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船长。”汉斯抽回自己的手,扼要的告诉他们这一个月沙奇的情形,说到沙奇己渐渐康复时,两人显然都松了一口气,态度也轻松多了!“为了他的安全,我已经把他带回来了,现在我住的地方。”
“带我去见他。”摩尼急切的要求。
汉斯望向菲利浦。
“去吧!把爱琳也带去,她的眼泪几乎要淹没我的房子了!”菲利浦苦笑着说。
“你不一起去吗?他是你的孩子!”摩尼责备的问。
菲利浦摇摇头,又恢复了原先的冷静自制。“等他伤好了再带他来见我,为了他的安全,我不能冒险!”
摩尼凝视他的好友,好一会儿才谅解的点点头,和汉斯一起告退下去。当他们把门关上后,菲利浦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他俊美的脸,双肩低垂,没有人看见两滴强烈释然的泪水自他指缝缓缓渗透出来……
沙奇努力的瞄准,用左手拿着精致的银色短剑奋力掷向靶心,这是他两个小时以来唯一的娱乐。他不能下床,因为汉斯有令!该死的汉斯!每次他下床走不到两步路,丹恩就立刻把他抱上床,充耳不闻他的咒骂,害他无聊极了,只好恳求丹恩帮他做个靶子让他练习,他的有手重伤未愈根本不能动,只好用左手,偏偏他的左手死命的不听使唤。
“哦!真该死!”沙奇懊恼的大叫,看着“撒旦”再一次把短剑叼回来。
“沙奇,你休息一下再练习可能会好一点。”丹恩一本正经的说着,可是唇角那一抹笑意是怎么也掩不住,沙奇那气恼的模样实在很可爱。
“住嘴!丹恩,否则我要用你的脑袋当靶子的了!”他苦恼的威胁,不过看看自己的左手,这威胁实在很难实现。
卡蜜儿和丹恩相视而笑,卡蜜儿坚持要陪沙奇到伦敦,因为沙奇其他许多的事都非他帮忙不可。
“天使,你休息一下,我弹琴给你听好吗?”竖琴向来对沙奇有安抚的作用,不过今天似乎失效了!
“不行!我非射中不可!”沙奇固执的拿起短剑,再一次瞄准然后脱手而出。
门蓦然打开,三人同时大叫一声,沙奇用手遮住眼睛不敢看来人的惨状。
汉斯一开门一柄短剑迎面而至,他出手一截,接住短剑,“啧!啧!这是你欢迎我的态度吗?真令我伤心!”
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沙奇苦恼的抓抓头发。“对不起!汉斯,你差点就成了活靶了。”
汉斯轻笑一声,来到沙奇的眼前,将短剑交还给他,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实在令人高兴。
“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沙奇刚抬起头,门口走进一男-女,沙奇还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便被拥进了一个熟悉而宽大的怀中,用力之大差点把他压扁。
“天哪!我终于找到你了!沙奇!我的孩子!我都快疯了!如果再找不到你……”
“放开他!你这头大笨牛!你要闷死他了!”
他才脱离一个怀抱,立刻又被搂进了另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宝贝!你没事了!姑妈好担心你!我都快急死了!”爱琳激动的抱着沙奇又亲又吻,仍不敢相信似的轻抚沙奇的脸,好一会儿才发觉他动都不动一下!
沙奇动也不动,眼神呆滞的看着他们。
“宝贝?”爱琳脸色雪白的看着沙奇。
四周的人也停顿下来,摩尼雪白着脸轻拉沙奇冰冷的手,沙奇呆若木鸡。
怎么会这样?汉斯、丹恩和卡蜜儿同样的惊骇!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沙奇见到他们应该很高兴才对!为什么会……
四周可怕的寂静着,众人雪白着脸望着一动也不动的沙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蓦然一阵爆笑声响起,五个人不约而同的惊跳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笑得前仰后翻的沙奇!他们被捉弄了!
