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我的蝶儿,你终于醒了!”见她醒来,盈盈浅笑,并未离他远走,闻人少阁终于放心的笑了,剧烈颤抖的双臂将她搂得更紧。
“你把我给吓坏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后面的话哽咽在喉中无法诉说出来。
在见到她了无生气、嘴角淌血的倒在地上时,他根本无法思考,直觉往最坏的想法飞驰,幸好她没事!幸好上天垂怜!
樊蝶衣心神恍惚的由著闻人少阁抱在怀中,张口欲言却舌头生疼,令她痛皱了眉头。是了,她想起来了,刚刚闻人少保想对她……所以她决意咬舌自尽,她……没死成? 少阁出现了?!
她……闻人少保对她……有没有……有没有……她惊慌的缩起身子,垂首看身上的衣裳是否完好如初。她心底是惧怕的,怕闻人少保得逞,那她将以何颜面见少阁?
“别怕、别怕,没事。”闻人少阁察觉出她的心思,细声安抚,大掌紧握着冰凉的小手,给予她安定的力量。
“我……”一开口说话,嘴角便又流出丝丝鲜血。
“别说话、别说话。”闻人少阁心疼的以拇指拭去她嘴角的血迹。“你怎么舍得如此伤害你自己……”
他心痛如焚,宁可受到伤害的人是他自己,而非是柔弱的她。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不理会丁香舌上的伤口,她轻声说着。
艳红的鲜血再次缓缓流下,闻人少阁改以唇饮下她的血;这血是为他而流,他要饮尽她所承受过的惊惧与悲伤,愿带给她无忧无虑的未来。
“以这鲜血起誓,我闻人少阁今生今世定不负你樊蝶衣,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幸福,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他抵着她的额,许下真心诚意的誓言。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 伤害,他会保护她,阻挡外在的风风雨雨。
樊蝶衣眸中泛着一层水意,含情脉脉与他四目相接,她相信他的誓言,相信他们会相知相守终老一生。
“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率的伤害你自己,好吗?”望着她,他的心犹隐隐作疼。
“嗯。”轻颔首,答应了他的要求。这辈子她就认定闻人少阁一人,不管他说什么话,她都会听的。
柔顺的倚在他怀中,在惊惶过后,享受这宁静的一刻。
“以后咱们还是别约在这里见面。”是他疏忽了,忘了考量到她的安全,差点让闻人少保这个小人奸计得逞。
幸好他也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否则岂不是将抱憾终生,再也见不到蝶衣了?
“不,我喜欢这里,这是咱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对于这里,她怀有很深的情感,要她离开,是会感到不舍的。
“就你和绵儿单独在此,我不放心。”他怕的是旧事重演,怕下一回他无法及时赶到。
“不会的,今日是我和绵儿早到了,下回我会记得别太早到,何况,你不也是赶来了。”有他在身边,即使是面临再大的困难,她都无所畏惧。
“我怕若有下次,我真的会失去你。”他简直无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他太爱她了,爱到不能没有她。
“不会的,今生今世我樊蝶衣都属于你闻人少阁,生是如此,死亦然。”就算化为一抹幽魂,她依然会依附着他。
“不许再在我面前提到死,我不喜欢你有那个想法。”他不许一丝丝的死气沾染上她身,先前他已被她给吓坏了。
她轻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他那紧张的神情,令她觉得好温暖、好温暖,全身仿佛笼罩在他爱的保护之下。
“随口说说也不成。”轻轻的,他的唇点了下她的唇,随后因尝到其间的血腥味而揪拧了眉头。
该死?他都忘了她的舌受了伤,还让她说了这么多话。
“从现在起,不许你说话,只许你听我说。”他以食指轻点住她的唇,不许她再扯 动伤口。
樊蝶衣淡淡的笑了,颔首听他说。
见他们没事谈情说爱的绵儿轻拭颊上的泪珠,退到一旁静静看着。
闻人少阁怀抱着樊蝶衣,倚在花海中,跟她诉说著有关于将来的计划,当然,她也在他的计划当中,她是最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缺少她。
樊蝶衣带着笑静静听他说,听着他说将来两人要如何共组家庭,生育教养多少儿女 ,如何携手白首到老。听着、听着,唇边的笑靥绽放的益加美丽,整个人洋溢着幸福与 喜悦。
“蝶衣,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妻?”唯有将她紧紧护在自己怀中,他才能安心。
此一问句裸得樊蝶衣更加动人的笑靥,以及芳馨甜美的一吻。
紧紧相拥的两人,快乐的等待幸福降临。
蝶舞翩翩,双双对对,舞到东、飞到西,追寻着地久天长醉人的情爱。
第二章
当半身染血的闻人少保扛回府衙时,立即惊动所有人。接获家丁通报的闻人老爷、 夫人马上奔到爱子的房间探视,爱子心切的闻人夫人一见儿子下腹全是血,惊得放声尖 叫昏厥过去。
“痛啊!爹,孩儿好疼。”闻人少保躺在床榻上,流着泪向父亲求救。
“少保,别怕,有爹在,不会有事的。”心焦的柔声安慰完爱子后,闻人老爷立刻转身痛骂一旁的仆佣。“你们还呆愣在旁边干什么?!有没有派人去请大夫?有没有? ”
闻人老爷的怒火一爆发,所有人马上跪下。“回禀老爷,已经去请了,大夫应当就在路上。”老总管战战兢兢的回话。
“福来!我问你,少爷怎么会受伤的?”眼看爱子好好一个人出去,却受了伤回来,说什么他都要找出凶手严惩。
“回……回老爷,是……是……”福来思索着该如何回话,好让老爷将对他的怒火减到最低。
躺在床上哀嚎的闻人少保听见父亲的问话,立刻插嘴嚷叫。“爹!是闻人少阁害我的,全都是他!”
不论先前他是否曾动过杀害闻人少阁的念头;不管是否是自个儿不小心让短刀飞插到自己身上,现下受了伤的人是他,罪魁祸首当然是闻人少阁。
“什么?!是闻人少阁干的?!”闻人老爷眉峰紧锁,新仇旧恨一下涌上心头。
他和闻人少阁的父亲是亲兄弟,但两人的兄弟情和双亲都早已不存在。他痛恨死去的老父偏爱弟弟,什么好的都留给弟弟,成日净是说他不长进。哼!他再怎么不长进可 也是地方父母官,哪像闻人玉杰始终只是个穷酸夫子。
结果呢?老父在死前把大半的祖产全留给闻人玉杰,心底完全没有他闻人玉裘的存在,这算什么?!光是城东那大片土地就足以让人坐吃三代,可现在却全落到闻人玉杰 手上;他不服,于是再也不和闻人玉杰往来。
现下可好,他不犯人,人倒来犯他!闻人少阁好大的狗胆,居然伤了他的少保!?若少保有个三长两短,他铁定要他们一家吃不完兜着走!
闻人玉裘目露凶光,恨恨的回想过往。
“是闻人少阁做的?!”甫清醒的闻人夫人一听到闻人少阁的名字,和丈夫一样气得咬牙切齿;他们两家素来不合,闻人少阁今日居然下此毒手?好样的!她记住了!
“爹、娘,我会不会死?”身上的痛楚未曾减轻过,感觉鲜血不断淌出,闻人少保吓坏了。
“当然不会,爹和你娘会救你的,放心,放心。”听他一说到死,闻人玉裘也吓坏了,不断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