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她认真的问。
“当然……当然……别笑死人了,我怎会喜欢你?”头一回易幻生感到手足无措,不敢看她的脸。喜不喜欢她这个问题过于棘手,他不想自揽麻烦上身。
虽然她的答案在意料之中,她的心仍不可避免的受到伤害,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既然不喜欢我何必要我?”她不想事后自取其辱,她会受不了他的恶言嘲讽。
“我要你?!我会要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易幻生干笑几声,硬是不承认下半身的悸动因她而起。“我是因太久没抱女人才会屈就你,你别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唯有他自身清楚,他未曾如此渴望过一个女人。随着他的笑声她亦笑了,但在她的笑容中带着凄楚与哀伤,她果真是个不值钱的替代品。
易幻生故意忽略她眼中的哀愁,上岸烤鱼,留她独自舔伤。
袁翠袖无言的洗着衣衫,似将所有的凄苦发泄在衣裳上般地用力捶打扭搅。
在背对她的情况下,易幻生的脸色亦好不到哪儿去,他痛恨自己的恶行,忿忿的翻烤着鲜鱼,恼怒的把鱼当成仇人般。
突地空气中传送出一股不寻常波动,已恢复六成功力的他侧耳细听,为数不少的人马正朝这边来,他扔下手中的烤鱼准备应战。
见袁翠袖仍杵在水里洗衣,他朝她大吼:“有人来了,快上岸。”顺手拿起他晾在树枝上已半干的外袍以掌风送过去覆盖住可人的娇躯。
袁翠袖心头一震,赶忙上岸,幸好她还没洗罩衣,隐身到树林里套上罩衣再穿上他的外袍出来后,她亦严整以待。
“你猜来者何人?”她心底七上八下的,怕是父亲率师兄们前来,以易幻生目前恢复功力的情况,与父亲交手毫无胜算。
“来人的脚步虚浮,大概是些小角色。”敏锐的耳力听出大约来了十五个人,以他目前的功力对付绰绰有余。
听他如是说,她总算松了口气,她不想在他面前接受父亲的责难,情愿独自面对盛怒中的父亲。
接近了!易幻生从容不迫地拿出绢扇尔雅的搧着,不把来人放在眼底,存心挫挫对方的锐气。
果真不到十盏茶光景,袁刀门的弟子由陆云领队先行找到易幻生与袁翠袖,见着他们俩,陆云的脸上不禁浮现得意之色。
“小师妹,你太教师父痛心了,师父他老人家作梦都没想到背叛他的人会是你。”陆云瞧见袁翠袖身上穿著男人的外袍,立刻想到暧昧的方面去。“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居然与他做出苟且之事来,你要脸吗?”他骂得难听,毫不顾念同门之情。
“我没有。”袁翠袖不想造成众人的误解,连忙解释。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说没有?!”陈宝端出二师兄的架子指着她穿在身上的男人外袍,“其实我们早就怀疑你与易幻生这恶人之间不清不楚,念在是同门师兄妹的份上,我们仍相信你的为人,没想到今日一见……唉!你实在是太教师兄们痛心疾首了。”
袁翠袖百口莫辩,没人肯相信她的话,让她急得眼泪快滚落眼眶。
易幻生暗自庆幸,方才没真在水底要了她,否则岂不便宜多名观众。
“师弟,咱们别跟她啰唆,先拿下易幻生那小子再说。”陆云先提起弯刀抢攻,其余袁刀门的弟子见状,跟着行动。
袁翠袖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她同门的师兄们,另一边则是她心系的人,能出手吗?她无声的问着自己。
