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欧涵霓不知自己的去处已被安排好,密而长的睫毛紧覆着灵魂之窗。
小泥巴感受到主人的痛苦,跟着悲伤地低呜两声。
“小泥巴,我将含泥巴交由你照顾,你要好好保护她知道吗?”屠仲麒煞有介事地吩咐着小泥巴。
“汪!汪!”也不知小泥巴有无听懂,只见它叫了两声似在回应。
“GOODBOY!”屠仲麒拍拍小泥巴的头颅赞赏它的聪明乖巧。
随后屠仲麒俯身在欧涵霓干燥的唇上印下轻吻,以唇舌滋润她的唇,好生呵疼一番后,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拿出手机拨电话请谈杰忻过来接人。
“嗯……”麻醉药效过后,欧涵霓悠悠苏醒,她痛苦的呻吟出声。
“你醒了?觉得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匆匆关上手机,焦急地冲上前。
“我好……疼……又麻……好似身体不是我的。”她哑着嗓子低语,疲累得想再睡上一觉。
小泥巴见她转醒,兴奋的摇尾巴,叫两声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啊!是小泥巴!”果然如小泥巴所愿,欧涵霓发现了他的存在,抬起沉重的手臂想摸摸小泥巴,怎奈牵动伤口让她痛呼出声,苍白无血色的娇颜立即皱在一块儿。
“没事吧?”屠仲麒关切地问,不悦的睨了小泥巴一眼,都是它闯的祸。
接触到主人不悦的眼神,小泥巴自知有错,立刻垂首反省。
“你别对小泥巴凶嘛!是我自己不好。”欧涵霓代小泥巴出头。
“你给我乖乖躺好,我就不生气。”屠仲麒板着脸威吓道。
“嗯。”暴君在前,小女子哪敢作怪,她乖乖躺好不敢有二话。
小泥巴亦乖得像只陶瓷做的狗,不敢再惹主人不悦。
“好了。是跟你算帐的时候了。我问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不在树丛躲好硬是冲出来?你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吗?”趁着谈杰忻尚未抵达,他把握时间开骂教训。
“我——”她嘟着嘴抗辩。
“不许反驳,在行前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亏我还相信你会谨守承诺,早知如此,我就将你扔下车了。”不教训她,她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为了让她往后不再任意妄为,屠仲麒语气沉重、表情凶恶。
“可是——”他那时有危险嘛!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受伤?
“没有可是。你到底有没有在反省?”屠仲麒打断她的话,指着她的鼻子继续骂。
“我——”他的气焰如此高张,她怎能屈居他之下?
“不许说话!待会儿杰忻会来接你。”他朝她大声一喝。
“他为何要来接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连忙发问,她不以为有跟谈杰圻离开的必要。
“留在这儿太危险了,况且你只会拖累我,毫无用处可言,不走怎成?”屠仲麒将话说得绝情至极。
“你太可恶了!明明承诺过不离开我,竟然先是指责我的不是,接着赶我走,你不如马上将我丢下楼算了。”她委屈的指控,干涩的眼眶慢慢凝聚薄雾。
“你能食言我不行吗?”屠仲麒狠下心来不理会她的委屈,执意送走她。
“对,你能。该死的,不用你赶,我不会厚着脸皮死缠着你不放,我自己有脚可以走,不劳大爷您。”她的心已遭狠狠撕碎,哪顾得了肉体上的痛楚?欧涵霓强撑起身子,掀开棉被下床。
“你别跟我耍大小姐脾气!”该死的,不想让她知晓此刻仍有潜在的危机,屠仲麒只得以恶劣的言词令她打消独自离去的念头。
“我就是爱耍大小姐脾气,你想怎样?”欧涵霓忍住隐隐传来的头疼用力朝他吼回去,不想教人看扁,硬是举步离开。
“你——”他气怒得双手爬发,发誓待她康复后,定要抓她过来狠狠痛揍一顿。
可惜欧涵霓威风不了多久,虚弱的身体加上甫失血,让她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地瘫下。
“涵霓 !”屠仲麒眼明手快,心惊的接住虚软倒下的身子。“你没事吧?”关切之情再也无法隐藏。
“你好坏!一定是看我受伤无法反抗,因而故意欺负我。”她抓住时机,好不可怜地控诉他的无情。
“我不是……”唉!他顿时词穷,无从解释。
“你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连小泥巴关心我都遭你白眼,我想你是巴不得没人关心我,存心要我自生自灭。”她的指控愈来愈严重。
小泥巴变节投向她的阵营,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我……”真是有理说不清,他哪里不关心她来着?为了她,他甚至要大义灭亲清理门户,她居然还指控他不关心她?!天地可表,为了她的伤势,他不知急白了多少根头发,差点成了再世杨过。
“呜……还是小泥巴对我好,不用你再委屈自己对我虚情假意,我有小泥巴就够了。”愈说愈觉得自己很可怜,忍不住淌下伤心的泪珠,双手大张准备拥抱小泥巴。
小泥巴摇着尾巴伸出长长的舌头迈步冲向她。
屠仲麒及时将欧涵霓抱高,没让小泥巴的舌头侵占他的领土。该死!差点又让小泥巴占得便宜。
“你好坏,我不只头疼手也疼,你还狠心的隔离我跟小泥巴,你存心不让我有朋友。”她埋首在他的胸膛,呜咽的哭出不平。呜……她被他欺负得好不凄惨,心好痛哪!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你哭肿了眼睛心疼的人可是我,我没有刻意隔离你跟小泥巴……”他撒了个谎,欧涵霓马上泪眼迷离地盯着他看,小泥巴也以眼神拆穿他的谎言。“好,我承认我故意隔离你跟小泥巴,我亦承认我是在吃醋。”
完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说出去任谁都会笑破肚皮,试问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可悲到与一只狗争风吃醋?
“为什么?”她又没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莫非……她意会的看向小泥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没错,正如你所料。”屠仲麒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生平第一回见到他脸红,欧涵霓惊讶得忘却哭泣,饶富兴味地研究着他的反常。
“我宣告投降。是我的错,明知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却还对你凶,你能原谅我吗?”男子气概尽失,幸好在场只有两人,否则他丢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嗯。”为了突显自己不同于他的小气与善于记仇,她大方的原谅他。
“谢谢你。”
“这样你不会赶我走了吧?”她快乐的询问。
“不,你还是得离开,而且愈快愈好。”不想再拿她的安危开玩笑,他可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后果。
“什么?!你在耍我 !”欧涵霓火了。可恶的他到底是否真心追求她?总觉得他视她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
“我……”屠仲麒叹了口气,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突地,小泥巳发出凶恶的叫声,屠仲麒警觉的搂紧欧涵霓。没想到杀手的行动会比谈杰忻来得快,可恶!是他错估了时间,这下可好,让欧涵霓再度卷入危险中。
“有人!”欧涵霓亦发觉不对劲,紧张的盯着紧闭的门扉,也终于了解屠仲麒执意送走她的理由了。
“嘘——”屠仲麒示意她莫出声。
“对不起。”她轻喃着抱歉,不过仍庆幸自己留下来了,她可不愿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强敌,虽然她受了伤,但仍想与他并肩作战。
屠仲麒不以为意地亲吻她,为了她的安全起见,不得不将她藏在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