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我真的要走了,你可以扣掉那些钟点费,我不在乎——”,
“我在乎。”她坐了起来,晶莹的大眼中有不怀好意地哀怨。“再多陪我一下会怎么样吗?你不能就这样走!”
他忍耐地叹口气转过身来。“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她垂下闪着淫欲的眼拉开他的长裤,邪邪地笑了起来。“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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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阿宝——”他结结巴巴地立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她看。“我阿常叫我来——来——来陪你——”
她意外地抬起头,他竟脸红了,笨手笨脚地关上门,呆呆地望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进来坐。”
他慌乱地点点头,坐在沙发上不安地挪动,又想起什么似的替她倒酒,却弄翻酒杯,她轻呼一声连忙闪开。“对不
起!对不起!我——我替你擦——”
她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擦着桌子,又注视她那沾湿了一块的裙角,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反而淡淡地笑了笑。:“不要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自责地坐回沙发上,嗫嚅着:“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
——”
“没关系。”她安慰他,几乎有点怜惜地看着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还这么年轻,长得不算好看,当舞男是有些勉强,却也算得上人模人样的。这么可惜,难道他不明白他和这个地方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没等她招呼,他端起酒杯壮胆似的喝了一大口,脸更红了,愣愣地看着她。“我我叫阿宝——”
“你说过了。”
“我——我——”他仍然结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不由得求助地望向门口,过了好半晌,才背词似的开口。“林夫人想做什么:唱歌、跳舞还是聊天?”
她摇摇头。“什么都不要,你陪我喝喝酒,说说话吧。”
“好?”他获救似的一口答应,随即又是一愣,呆呆地看着她。“那我们要说什么?”
“你说笑话给我听?”她微笑着提议。
阿宝用力点点头很开心地开口。“有一天小明的妈妈叫小明去买酱油,她叮咛说一定要等车子过了之后才可以过马路,等了很久小明还没有回来,妈妈就很担心,又过了一下子小明哭着回来了,妈妈就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那小明就哭着说:我等了很久,可是都没有车子过去。”他眉飞色舞的说完,希祈地看着她。她反而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
他见她没笑,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不安。“不好笑?那我再想一个——”
“不用了。”
他急了起来。“我说一个真的很好笑的!你不要叫我走,真的一定很好笑?很久很久以前——”
“你几岁了?”她淡淡地打断他。
他一愣,有些失望地垂下头。“二十五。”
“退伍了。”
“没有。”他尴尬地指指自己的脚。“我扁平足,他们不让我当兵。”
她若有似无地点点头,谈话似乎就到此为止,她端起酒杯啜了口酒。
阿宝偷偷的瞄她,好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低声开口。“我是不是真的很差?”
“差!不会啊。”
“是吗!”他泄气地搓着手,彷佛自言自语似的。“可是我做了一个多月了,点过我的人都再也不要我——小天和我差不多时间来的,现在他最红——
她没表示任何意见,到这种地方来,有必要发表任何意见吗?所以她只是沉默,离开的念头升了起来。
“嗨!”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正将衬衫往自己的头上套。“我是小天。”.
她抬起头,扬了扬眉,他爽朗的笑着,那笑容几乎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那么自在一她轻轻一笑。“请坐。”
他坐了下来,拍拍阿宝的肩膀。“怎么样?聊些什么?”
“没什么!”他不自然地笑了起来。“我去拿冰块。”
“我买你的全场,不要担心了。”她淡淡地,头也不抬地说。
阿宝苦笑着点点头。“谢谢!”
小天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哇!那么大手笔?我有没有份?”
她仍是一抹淡然的笑意。“陪我喝酒吧!”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眼神彷佛不经意地扫过她,事实上却已在几秒钟之内完成了他评估的工作。
她不算老,大概三十岁的年纪,皮肤保养得极好,完美无瑕的化妆近乎不露痕迹,修长的玉手上只有透明指甲油和一枚价值不菲,却一点都不夸耀的钻戒。
她并不顶美,修饰得十分高雅,几乎是太高雅了,平静秀气的五官上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她一点也不哀怨,从小常的口中知道她是大老林资政的姨太太,那老家伙也的确够老了,她该是个深闺怨妇,但她看起来竟一点也不哀怨,太平静了!
那种令人高深莫测的平静反而引起他的好奇。
“快五点了,待会儿我请你吃早点好不好!”
“早点?”她的语气彷佛那是个她从没听过的名词似
小天笑了起来,饱含兴致地望着她。“莫非你有更好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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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玩了啦!你已经输掉十几万了啦!”赌场的开分小姐又怜悯又同情地扯扯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着:“手气不好就明天再来嘛!”。
他不耐烦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去做你的事啦!我管那么多!”
那小姐无奈又泄气地轻横他一眼。“管你去死!妮妮打了几通电话来了,再不收手,倒楣的是你!”
他根本不理她,专注地盯着轮盘上的小白球,那跳动的数字完全吸引了的注意力。
赌场里只有两台机器,一台宾果,一台轮盘,玩家也不多,轮盘这边坐了三个人,宾果那里只有一个人。他叼着烟,揉揉自己的一头乱发,百般无聊似地盯着轮盘,修长的腿跷在椅子上,神情有种无赖似的邪气。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女人,一个年华已不在的中年女人,珠光宝气而且浓妆艳抹,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风尘挣扎女人。
她一直盯着他看,已经看了一整晚了,百看不腻似的笑吟吟地,他正在输钱,而她正在赢钱。
“喂!帅哥,你已经输下少了吧?”
小路抬起眼,斜睨着她。“是啊,那怎么样?”
“我赢了很多哦!比你输掉的还多。”
她面前分数板上的数字比他的的确多了很多,而他仍叼着他的烟。“是啊!那又怎么样?”,
“分你吃红好不好?”她看着他手腕上原本戴着金表的地方,带着台湾腔的国语努力要显出诱惑的样子。“我看你刚刚戴那支手表的样子很好看,我去给你拿回来好不好?”
他挑了挑俊眉,淡淡地址了扯唇角。“然后呢?”
她的眼里立刻绽出贪婪的光芒。“我请你喝咖啡啊!”
“哦?就只为了请我喝咖啡要替我把表拿回来?”他不禁失笑,那笑容里有一丝不屑。“不会吧?”
女人咽了咽口水,四下张望一下,生怕人家听到似的。“看看电影喝喝咖啡啊!那也没什么……”
他太明白这样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干了大半辈子的舞女,赚够了男人的钱,有了点小积,却年老色衰,搞不好还弄了一身的病,没人要了,又不甘寂寞,拿着那一点钱就四处想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