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颤抖地瞪着她。“你——姑妈才说你两句,你就这样忤逆我?”
怀书终于泄气地笑了笑,无比悲哀地说道:“是!我仵逆你!要怎么办随便你吧!”她说完就退自回她的房间,任她在她的身后叫嚣着。
“怀书!你——你给我出来!怀书——”
她充耳不闻,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说;反正最糟也就是这样了!
^口^
“靳亚,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不好?”银翩轻轻地说着,关心地握着他的手。“你看起来精神很不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他无言地坐在加护病房外,而怀恩蹲坐在门口得愣地守着。他看了怀恩一眼,回答道:“你先回去吧!怀孕的人不可以太累。”
银翩摇摇头,“如果你不回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你回去。”
她仍是摇摇头。“要不然我陪你到外面走一走好吗?”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靳亚,把你自己累倒了,对琉璃没好处的!”
杜靳亚看了她一眼,终于点点头。“走吧。”
银翩笑了笑,站起来,“走吧!”
靳亚跟着她往外走,临走前回头看了怀思一眼,轻轻地开口:“你也回去吧!怀恩。”
怀恩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那表情竟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似的。
“回去”
怀恩垂下眼什么话也没说。
“靳亚——”
杜靳亚微微一笑,“没事!我们出去吧。”他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走出去,留下木然的怀恩。
怀恩仍坐着,仿佛可能就这样坐上一生一世。加护病房的钢门,冰冰冷冷的透着寒冷的气息;像他的心。
琉璃不知道怎么样了?她那时候那么伤心,现在是不是还一样难过?
她总是那么天真,别人说什么话她都相信!却不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她死了,那他要向谁解释去?
他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摸才知道那是自己的泪水;他哭了!
怀恩静静地坐着,泪水顺着他的脸滑了下来,而他定定地坐在那里任它滑落。
“怀恩……”怀书轻轻地来到他的面前,伸手为他拭泪。“怀恩……”
怀恩静静地抬眼,泪水仍不断地自他的眼中冒出来。他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泪水滑落得更急了。
“怀恩!”怀书忍不住哭了起来;怀恩长大之后她只看过他哭一次,那是他们母亲过世时;现在他哭了——她将弟弟拥入怀中,“怀恩……”
怀恩无声地流着泪,用力抱住怀书;双手用力地紧抱着。
“怀恩,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姊姊看得好心痛!”她哭着摇他。“你要是难过就说出来,你不要这样什么都不说!”
怀恩只是摇摇头,木然地推开她;泪水停了,眼睛却也失去了神采。
“怀恩!”怀书看着他,痛苦地垂下眼,“你一定要这样吗!琉璃不出来你就不说话?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她苦笑着陪他坐了下来。“我还不如你……”
“怀书、怀恩。”小东奔了过来,打断她的话:“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她来到他们面前坐了下来。“你们两个打算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难道要坐到琉璃醒了才肯走吗?我看到那时候你们也不必走了,干脆一起住院陪她好了!”
“小东你来做什么?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怀书涩涩地笑了笑,“你回去吧!公司的事就暂时麻烦你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小东不以为然地嗤道:“我们像一家人一样!你们待在这,我就留下来陪你们;反正我也喜欢琉璃的。”
“小东—-”
“别说了!我去找医生,说不定有好消息了!”小东朝他们微微一笑,跳起来便往外跑。
怀书感动地笑了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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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亚!你不要再担心了,琉璃会没事的!以前那么多次的危险不是都度过了吗?这次一定也一样的!”银翩轻轻地说着;在小花园里,声音随风飘送着像是几声低吟。
杜靳亚无言地望着城市的远方;琉璃曾说过希望能到乡下去看看。他自从知道琉璃得的是血癌之后,再也不肯让她离开这个城市。他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度过这一次,那么不管是多远的地方他都会带她去的!
“靳亚?”
“你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去!”
“我想陪你。”
杜靳亚抬起眼注视着她;夜色中银翩的容颜看起来如梦似幻——他还爱着她吗?
人生好短——
“靳亚——”她似乎看出了他的脆弱,紧紧地拥抱着他,再也不肯放开。“我很担心你——”
杜靳亚仍是无言地;怀里的银翩仍和过去一样温柔,她的声音也一样令人陶醉。他们曾是一对恩爱的夫妻,那些过去的回忆一丝一丝地回到他的脑海中。
所有的恩恩怨怨难道不该过去?如果他和琉璃一样只有短暂的生命,那么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人总是太浪费;每天、每月的浪费着自己的生命,仿佛那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琉璃总是很珍惜她的每一天,对她来说只要能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他不也浪费了许许多多的生命?
他叹了口气,用力拖了抱她。
银翩欣喜若狂地说:“靳亚!你愿意原谅我了?”
杜靳亚点点头:“以前的,都过去了!”
她欢喜地落下泪来。“我真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一天!我真的——”
“别说了!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微微一笑放开她。“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恨你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浪费在很上面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银翩用力地点头。“好!”她欣喜地拥住他,享受着再度回到他身边的幸福。
“银翩——”靳亚却轻轻地推开她。
她一愣,“靳亚?”
他认真地望着她,温柔而坚定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她呆呆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那两个字的意思。“可是你刚刚说——”
“我说我不再恨你了。”他放开她的手,一阵凉风穿梭在他们之间。“可是我也不再爱你了!既然没有爱,自然也不会有恨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他宽容地看着她,“你的孩子可以在杜家生下来。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当孩子的干爹;我会照顾他的。”
冷冷的风吹抚着她的面孔,她愣愣地看着他,“干爹?”
杜靳亚点点头。“已经很晚了,我去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你回去。”他说着已走进了医院的长廊,留下她独自站在冷冷的风中。
结束了?他说他不再恨她,却也不再爱她了!
就这样?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范银翩抱住自己单薄的身体,那凄凉的风,如泣如诉地吹在她的身上;她愣愣地站在那里,泪水滴落在胸前。
她一直希望他可以原谅自己!她一直希望孩子可以在杜家生下来,成为杜家的一份子!现在这些她都得到了!可是为什么这么悲哀?
为什么这一切会这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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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书?你怎么又来了?”靳亚讶异地看着和怀恩一起坐在加护病房外的她。“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只是回去换件衣服。反正也没什么事,所以就来了。”她淡淡地说着。
“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怀书看了木然的怀恩一眼,摇摇头。“我要留下来。”
杜靳亚走到怀恩的面前蹲了下来;怀书警戒着望着他,“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