢了!
雪农苦笑摇头:“你是剑桥大学数一数二的高材生,为什么还用这种老伎俩?我不会上当了。”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恐怕是的。”她甩掉头发上的水珠:“不要再来了,回法国去吧!”
金韦恩一把捉住她:“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去?要怎么样你才会原谅我?为了十年前的一个错误,难道你要处罚我一辈子?!”
雪农悲怜地直视他受伤的眼:“捉到你和琳达躺在床上讨论我家的财产和你家的权势不能称之为错误,那是事实,在中国人的眼里那是通奸。”
“但你父亲并不在意。”
正因如此才使她会对她的家死心,远渡重洋来到台湾!她闭了闭眼:“因为要嫁给你的并不是他。”
“Kathryn?!我处处迁就你、爱你,甚至学了十多年的中国文化,难道这还不够?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将她整个人压在树干上:“我爱你啊!”
“我怀疑你懂得什么叫爱!我们之间没有所谓原不原谅,我对你早已死心了,再怎么样没有用了。”她冷眼看着他:“放开我!”
“不!”他将脸凑向她:“我一定要让你回心转意!”
秦雪农这才感到心慌,注意到在这种别墅区,这种天气里,她即使扯破喉咙也只怕没用。
“金韦恩!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苦笑:“反正你已经恨我这么多了,我又有什么好损失的?”
“放开我!”她极力挣扎,却无法抵抗他高大的体型、铁一般的掌握:“救——”
他用力的吻住她,无视她的任何反抗,手正寻找到她的胸前。
雪农感到昏眩,唇上的血丝味让她知道他这次的坚决……
“哎哟!”
压力突然减轻了,在她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之间,一件男用的大外套已披在她的身上,她被挽进一个宽厚而熟悉的怀抱里。
“嘘——没事了!别哭!别哭!——
金韦恩正和另一个男人大打出手,而且显然的落居下风。
她因惊吓而流的泪眼无法看清来人,只知道他的怀抱无比的温暖、稳健、足以支撑她抖得站不住的身体。
“乖!小农农不哭了!我在这里。”他搂着她,喃喃吟着昔日的话语。
“雪航?”她抬头,不可思议的低喃。
秦雪航含笑,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他的泪眼之前:“笨小农!到现在还需要我来当你的骑士。”
雪农又哭又笑的抱紧他,脸埋在他的胸前:“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地上的金韦恩已鼻青脸肿,骑在他身上的男子才算罢休:“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出现,我会一拳把你打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