易幻生见他们蜂拥而上,嘴角仍挂着自在的微笑,反手打开绢扇施放出内藏的暗器,突如其来的细小银针让许多袁刀门的弟子因闪躲不及而纷纷倒地。
卑鄙的陆云见易幻生放暗器,想逃已来不及,顺手抓了名身畔的师弟代他抵挡,陈宝则是机警的趴下身闪过。
陆云的卑鄙让易幻生咋舌,不敢相信陆云以同门师弟当替死鬼,若非他的银针只会让人发痒,一条人命岂非平白葬送在陆云手中。
袁翠袖瞠大眼,眼睁睁看着大师兄抓了三师兄当挡箭牌,三师兄原可躲过的,都是大师兄害了他,平时大师兄行事是莽撞了些,但没料到他会如此卑鄙,完全不顾念同门之情。
中了易幻生独门暗器的袁刀门弟子全身奇痒无比,不抓还好,越抓越是刺痒难耐,阵阵哀号叫响连天,有的人甚至受不了的在地上打滚,好不凄惨。
望着与她一块长大的师兄们苦痛难忍,她焦急的淌下泪珠,不成!不能帮师兄们解除痛苦,她还算是人吗?她要代师兄们向易幻生求取解药!就算是下跪亦在所不辞。
逃过一劫的陆云庆幸他脑子转得快,懂得抓个替死鬼,否则现下倒在地上痛苦哀号的人就是他了。
“大师兄,让我们为师弟们报仇。”陈宝叫嚣着,心中仍畏惧绢扇的威力,里足不前。
“好!师弟,你牵制住恶人,我再给他迎头一击。”陆云也不敢上前,派陈宝打头镇。
陈宝一愣,大师兄的武功明明比他高强,要他上前牵制易幻生无疑是要他送死,他不干!
“快啊!你还发什么愣?”陆云见陈宝不行动,恼怒的催促他。
“大师兄,这是立功的大好机会,我不敢跟你抢,还是你先请吧。”陈宝适时发挥孔融让梨的精神。
“你!”陆云为师弟的不服从气得浑身发抖,这小子的脑筋动得不比他慢啊!
“好痒啊!”一名袁刀门弟子痛苦的呻吟,裸露出来的肌肤早被他抓得斑斑驳驳,惨不忍睹。
袁翠袖对大师兄与二师兄的冷漠感到寒心,“易大侠,我求你给我的师兄们解药好吗?”有求于人,口气理当委婉。
易幻生尚未说给或不给,陆云抢先道:“哼!袁刀门的弟子就算是痒死也不屑用他的解药。”摆明要师弟们死在荒郊野外。
易幻生吹了声口哨,可怜袁刀门出了个自私的人,哦!不!是两个才对。
“大师兄,你怎能这么说?!”她生气的指责陆云。
“大师兄没说错。”陈宝站出来助长声势。
易幻生无聊的看着他们起内哄,要打不快些动手,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不过,他倒很有兴趣看袁翠袖如何讨伐她的师兄们。
“三师兄他们会中暗器全是你们害的,你们居然视而不见,这么做是犯下门规,残害本门弟子,人人可诛。现下你们反悔还来得及,回头是岸,别再错下去了。”
她刻意搬出门规规劝。
“我们的所做所为不需你这欺师灭祖、被逐出师门的人来质问,你已无立场。”
陆云阴狠地道。
欺师灭祖?!逐出师门?!袁翠袖饱受打击的退了三大步,爹不要她了!往后她是有家归不得,她--何去何从?
易幻生怔了怔,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师父无情,做徒弟的又会有良心到哪儿去。
“你丢尽袁刀门的脸,师父他不会希望再看见你。”陈宝落井下石,加足火力炮轰。
她又一震,全身因陆云、陈宝的话彷若坠入冰窖中,冰寒的寻不到一丝温暖,她颤抖的双手环胸蹲在地上,没有流出眼泪,心上却再凭舔一道伤口,而且永不愈合。
“够了!”易幻生出声制止他们再以言语伤害她,不忍看她悲凄的表情。
“小老鼠有了饲主后胆子增大不少,敢当面质问我们了。”陈宝不怕死的出言挑衅。“就不知饲主会要她多久,哈!有谁想要一只平凡无奇的小老鼠?”陆云加入,恶声嘲笑她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