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为何你仍不肯抬头看我?难道是怕我会杀了你?”
“不是的!”。袁翠袖急急忙忙抬头解释,“我知道你是好人,不会滥杀无辜。”
“这样不是很好?老底头是想捡掉在地上的金子吗?”明明是清秀佳人,但她总底头只会加深他人对她畏畏缩缩个性的印象,不会记得她也是个清灵可爱的小佳人。
“我……我……没有。”袁翠袖双颊酡红,不安地望易幻生调笑的面容,他似乎正逗她玩?!
“是啊!地上若有金子恐怕你也不敢捡。”她大概会痴痴的守金子等待失主领回才离开。
袁翠袖愣愣的看他敞怀大笑,他好象很开心,莫非是她的愚笨取悦了他?她黯然的想,多希望自个儿的脑袋瓜子能灵光点,至少能不致人讪笑。
“别难过!我不是有意嘲笑你。”易幻生笑揉揉她的发顶,如同对待可爱的小娃儿,根本没把她当姑娘家看待。
“没关系,反正你不是第一个笑我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嘴里喃喃的说没关系,其实心底还是介意得紧。
“其实你长得很清秀可爱,只是太害羞,抬头让世人看看你可爱的容颜有何不妥吗?”意识到自己伤害了袁翠袖,易幻生赶忙说好听话安慰她。
“你太好心了,我很清楚自己是啥模样。貌丑、资质平庸又胆小如鼠,恐怕我辈子是不会再有长进了,你安慰我不过是浪费唇舌与昧良心扯谎罢了。”她晓得易幻生是好意安慰她,但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因易幻生的一席话而飘飘然,忘了自己的丑样与愚蠢。
“胡说八道!”他抡起拳头轻打下她的头顶,“每个人当然都会随年龄而又所增长,别急否认,你也会的。世间每位女子都是一朵美丽的花,各有各的优缺点,有些隐藏不欲人知,有些则彰显出来。像牡丹花,虽艳冠群芳为花中之王,可我却觉得牡丹过于娇艳与招摇;反观不甚起眼的小白菊,虽无艳名,却可爱的惹人心怜。与小白菊相处会让人舒服自在,牡丹则不!你懂吗?”易幻生以牡丹与小白菊比喻袁红绡和袁翠袖,牡丹美则美矣,总是不如小白菊易亲近、好照顾。
袁翠袖点点头,暗想易幻生的比喻,她真会如易幻生所言的一天天进步吗?
她真与姐姐不相上下吗?不管怎样,易幻生的一番话已达到效果,在她体内注入一股源源不绝的勇气与自信,她要努力使自己不再自怨自艾,不再当可怜虫。
“谢谢你!我的心情好过些了。”总有一天,她会推翻他人对她原有的印象。
易幻生笑了笑,自信使她看起来有精神多了,或许哪天当她自信满满时,会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其光芒。
“至于武学并非一蹴可几,需要加以勤练,勤能补拙,既然认为自己不够好,就要多花点心思去练好它。”
袁翠袖笑了!往后的日子或许会苦了点,但她愿意吃苦,咬牙撑下去。易幻生拍拍她的肩头以示鼓励,正待提出离意,外头忽然传来人声杂沓,易幻生暗叫声糟,他太大意了,竟天真的以为不会有人发现他,望了袁翠袖一眼,随即打消他的怀疑。不!不会是她!她一直与他在一起,而且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以她的胆量而言也不可能设计他。
袁翠袖不解何以外头人群纷至沓来,金刀与长剑相辉映闪耀,她呆愣的看倒印在窗上的人影。
“哈!哈!哈!”袁崇武抚掌大笑,步入石室,“易幻生啊易幻生,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华山派的岳掌门随后而至,眼中带恨地睨易幻生瞧,哼!得来全不费功夫。
“尚未分出胜负来,袁门主未免过于得意忘形。”易幻生无惧地环视把石室团团围住的人群。
“爹……”袁翠袖瞠目看突然出现的父亲,他们怎会知道易幻生在这儿?
