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轩无情的看着她痛苦挣扎的表情,他何尝不痛苦?他的心被她狠狠践踏啊!
思及令晚沛儿用过晚膳后,巴着他向他报告今日做过的事,话刚出口,便见沛儿脸色泛肯,口吐白沫,小手抓着颈子痛苦的哀叫。当下他被吓了一跳,由沛儿外表的征兆看来显然是中了毐,他马上拿颗冰玉云露丸让沛儿服下克制住体内的毒素,再运功为沛儿通出毒来。
逼出毒后沛儿的脸色由铁青縳为惨白,虽耗去他不少功力,总算是让他在鬼门关前把儿子拉回来,他动容的紧紧拥住失而复得的儿子,不敢想象若沛儿先行回房,独自一人关在房内却毒性突发,有谁晓得?沛儿岂不是要丧命?他恨!发誓要找出下毒的凶手。
后来他和饶书安、傅雷钧、曲姥姥与李孟哲四人到书房商讨谁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对袁红绡的怀疑浮上众人心头,可没人说出,是李孟哲斗胆道出下午筲见袁红绡与沛儿在西厢房园中共处,那时四下无人,唯有他们两个,对袁红绡而言是最好的时机,况且她就要离开段家堡,认定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于是下了毒手,残害无辜的沛儿。
他思前虑后,赞同了李孟哲的猜测,袁红绡果然是楼宇凡派出的细作,特地到段家堡来引起纷乱的,而他竟是引狼人室的人!哈!他差点亲手害死他的儿子!若非发现的早……发现的早……没人帮她!袁红绡苦笑,不该奢望有人伸出援手,他们巴不得段逸轩马上解决她的性命!
她的思绪愈来愈模糊,迷蒙的眼竟还能见到他眼中强烈的恨意,箝住她颈子的大掌透露出他体内深沉的厌恶。脑海忽现往日两人相依偎、无声胜有声的美好情境,她松手了!不再挣扎,一颗晶莹的泪珠哀凄的滚出紧闭的眼。
她没有毒杀段楚沛!
望着晶莹的泪珠如一颗圆润无瑕的珍珠滚落时,段逸轩愕然,怔忡的松开对她的箝制。
甫获自由,袁红绡如片落叶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胸腔重咳急喘着气,泪珠湿润了干涩的眼眶,串串隐没在红色的地毯中。她不知为何会落泪,她不哭的!从来不哭,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与压力,淭始终关在眼眶深处,为何令日赞泪珠的闸失灵了?
究竟她在哭什么?!脑海中不断一遍遍重复两人恩爱的情景与方才他决绝的表情,泪落得更凶,心痛难当,一片片慢慢剥裂毁损。
“有胆毒害沛儿就要有胆承受应得的后果。”恼恨于自己竟因她的一滴泪而没当场掐死她,段逸轩蹲下身箝住她的下巴,对着盈盈粉泪视而不见。
他的忿怒清楚的传达到她身上,柔肠寸断,为何他不肯听她说?为何她能靋敏感受到他真的要杀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他会下手吗?不会吗?心底的苦涩无以复加,方才他不是不顾她的痛苦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吗?真正在意往日情爱的人唯有她!可悲啊!
他根本不在乎!她不该再自我欺骗,暗自以为他是跟她一样在乎的,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没有不同,地想骗谁?自始至终,她骗的人只有自己。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段逸轩不会对她认真,她是他的玩物!玩腻了准备丢弃的玩物!
活该啊!今日的局面全是她自找的,是她傻得陷落他设下的陷阱,诚如他所言,她可悲的臣服在他脚下,乞求他龙施恩看她一眼,像安抚宠物般地安抚她。她巳迷失了本性,让自己变得可悲又可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如果他要亲手杀她,那么她会反抗,绝不任人宰割,姑且让她挽回点尊严吧!
“你挺行的啊!当楼宇凡的细作。”楼宇凡!他们的梁子愈结愈大,难道是他给楼宇凡的教训太小,没被楼宇凡看在眼里,所以变本加厉地把歪脑筋动到他儿于身上,既然如此,他会教楼宇凡尝尝兵败如山倒、妻离子散的滋味。
“我不是楼宇凡派出的奸细。”撇开心底深重的悲痛,袁红绡挥开泪珠,镇静地反驳,完全不复方才的脆弱。
她快速的改变让众人大开眼界,原本是那样的楚楚可怜,教人差点忘了她的罪恶,开口为她求情,只不过顷刻间,她又恢复成高傲、自恬满满的袁红绡,使众人惊讶之余又恢复对她的厌恶。
“来不及了,你的话没有一句能让人相信。”段逸轩摇摇头,似同情袁红绡犹做垂死挣扎。
右手掌击出,袁红绡感受到他日光突变,双弯刀祭出,刀锋尚未砍中段逸轩,胸口
已被他轻拍一掌,她愣愣的望着击在胸口上的大掌,没有疼痛,美眸瞠大迎视段逸轩骇人的黑眸,在黑潭中,她没瞧见半丝后悔和愧疚,唯有绝裂与恨意~她无法接受他的无情,双弯刀银光闪耀划出,却没能削下他的胳臂,充其量只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所有人震惊地叫出声,为的是段逸轩击出的一学与袁红绡反噬的一刀。
匡当一声,双弯刀落地,袁红绡捂着胸口站起身,嘴角噙着凄楚的笑意,那一掌击在她身上不痛不痒,比起她划在他手臂上造成的伤害,表面有来足微不足道,实则不然。
“绝命掌!”有人低呼。
众人的心不约而同的颤了下。
“再次告诉你,我不是楼宇凡派来的细作,我没有对段楚沛下毒,那些全不是我做的,而是另有其人,信不估在你,我言尽于此。”袁红绡绽出绝美的笑容,没去拾起落地的双弯刀,如失了魂般负伤步出段家堡,没人拦阻她。
她的笑容激荡着他的心,他晓得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七七四十九天内,袁红绡会陆续七孔流血而亡,绝命掌是他的必杀招,此掌击出,无人生还。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疼,而他的心,那感受是他形容不出来的,魂魄似已飞离他身,飘飘荡荡冀望追上那抹红影。
“大哥!你没事吧?”不知何时饶书安已走到他身边关怀道。一边是儿子,另一边则是不想爱的女人,段逸轩的挣扎他看见了。
“没事!要大伙加强戒备,防止楼宇凡或其它人声东击西攻进段家堡。”段逸轩脸上一派平静,声音乎稳地下达命令。
“嗯!”饶书安颔首。
“我去看沛儿。”段逸轩扔下话,走过双弯刀旁时,停顿了一下,才毅然迈步走出大厅。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有点想相信袁红绡,但人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会招来穔横祸,所以压下对袁红绡的同情各自干活去。
“这……那……”傅雷钧指着远去的人又指指地上的双弯刀,不知该如何处理双弯刀,是拿去熔了吗?
“收起来。”饶书安突道。
“什么?!”傅雷钧张大嘴,留对弯刀做啥?又没人会耍。
“收起来就对了。”饶书安重复一遍,确定傅雷钧听进耳朵后,跟着出去加强段家堡的警备。
“收就收。”傅雷钧满脸无奈地收起双弯刀,嘴褢念念有辞,怎地他有种感觉,大哥似乎不怎么开心,抓到奸细不是该高兴吗?为何大哥的表现与旁人有异呢?他搔搔头想不透大哥的心思,或许他该问问绕书安,饶书安的神经比他细致多了,大概会知道答案。
出了段家堡的袁红绡依着记忆走在树林中,只要穿越这片树林,不久后便会走到小镇,到时便可买匹马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