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舲,昨儿个你不是又犯心疼,怎么不多歇会儿就下床来?”像是责备女儿不够爱惜自己的身体,房孤绝拧着眉问道。
“啊!房小姐又犯心疼了,不要紧吧?有没有请大夫过门问诊?”大伙儿听见房焰舲的老毛病又犯,关心问道,对于要擒拿恶人一事,早忘得一干二净。
“爹爹,焰舲没事了,今天觉得身体好了些,这才想到花园走走。焰舲也在此谢谢各位大侠的关心。”她身子微微一福,眼波流转谢过众人。
“这样我就放心了。荷儿,待会儿别忘了把厨房里熬好的药弄给小姐喝。”房孤绝不放心的再交代女儿的贴身丫鬟。
“是,老爷。”
“爹,那女儿先告退了。”她轻声告退,似是不习惯处在一堆大男人间。
“嗯。”
荷儿机灵的扶着小姐离开大厅,散步至花园去赏花。
她的离去,仿佛带走世间所有阳光般,令众人不禁于心底叹息;可惜啊可惜,每回来到房家庄最期待的事便是能见到房焰舲,但要见到她谈何容易?
她常常犯心疼,会出来花园散步的机会是少之又少,能见到她就算是运气很好了;但是见到她后,又往往无法出口留住她,毕竟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哪能和他们这群大男人混在一块儿?!
不过一想起她的旧疾,不免将她联想成古代美人——西施,她们同样都有心痛的毛病,所谓“西子捧心”应就是她犯病时的模样吧?!
啊……光是想像她犯病时的娇怜模样,又让众人悠然想出神了。
坐在首位的房孤绝像是不知众人心思般,拿起茶杯啜饮了口茶水润润喉,并在众人瞧不清他面容时,嘴角噙着一抹等待猎物落网的邪笑。
快了!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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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高山上,偶尔传来僧侣诵经声的寺庙住持禅房中,慈眉善目、留着白髯的老方丈,正祥和的对着眼前的男人道:“樊泷,我知道你极不爱过问江湖中事,但此事事关重大,非你不可。”
樊泷恭敬地盘腿坐在老方丈面前。“师叔,您不妨直言。”算来他也是少林弟于,不过少林除了老方丈之外,就无其他人知晓他的存在。
他是老方丈的师兄无为老和尚的闭门俗家弟子,原本跟在无为老和尚身边潜心习武,直到无为老和尚圆寂后,他才下山四处云游;不过前些日子他接到无嗔方丈的来信,说是有要事商讨,他这才又匆匆回到少林。
“近来江湖上出现一名行事凶狠的歹人,总是趁着夜深人静时潜入各庄院杀人,并在行凶过后,若不是将整个庄院灭门,便是放把火烧了,这样残忍的手段实在教人无法苟同。”话说至此,无瞠方丈不住叹息。
“所以师叔要弟子去揪出凶手?!”樊泷了解师叔的想法。
“没错,此事尚不宜闹大,所以少林不便出手,我希望你能明查暗访,让恶人不再作恶。”毕竟少林的目标太大,只要一有动作,恐怕会引起江湖上其他人的恐慌,因此才会私下派樊泷去抓出人来,希望能避免再有无辜的人遭到杀害。
“弟子明白了,师叔,您放心,我定会制止他继续杀戮下去。”樊泷颔首,他的确是不爱管江湖上的纷纷扰扰,但师叔提了,他就不会放手不管。
“樊泷,据我了解,那人武艺高强,此行恐有凶险,你可得万般小心,明白吗?”无嗔忧心他会有危险,特意提醒。
“是。”
“还有,若真有意外,你立刻派人上少林求援,我不希望你出事。”说什么他也不希望师兄最得意的,也是最后的弟子会莫名送掉性命。
“弟子知道。”樊泷心底并未想过自己会有上少林求助的时候,除非……除非是他命在旦夕、无计可施之时吧?!
“嗯,去吧!”摆摆手,确定他不会有事后,无嗔方丈慈祥颔首。
“弟子就此拜别师叔。”向无嗔方丈行过礼后,樊泷便离开禅房往外行去。
在他离去后,无嗔和尚即专心念佛,恍如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樊泷行经其他认真洒扫的小和尚面前时,他们有些好奇地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和老方丈究竟谈了些什么,为何会谈那样久?可是好奇归好奇,也没人问出口。
“咦?少侠,请暂且留步。”一名做江湖术士打扮的男子唤住了樊泷的步伐。
“有事?”樊泷淡然问。
只见男子认真的掐指算,然后不住摇头叹气。
“这位少侠,合该算你我有缘,方才经我掐指一算,发现你不宜往南行,此行恐怕带有凶险。”
樊泷微怔,不明白这名江湖术士如何得知他就是要往南行。有凶险是吗?那又如何,此次他受方丈所托,无论如何是非去不可,况且他也不会把一名江湖术士的话当真。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依你的面相看来,你并非短命之人,或许可以逢凶化吉,但是,最重要的是你本命属水,万万不可遇到与你命中相克、本命属火之人,否则火水相克,必有一亡。毕竟水火自古以来就无法共存,必定有一方殡灭,另一方方得以续存;如果你想活命,千万记住我的话,别撞上那命中带火之人。”
很快的,江湖术士便把樊泷的命理推算出来,好声劝着,再多的,就属天机,不是他所能泄漏了。
樊泷的回应是淡然一笑,仍旧没将他的话当真,潇洒离去。
“你别不信我的话啊!我替成千上百人相过命理,绝不虚假。”江湖术士见他仍是一派不信,急得大叫。
可惜人已远去,他的话有无到达年轻男子耳里都是个未知数。
“唉!等遇到了,你就会明白我所言不虚啊。”江湖术士叹了口气,是感慨他的不受教。
水与火本就不相容,这一回相遇,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唯有天知道了。
第一章
迷离的夜,才是最适合她现身的时机。一如往常,她又是一身黑,仅露出一双眼瞳,不让人瞧见她的模样。
白天与黑夜的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那,究竟她喜欢哪个自己?
其实她两个都喜欢,毕竟两个都是她,都是将众人放在手掌心要着玩的她。
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置于掌心,随即又反掌将树叶捏碎毁去,这种感觉如同她在面对目标物时,他们就像是她掌中的树叶,毫无反抗的余地,仅能任她揉捏毁坏。
虚长至芳龄十七,死在她手中之人虽然未经计算,但起码也有上百,那她是否会觉得愧疚或良心不安?
不会!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谁教他们挡着爹爹的路,她就有义务要帮爹爹除去障碍。怨她心狠手辣、说她杀人如麻都成,反正她不在乎,要怪只能怪他们不识相,又不懂得如何保全性命。
“当好人又有啥用?还不是任我宰割,哼!”不屑地哼了哼,又摘下更多树叶将之毁去。
突地,发现有细微的足音传来,她屏气凝神等待来人。
是来捉她的人?不!不可能,今夜她没任何行动,不过是出来走走晃晃,况且,来人的武功似乎不弱,绝非是那群软脚虾之一。
在来人愈来愈逼近的同时,她仍旧不动声色的等待。
樊泷自离开少林后一路往南行,白天时,他便四下打探有关被灭庄烧院的事,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仍不放心的想出来再找看看有无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