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脸缓缓贴近,极近、极近,近到可以相互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近到两张唇就要这么不顾一切地贴上……
“樊大侠!樊大侠,你在哪里?”好不容易追到附近的南宫忠气喘吁吁,急着找人。
他会不会又跟丢了?这回他得再花几个月找到樊泷?南宫忠不断责怪自己反应太慢。
南宫忠的叫唤声使得轻贴在一起的唇办又匆匆分开,可两人的眼神仍然依恋地停伫在对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你的跟班找来了。”她挑眉,不屑的轻笑。
樊泷低敛着眉,沉默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不去管南宫忠出不出现,重要的是,她出现了,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他从未预料会在此处遇上她,是方才他低头喝溪水时,心底的一根弦突然狠狠的颤动了下,如同以前她每回出现般,令他拥有相同的感觉,那是一种爱恨交缠在心头的滋味,教他想收收不得,要放也放不下。
是以在心头一浮现相同的感觉,他没多细想便追了上来,因为他知道,她就在这附近;这次若错过了,想再见她,就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他追上来,执意非在今夜找到她不可。
合该说是上苍垂怜,终于让她现身,证实她没死在五年前的那场杀戮中,也让他真真正正将她拥在怀中。不论水与火是否真的不能相容共存,这次,他决计不放手!
“放手。”本以为他会为了避嫌而松开对她的钳抱,万万都没想到,他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不放。”
“难道你不怕那个对你崇拜万分的小跟班见状会失望?”立于明处的他的消息太容易知道了,所以她很清楚他多年来一直在寻找自己,也明白他身后老是跟着个小跟班,不断求他收为徒。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旁人崇不崇拜他,对他有何看法,一概不是他所关心的事,如果他真的会在意,就不会四处流浪、四方为家了。
“好,那我就问一件与你我切身有关的问题好了。为什么要到处找我?怕我当年没死全,想赶尽杀绝吗?”她没忘,当年的那场杀戮除了各大门派参与外,他更是领头之人。
“你一直这么认为?”他的心狠狠被刺伤了,在她眼中,他竟是如此无情之人?为了赶尽杀绝而花费五年的时间来找她?
“哼!想杀我就快点动手,不然你会后悔。”她冷冷一笑,做了最好的回答。
樊泷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倘若他真能下得了手杀她,早在五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他没有任何解释,就只是看她,认真无比地看着她。看得出这五年来她过得不是很好,一身粗布衣无法掩去她的美,骄傲的脾性依旧存在,可身子骨却没当年来得强健,想必是身负重伤落崖的结果。
“你动手啊!”她不耐的催促他。
“喝!是谁?谁躲在暗处说话?”南宫忠听闻到林间有人说话的声音,大声一暍,冲入林间。
跑进树木繁茂的林间,藉着月光,他清楚看见倚躺在樊泷怀中的女人,不加细想,他狂喜惊叫。“樊大侠!你终于逮着这女魔了!五年来的心血总算没白费,恭喜樊大侠。”
莫怪方才樊泷会奔得那样快,原来是发现小魔女房焰舲的踪影,幸好他够机灵,跟得快,不然岂不是错过樊泷为民除害的好场面?!
呵!大侠不愧是大侠,随便两三下便将人手到擒来,看!那房焰舲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经他仔细一看,却又觉得事情好像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抓一个魔女需要将她擒搂在怀中吗?脸上的表情需要那样充满柔情蜜意,仿佛是分离多年的恋人吗?
杀气呢?最重要的杀机他为何感觉不到?为什么他愈看他们两人纠缠的身形就愈觉得暧昧?
南宫忠不解地搔搔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房焰舲见他迟迟未有动作,又见小跟班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们,心中不觉有气,怎奈双腕双腿皆落入他手中,教她挣脱不开来,愈想是愈火,颊上狂炙地燃起两朵炫丽的火花。
“你的小跟班都傻眼了,你还不放手。”她低喝,力持镇定。
不愿她感到难堪,樊泷勉为其难地松开对她的钳制。
甫一获自由,房焰舲便跃身准备离开。
“啊!”南宫忠发现她的意图,惊叫一声。
“不许你走。”樊泷早有心理准备,拉住她的左手腕。
房焰舲一怒,掏出怀中一把匕首便刺向他,心里头是怨他既然不杀她,为何又不让她走?她可没时间同他耗下去,她还得为父报仇。
“啊——”南宫忠被这一幕吓得半死,魔女果然是魔女,说杀人就杀人,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樊泷明明可以避开这一击的,但他若是避开了,就得松开她的手、任她离去,所以他硬是不避不闪,面无表情地接下这一刀。
锐利的刀锋惊狠无比地刺进他的肩头,殷红的鲜血渗过衣衫缓缓淌下,他的眼始终没自她的脸移开过。
“为什么不躲?你明知我下得了手。”房焰舲震慑住了,她素来杀人绝不眨眼,他应当是最明白的人,为何还要傻傻地站着让她刺?
这是第几次让他见血了?迷茫的眼眸想不出答案。
“我不躲。”或许水火真的是不相容,他们才会常常见面就出现见血的场面。
“你这恶人!居然伤了我最崇敬的樊大侠,我非要你的命不可。”南宫忠气急败坏的想要为樊泷讨回公道,他压根儿不愿去想樊泷不愿躲开的原因,扬着剑,他急急刺向房焰舲。
“住手!”樊泷低喝,要南宫忠别乱来。
房焰舲细看他脸上焦急的表情,美丽的朱唇似要激怒南宫忠般轻道:“哼!这已不是我第一次伤他,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要杀他几次,你管得着吗?”
“啊?!”可恶啊!这女人简直是要气死人,南宫忠牛脾气一上来,根本顾不得樊泷的阻止,像头牛般直冲向她。
“住嘴!”樊泷恼了,双掌抱起她,助她躲过南宫忠的攻击。
“我不用你帮。”她高傲地拒绝他的帮助。
“你?!”
“可恶的女人!休想得寸进尺,我非教你尝到苦头不可!”南宫忠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狂狮,挥舞着长剑,非要房焰舲付出代价不可。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她实在是太嚣张。
房焰舲无所畏惧,嘴角甚至还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不许你动她。”拿房焰舲没办法,樊泷唯有出声警告南宫忠。
“啊?”南宫忠傻了,先前他一直期待樊泷能开口跟他说话,奸不容易在今日盼到了,却万万想不到,樊泷一开口就是捍卫房焰舲这妖女?!到底樊泷和房焰舲有何瓜葛,为何他会如此护她、帮她?
“哼!多管闲事。”可惜房焰舲仍旧是一脸的不领情。
樊泷望向她,一脸拿她莫可奈何的模样;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她,他不想与她产生口舌之争。
南宫忠无法将疑问埋藏在心底太久,忍不住问:“樊大侠,你为啥要帮她?”一颗心抖啊抖的,深怕由樊泷口中吐露出的答案会使他梦幻破灭。
“我与她之间……”岂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接下来的话,他吞入腹中,不愿作答。
“别一厢情愿,我可没要你帮。”瞥了眼他仍在淌血的肩头,她略微失神,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隐没,没教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