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是说过,生生死死都要在一块儿吗!”似水用力摇首,晶眸泛着泪光,早有与他同生共死的想法。
“大哥,我也不走。”昊风不容许自己做胆小之徒。
张员外见初一不听他的话,气得胀红了脸,木棍毫不留情地胡乱挥下,三个人一块儿打。
在闪避不及的情况下,三个人都被打到,朔风眼明手快地将两人护在怀里,尽可能不让无情的棍棒打到他们。
一阵阵的剧痛使肌肤辣麻着,回想着一场场的变故,他的心愈来愈沉,也愈来愈冷了。
第五章
三人遭到一阵毒打之后,张员外一家还亲自到他们住的小房间里去搜,看能再搜出什么来。搜了半天,又让张员外一家人搜刮到不少宝,张员外在欣喜之余,也开始怀疑他们的来历。
三个普通的孩子,哪来这么多值钱的首饰?依他看,上头的雕工,全都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才会佩戴的饰物,连他们都买不起。或许他们三人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之所以愿意为奴,恐怕是为躲避仇家追杀之类的。
于是张员外开始考量要他们留或走,留下来供他使唤是很不错,但,若他们的仇家追了上来,该如何是好?也许连他们一家子也要跟着倒楣啊,这令他不得不仔细思量。 “爹,您在想什么?”张天生笑得嘴都快裂了。今日,他由初一兄妹身上找到那么多珍宝,可是让爹娘好好称赞了一番,往后,他可以肯定爹娘是会更加疼爱他的。
“是啊,老爷。”张夫人分了些余心思说了声,剩下的心思全放在美丽的首饰上头,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全部由她戴上,一定会更加增添她的美丽的。
“我在想……初一他们留是不留。”张员外决定将他的心事拿出来和家人讨论。
“嘿,老爷,您要留便留,不留就马上将他们赶出去,这样不就啥事也无须操心了。”张夫人可不觉此事值得考虑这么久。
“话是没错,只怕会落人话柄。”说来说去,张员外觉得面子重要。 “爹,孩儿记得过些日子,您不是要和王员外比赛赛马?不如就派初一去比如何?”张天生连忙献计。
“派他?他会不会骑马还是个问题,派他上场,必输无疑。”张员外听了直摇头,这场比赛若输了,他面子可是会挂不住的。
“输了有啥关系?咱们可以借口他输了比赛,‘请’他离府呀。”至于请的背面是以怎样的手段,端看初一的造化了。
“生儿说的没错,失了面子事小,老爷,您瞧瞧我手里捧的是啥?”张夫人笑吟吟地让丈夫看清她手中的宝。
闪亮亮的首饰闪动了张员外的心、蒙蔽了他的眼,而他的良知更早已遭到丢弃,是了,现下是初一最为麻烦,若能让他找到借口把初一赶出去,再留下他的弟妹继续在张府为奴,何尝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他看着得意洋洋的儿子,愈觉儿子比他来得聪明,呵!往后儿子大了,将家产交予儿子管理,后继有人,他就可以放心了。
“生儿,你将来一定会是爹最得力的好帮手。”他慈爱地拍拍儿子的肩。
“爹,生儿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好为您分忧解劳。’张天生已然明白,他就要成功地除去眼中钉了。
“瞧瞧你们父子俩是这般相像,且感情好到我这个做娘的都要吃醋了。”张夫人感动地以手绢拭拭眼角的泪水。
“好儿子!”张员外再次赞赏地摸摸儿子的头。
张家一家人伴着珍贵的首饰,其乐融融,待在房内好不温馨。
相较于他们的喜悦,被赶到柴房的朔风他们就要显得困苦了。没有温暖的烛光,仅有冰凉的风穿进,与森冷的月光相辉映。
似水泪流满面,不知如何是好,朔风伤得很重,昊风身上的伤亦是不轻,唯独她例外。
都怪她没用!非但没办法帮助他们,还得由着他们来保护,惹来一身伤痕与痛楚,她讨厌软弱的自己,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朔风全身痛到连呼吸都疼痛,他没办法平躺在稻草铺的地上,只能俯卧,缓慢地喝着似水喂往他嘴里的水。
这痛令他清楚地想起张员外一家是如何诬陷他们偷窃——先是抢走似水的金簪,再夺走他们身边所有母亲留下的遗物。再以严惩他们为由,将他们赶至柴房,不给饭吃。看来他还是估计错误,不该以为真能在这里躲上一阵子,他错估了人性的贪婪,反而将昊风与似水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他错了、错了……
“再多喝点水好吗?”似水轻轻地在他耳畔问,她身上不过是有几处瘀青,并不严重,全是由朔风与昊风保护的成果,朔风护着他们两人,昊风哥则护着她,才有办法让她全身而退。
“我……没事……你别担心,对……了,昊风怎样?”朔风疲累地半垂着眼帘低问。
“他没事,刚刚喝了些水,已经睡了。”似水看了看一旁的昊风哥,虽然昊风哥也受了伤,但并不太严重,在她的坚持下,已经先休息好养伤。最令她担忧的是朔风的情况,他正发着高烧,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看着这些伤,她的心都拧了。
她好恨!真的好恨张员外如此心狠手辣,他怎么下得了手?他怎能昧着良心说谎?!
“似……水,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撑下去……”可恶!他不认输!若真要死也不该死在张员外这一家卑鄙小人之手,他要撑过去!一定要!
“嗯!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她用力点头,说这话时,她并不敢肯定,只是想用话来说服自己,也说服他。她不断地更换粗布帕,好使他额际的高温降下。
你……也休息吧,我……不会有事……”朔风不忍见她为了他劳累,劝着。
“不,我不累,我要照顾你,你忘了,我以后会是你的妻子。先前我病了,一直都是由你照顾我,现下换我来照顾你了。”他们仅有彼此,怎能不互相照应呢!她不会丢下他不管,永远都不会。
朔风淡淡笑了笑,也不再坚持。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肩上的担子却重得几乎令他难以负担。偶尔享有温柔的照抚,一点都不为过不是吗?
似水柔情万分地轻笑着,在他耳边轻轻诉说从前美好的往事,一件又一件,就是要他不要向病魔投降。她那对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他那有着不正常热度的大掌,给予安定的力量。
寒冷的夜风不断由木板间的缝隙吹入屋内,她偏着身挡住大部分的风势,好不让朔风和昊风哥的伤再雪上加霜。
没多久,朔风又陷入昏迷当中,似水不安地再为他换过额际上的湿粗布巾,不住的向上苍祈求。
她不求富贵荣华、不求名利双收,求的不过是她所爱、所关心的人全都平安无事,这样的要求不算大高,是不是?老天爷会成全她的,是不是?它不会再残忍地自她身边夺走重要的亲人了,是不是?
夜风,飒飒吹进,给了她一个又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她不知道上苍是否听得见她真心诚意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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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接连病了好几天,根本就没办法去工作。而张员外也并未因此就让他们白吃白住,他命人强拉着伤势较轻昊风去顶替朔风的工作,免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