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不伤心对她而言很难也很痛苦,可是她仍旧是强颜欢笑,不泄漏出半点心底的苦痛。
所以故意借着跟桂婶聊天好减轻心中的沉闷。
桂婶扬眉扫了扫四周的景致,不过是有座瀑布,并无啥特别之处,戏羽之所以会感动喜欢全是因久居段家堡,没机会游赏名山大泽才会如此,待戏羽走遍各地名胜,就不会再觉得这里美了。
此番全是桂婶心底的感想,可是她不愿扫戏羽的兴,也就随戏羽去了。
因上回落水的经验使她心生畏惧不太敢接近水源,便立在远处凝望着水花。如果当时不是楼阙发现她落水出手相救,她便成水中冤魂了。
盈盈浅笑,拥着披风,想着待楼阙出现时,她该跟他说什么?是投入他温暖宽阔的怀抱吗?还是静立原地等他来拥抱她?光想到他热情的拥抱,就足以让她羞的颊若红霞。
“他怎还没来?是你记错了时间吗?”等了好一会儿,等不到人,桂婶有些怀疑的闲着她。
“应该没错,他是说三更天的。”是楼阙迟到,亦或是她真如桂婶所言记错了时间?
段戏羽开始不确定,贝齿轻咬着下唇,重新回想昨夜楼阙与她订下的时间与地点,重新回想过一遍,还是没错!当时楼阙说得清清楚楚今夜三更瀑布边见,不见不散。她绝对没记错!
“既然如此,他怎没出现?”桂婶追问。都已经快四更天了,那人再不出现未免说不过去,难不成他是在耍戏羽?为那可能性,桂婶一震。
“啊!是我记错了,他恨我约四更到,我却想成三更,以致于提早到。”为了能继续等下去,段戏羽目光游移不定撒着谎。
“原来如此。”桂婶领首,似没对她的话产生怀疑,事实上何等精明的桂婶哪会瞧不出她在说谎,不过是不想当面拆穿罢了。
“他很快就会来了。”段戏羽笑着道,眼瞳中仍写着对楼阙的信任。
楼阙三更天没出现大抵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绝非有意;况且他们说好了不见不散,只要她耐心等,楼阙绝对会来的!
是以段戏羽唇瓣的笑意未曾隐没过,始终绽放做好迎接楼阙的准备。
时间慢慢飘过,该来的人仍旧未出现,美丽的笑熔终逐渐敛住、回收,期待的美眸浮现焦虑。
“他一定被很重要的事给耽误了,我们再等等。”这话是说给桂婶与自己听的。
桂婶无奈的摇摇头,都超过四更天了,那人还没出现,根本表示他不会来了,为何戏羽还执迷不悟,非等到他不可?“他不会来了。”桂婶用力的拉着戏羽,强迫戏羽将全副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再以沉重的口吻比出事实。
“不!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我说过他被事情给绊住了,所以才会迟到,只要我耐性够,一定能等到他的。”她固执的认定楼阙不会轻言对她毁诺,或许在她刚说完话时,他就会怀着歉意出现,同她解释他迟到的原因,要求她谅解,如果她失了耐性而离开,岂不是与他错开。
不!她不走!她不要与楼阙错身而过。
“你听我说,他骗了你!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早该到了,怎会迟到一个时辰?”
桂婶苦口婆心企图敲醒她的脑袋。
“他会来,一定会来!昨晚他说不见不敬的。桂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与他见面,对他的感觉也不好,连带的认为他欺骗了我,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他没有骗我,没有骗我!”她的心执着在那句不见不敬上,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定楼阙骗了她,她依然选择相信他,除非……除非楼阙亲口对她承认,否则她不信!
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桂婶已不知该如何点醒她了,唯有静静的陪她一道等下去。
“桂婶,我们再等一下他就会出现了,很快的。”戏羽略显僵硬的笑容展开,拚命的说服桂婶楼阙会出现。
桂婶没她的乐观,不抱任何期望的摇首,如今再等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可是以戏羽的性子没等到人是不会离开半步,莫非要等到天大白戏羽才懂得何为死心吗?
“他来后会很明确的告诉我有关他对我的感觉,或许他有点喜欢我呢!”段戏羽喃喃自言,期待着他向她表达爱意。
是吗?那人若是对戏羽是认真的,恐怕天要下红雨了,桂婶再三否定刺客对戏羽存有感情。
等待是痛苦的,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天渐渐泛白,还是不见他的踪影,事实很明显的摆在段戏羽眼前。朝露濡湿了披风,段戏羽却像根木头般僵立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热切的心亦冷却下来,凉浸浸的冷意由脚底往上窜升,能站上一夜全凭意志力而非体力。
“我们回去吧。”桂婶牵起戏羽冰凉的小手,猜想这样的结果可让戏羽死了心吧。
“不!我不走!在他尚未抵达前,我绝不离开。”段戏羽抽回小手,坚持己见。
“还留下做啥?难道他一辈子不来,你就一辈子不走吗?”桂婶气呼呼的比着,如果她还能说话,早就扬声怒斥了,哪会有口难言无声的斥责戏羽的痴傻。
“没错!他一辈子不来我就等他一辈子,反正我是非等到他不可。”久候不到楼阙,使得她的脾气变着有些暴烈。
“回去吧!”桂婶几乎是在哀求她莫再痴守一个不爱她的人。
“我们说好不见不散的,不见不散!”段戏羽难过的闭上眼眸,抑住涌上眼眶的热意。
她不哭!没什么好哭的,楼阙不过是迟到了一会儿,不是存心的,只要她肯等下去,总会等到他。
“桂婶,不如你先回佑羽居吧!我可以一个人等。我想是他记错了日子,记成是今夜相见,待会儿他会来的。”对!是楼阙记错日子了,等了一夜,她的心还是向着他的。
“不!我陪你,直到他来。”桂婶哪放心丢她一人在荒山野岭,明知那人不会来了,可是偏又劝不动她,唯有陪她一道等了。
也许再等几个时辰她就会死心了吧!桂婶只好如此想。
不见不散……不见不散……不见不散……一句句的不见不敬飘散遍布在她的脑海中,每响起一次,她便能再振作精神等下去,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撑住疲累的身子继续漫长的等待。
“不如坐下来等会让你舒服些。”桂婶瞧出她肉体的疲惫,心有不忍拉着她休息。“没关系!我不累,我的精神好得很。”段戏羽笑着拒绝了桂婶的好意,仍然坚持站着等,因为她晓得她已撑到极点,若坐下休息恐怕会昏厥过去。她不能任由那样的憾事发生,她说过她要等到楼阙来的,在没看到他的人之前,绝对不能倒下。
桂婶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再也寻不着言词来劝她了,唯有小心翼翼注意她的身体状况,随时准备伸出双手接住瘫下的娇躯。
温暖的阳光照抚大地,却无法照入冷寒的心房,温暖不了冻住的手脚,段戏羽木然的望着骄阳,尖锐的光线似剑刺入眼瞳,疼的她轻闭上眼眸。
他为何不来?
段戏羽无语问苍天。
※ ※ ※
没出现的楼阙待在镇上的花楼中享受左拥右抱,美人儿随侍在侧的绝妙滋味。
“公子!天都亮了呢!”杏花枕在楼阙怀中意有所指道。
昨儿个见英挺的公子哥儿上门还以为会过个激情的夜晚,谁知居然是陪他喝了一夜的酒,着实无趣的令她想打呵欠。像他这般俊美结实有力的男子在小镇上可不多见,若能与他共度春宵说出去多有面子啊!可是他却没那个意思,实在教人感到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