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打我?”
“非礼!”其中一名女子突然大叫。
“还敢非礼我女朋友?”原本醉得神志不清的汉子突然清醒过来似的朝他怒目而视,冷不防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迎面就是一拳!
寒泽根本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碰”的一下脸上硬生生给打得正着。痛得他眼泪几乎掉下来!
狐狸努力想摆脱那四名女子的纠缠,谁知道她们不但大哭大闹,其中一个更趁他不注意,将身上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衣服胡扯一通,露出白滟滟的肌肤!
“非礼啊!他拉破我的衣服了!非礼啊——”
这真是太离谱了!寒泽实在忍不下这口气,突然暴喝一声:“不要再胡闹了!”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饭店大堂的经理急急忙忙带着人赶过来:“吵什么?”
“三井经理!你们这两位门僮实在太不懂规矩了!我不给小费,他竟然出口侮骂我,另一个还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的!这就是你们饭店的规矩吗?”男人说话条理分明,双眼炯炯有神地狠盯着寒泽。
四名女子哭着坐在阶梯上,愈哭愈带劲的,声音也就愈来愈大。
“你们两个!还不快向本川先生道歉!”
这摆明了是栽赃,这些人存心来闹事,却要他与狐狸付出代价!
狐狸气得七窍生烟骂道:“有没有搞错?叫我们道歉?这种货色送给我,我也不要!我会非礼她?是她非礼我才对!”
“你说什么?”男人怒发冲冠,杀气腾腾地冲到他面前:“有种你再说一次!”
“十次我也敢说,怎么样?你咬我?”
“左卫门!”寒泽冷着脸阻止他:“向本川先生道歉吧!”
“道歉?我——”一接触到寒泽织真的眼神他就泄气了。明明老大不愿意,他还是咬着牙低头:“对不起!”
“道了歉就算了吗?”男人火大地揪住左卫门的衣领,“碰”地又是一拳!
但左卫门早有防备,他一拳打来,他立刻侧头避开。
“你!不准动!”经理火大地指着左卫门怒道:“再动一下我就开除你!”
狐狸咬紧牙关看了寒泽一眼,忿忿不平地站定不动:“抱歉……”
男人老实不客气真的给了他一拳、两拳——想想还忿恨不平地给了他一巴掌!
“够了!”寒泽忍不住开口:“本川先生,我们已经道过歉,请你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冷笑声传来,姬月良将从饭店里走了出来,冷冷的脸上有讥讽的笑容:“在商场上你能请你的对手手下留情吗?”
“你——真他妈的王八蛋!”狐狸咬牙切齿地骂道。
“住口!夏之左卫门,这就是你的态度吗?”陪在姬月良将身边的女子冷冷地开口道:“道歉!”
“你放屁!”狐狸冷哼一声:“秋之左卫门,我真为你感到羞耻!有这种主子!”
“你——”
“算了,小秋。”姬月良将冷冷一笑:“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这种事何必与他计较?”
“是啊!秋之左卫门,他说你是狗呢!”狐狸笑嘻嘻地接口:“我还好一点,起码是只狐狸。”
秋之左卫门咬住下唇不说话,姬月良将的眼神一阵阴郁,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喂,我的事就这样算了吗?”
本川在一旁跳脚,举起手来,又再给狐狸一巴掌,只是此次没那么容易了,寒泽织真很快挡在狐狸面前,稳稳握住本川的手。
“请不要太过分了。这次的事大家心里有数,我不追究你闹事,也请你收手。”
本川原本还想开口,但一接触到寒泽织真的眼神,却不由得背脊感到一阵寒凉……他微微咽口气,眼角不由自主地飘向姬月良将。
这件事自然是姬月良将指使的了。寒泽织真无言地转向他——爱与恨的力量多么惊人!
爱可以使一个终日游荡的游魂,变得积极奋发向上;而恨,也可以使一个原本光明磊落的出色男子,变得如此下流不堪!
“你不服输吗?”姬月良将冷笑,冷洌的眼里有着明白的恨意。“我就是摆明了要让你难堪!让你难过又如何?你能奈我何?你一日不离开芜薏,我便一日不让你安枕!这是威胁,也是挑战,你不服又能如何?”
“你这混蛋——”
“左卫门。”寒泽织真摇摇头,拦住他。自己则缓步走向姬月良将面前,直视他的眼回答:“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反而觉得高兴。良将,我们不但是兄弟,也是朋友,不管如何竞争,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是会存在,但我希望我面对的,是一个可敬的敌手,而不是无敌的小人。”
姬月良将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你的挑战我接受,但胜负不是芜薏,我要定了她!如果她愿意与我在一起,那么我什么也肯放弃;如果她不爱我,我依然甘心一辈子守护她,至于你想怎么为难我,我都无所谓……”他简单微笑:“因为我会比你强,因为我懂得爱,你却只有恨。”
“好耶!说得太好了!”狐狸大乐,手舞足蹈得像庆祝节日。
“无知!”姬月良将冷着脸,转身离开。“带着这样的信念,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想比我强?哼!只怕是痴人说梦!”
“你才是痴人说梦!”狐狸对着他们的背影扮鬼脸。
“我们也走吧。”寒泽织真突然开口。
“走?”
他摘下帽子扔给呆立在一旁的饭店经理:“我辞职不做了。”
饭店经理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狐狸的双眼绽出光芒:“真的?以后都不用再来受苦受难了?那继承权……”
“就算失去继承权,我一样能让芜薏幸福。”寒泽织真吁口长气,终于露出长久以来难得一见的轻松笑容:“只不过你可能得换个主人。”
“换?”狐狸也脱下帽子扔给经理,笑呵呵的:“谁要换啊?你能放弃继承权,我当然也能啦,反正我是跟定你啦。”
看着他们潇洒离去的背影,饭店经理这才紧张地大喊起来:“喂!你们不准走!你们走了我怎么办?这里一定要有人照顾啊,喂——”
“‘血饼症’与血友症正好相反,血友病的血液无法凝结,但血饼症的血液地因为太容易凝结而形成血栓,无药可医治,只能用药物控制病情,也因为病人的血液不知何时会堵塞在什么地方,所以轻者,造成肢体麻痹坏死,重者,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医生叹口气继续说下去,“这次发现得早,只是她的右手会有些不灵活,慢慢会恢复的,只是下次……”他推推眼镜,不大自然地看了寒泽织真一眼:“我想你还是通知她的家人吧。”
“通知她的家人?”狐狸大惊失色地嚷了起来:“不是说可以用药物控制吗?她已经控制了那么久了,这次为什么不行?”
“她血液中的血液纤维素含量实在太高了,早就超出正常人的忍耐范围啊!”医生摇摇头,表情十分不乐观,“还是通知她的家人比较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救她?你当什么医生?你——”
“左卫门,别为难医生。”寒泽织真冷静地打断他。“谢谢您了,请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明天吧,今天再观察一下,如果病情没变化变可以。”医生无奈地叹口气:“很抱歉……”
医院长廊阳光灿烂,医生白色的长袍看起来好刺眼;寒泽织真无言地别开脸……眼睛好疼啊!一股流泪的冲动让他只能紧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