沙奇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仍无法停止,他用力的拥抱爱琳:“对不起,爱琳姑妈,我吓坏你了!”
“你这个小坏蛋!你……”爱琳流着泪笑骂着,颤抖着手用力拥抱沙奇。
好一会儿沙奇挣脱爱琳的怀中,给摩尼一个大大的拥抱。“你被我吓坏了吧!摩尼!”
摩尼紧紧的抱着沙奇,用手揉揉沙奇浓密的头发。“你这个小恶魔!伤成这样还有心情开我们玩笑!等你好了我非……”然后他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沙奇跪了起来,轻轻的亲吻摩尼乱七八糟的脸。“别难过!摩尼,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再过一阵子我就可以跟你比剑了!”沙奇轻轻拭去摩尼的泪水,向来坚强的摩尼居然为他而流着泪,他笨拙地替他拭泪,“你看起来糟透了!船长!”他轻拉摩尼一个月来不曾整理的胡子。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水手。”摩尼仔细的看着沙奇,扎满绷带的身体,他差点就失去他了!他闭上眼睛用力的拥抱他,再空出一只手将满面泪痕的爱琳一并纳入怀中。
汉斯、丹恩及卡蜜儿充满感动的看着他们,汉斯示意两人跟他出去,现在他们最需要的莫过于是尽情的拥抱。
等摩尼和爱琳出来已是黄昏了,爱琳立刻询问汉斯厨房在哪里,看到沙奇整整瘦了一圈的苍白模样,她心痛极了!问明了地方之后,她立刻去准备大展身手,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摩尼走到汉斯面前,和他坚定的握手,神色已恢复三年前汉斯所见到的船长了!虽然依旧狼狈不堪,但是眼中却盛满欣喜和安慰!
“谢谢你为沙奇做的一切!他都告诉我了!”
“哪里!这是应该的,他也曾救过我一命,你不知道吗?”
“喔?”摩尼饶富兴昧的看着汉斯,平静下来之后他已能冷静的观察,毕竟汉斯是菲利浦所选的人。
汉斯将沙奇如何戏剧性的救了他及丹恩一命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毫不以为被一个小孩救是件可耻的事,并将沙奇受伤后两人相处的情形告诉摩尼。
摩尼仔细的听着汉斯的话,自他的话中不难发现这个小伙子对沙奇的感情,这一点令他有些心慌,但他什么也没说。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话题都离不了沙奇,两人都感觉到,由于沙奇,他们之间已牵出一条长长的友谊之线,将两人的心稳稳的连系在一起!
两天之后,摩尼确定沙奇已经没有任何安全上的顾虑后,立刻和汉斯前往菲利浦的公爵府。
“沙奇没事了?”菲利浦问。
摩尼和汉斯同时相视而笑,这两天沙奇暴躁得像一头豹子,直嚷着要下床,令人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两人对付沙奇都已有了丰富的经验,可以对沙奇的小把戏视若无睹,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常常被沙奇整得哭笑不得,只是这比什么都更令人高兴,于是他们都点点头。
“很好,你们坐下来,现在有另一件事要请你们去做。”
摩尼和汉斯对望一下,坐了下来,隐隐约约的感到一点不同的气氛。
“汉斯,有人告诉我,你上次自我这里离去后遭到攻目击是不是?”
“没错。”汉斯将遭到攻击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公爵。“我猜那群人不是普通的盗匪,他们全都受到良好目的训练,我想除非有人知道你交付给我的任务,否则不会派出侍卫队的人刺杀我,也就是说你的身边有内奸!”
菲利浦点头。“我想也是立样,现在他们知道我在搜集他们的罪证,所以急欲除掉我的左右手,而且英国与西班牙的情势越来越紧张了,一旦开战他们必会趁机坐大,要求废除女王,改英国教为天主教国,而我们正是他们最大的威胁,尤其我的妻子和另一个孩子已经脱离他们的掌握了!他们会用尽手段致我们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