“翠袖,爹果真没白疼你,你为爹擒住了这厮。”袁崇武笑呵呵,不吝称赞。
袁翠袖倒抽一口气,爹在说什么?怎么她都听不懂?
闻言,易幻生恶恨恨的瞪她,该死!他不该管她的死活的,何必多事来看她,才会被她出卖。最毒妇人心,他错看她了!
“我……我没有!”袁翠袖摇头极力否认,她不想让易幻生误会她。
“翠袖别惊!目前的他比三岁的小孩还不如,没能力伤害你。”袁崇武捋须咧嘴大笑。
易幻生不信地试运气,结果提不起气来反倒浑身瘫软,单膝跪地,可恶!他被下药了!他竟会着了这个表面上纯真无邪女子的道,哼!她一定在心里笑他的愚蠢吧!是的!他是蠢,蠢得轻易的相信了她的话,外头谣言喧嚣尘上,恐怕是他们特意放出的,而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来人啊!拿下他!”袁崇武一声令下,大弟子与二弟子立即动手强押易幻生。易幻生不信邪,兀自起身以扇柄袭向陆云与陈宝,结果扇柄尚未打到陆云与陈宝的胸口,便被毛登端重踹胸膛,在倒地前被陆云、陈宝双双架住,毛登端与曲曜逮着机会立刻狠狠的对他饱以重拳,以报旧仇。
“住手!不要再打了!”袁翠袖惊得想救易幻生,她不晓得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她从没想过要害他,真的没有!
“翠袖!”袁红绡拉住她,不让她抢救易幻生。
“姐姐!快救救他!”袁翠袖紧抓住袁红绡的手臂要求她。
“易幻生,你可后悔从前的所作所为?”岳掌门制止徒弟们毒打易幻生,走上前问。“呸!”易幻生吐了口唾液在岳掌门的脸上。
岳掌门来不及闪开,脸上无光地忿忿拭去颊上的唾液,阴狠道:“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可活?在杀你之前,我会教你生不如死!”
易幻生冷笑看岳掌门,人生自古谁无死,何足为惧。
“押到地牢去!”袁崇武下令道。
袁刀门的陆云与陈宝领命押易幻生下去,易幻生被带离去前,炯炯有神的眼眸始终锁定在袁翠袖身上。
“翠袖,做得好,你可以离开石室了。”因袁翠袖立了功,所以袁崇武看她不再觉得碍眼。
袁翠袖茫茫然,脑子一片混乱,理不清她何时帮父亲生擒易幻生。
“岳掌门,咱们再去好好喝一杯以兹庆祝。”袁崇武吆喝众人一道前往。
袁翠袖用力甩头试图保持清醒,明眸定定的望袁红绡,要个明确的解答。
“你已将功赎罪,爹不会再生你的气,你该高兴不是吗?”袁红绡若有所思地定定看她怪异的行为。“不!我没有,我不是……我根本不想让他……”袁翠袖慌得语无伦次,猛地揪住她的衣袖道:“除了我之外应该没人知道他来石室啊,而且我并未通风报信,怎会这样?不可能啊!”她松开姐姐的衣袖,在石室内来回走动,惶然无措。
“天底间没有绝对的秘密。”袁红绡把玩垂肩的秀发道。
“什么意思?”她不想怀疑自己的姐姐,但姐姐的态度实教人不得不起疑。
“很简单,是我‘代你’跟爹爹告密的。”她不觉得有错,反倒认为妹妹过于大惊小怪。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头一回袁翠袖气得朝她狂吼出心中的不满,且是为个外人。
“有何不可?”袁红绡睨了她一眼,“我这是为你好,你也想让爹不再生你的气吧?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将功赎罪,帮爹生擒易幻生可是大功一件,旁人是求之不得,你还好意思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