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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彤爱君十岁时,父亲因故得罪天朝,朝廷下令格杀,全门抄斩。

  全家人逃至边关,父死,母病重,弟弟尚小,追兵已至。

  边境荒凉,太阳炙热,茶棚内灰尘扑扬,风沙漫天。

  烈日,映在一把刀上,刀光射人爱君眸中。提刀的是紧迫而来的侍卫长,就在众人恐惧的眸光中,刀尖直刺彤母——

  棚内一阵短暂的静默,棚外烈阳炫目。接着,一群妇孺望着爱君开始尖叫,提刀侍卫脸色泛青,拿刀的手战栗起来。他俯看着鲜红的血,婉蜒地从一只稚嫩幼白的小手渗出。

  彤爱君脸色惨白,怔愣地瞪着自己握住利刃的手。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来不及深思就已抓住那把刺向母亲的刀,刀锋陷人掌心肉内,热辣的剧痛如鞭抽上她心扉。

  原在暗处吃茶的一位相貌清俊的华衣男子起身,缓步过去,在爱君还没回神时,他伸手覆住侍卫拿刀的手,将刀刃缓缓自爱君掌心抽出,尖锐的痛划过肌肤如一道烈火烧过,血,殷红了那刀锋。

  男子冷冷地凝视爱君,表情莫测高深。他头也没回的反手将刀自他腋下刺人身后侍卫胸口。杀人的同时,男子眼睛一瞬也没离开过爱君。杀了天朝的人,等同和当权者反目,然而他的表情却平静得令人咋舌。

  男人拔出刀,身后侍卫长气绝倒下。他偏望着爱君的目光淡漠而遥远,表情肃然,仿佛正盘算着什么。

  爱君仰望他,这男人救了她。小小心房感动至极,他为她得罪朝廷,这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他杀人面不改色,她甚至崇拜起他来。

  男子将手上刀指向爱君,染血的刀尖碰上她下颚,爱君听见母亲大声抽气,弟弟惊惧啜泣。莫非……他要杀她?

  刀锋冰冷,教她的背脊一阵战栗,抿着唇,她不敢呼吸,也没有吭声,只是任男子用刀尖抬起她下颚,然后,她不得不直视那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眸,那对眼睛仿佛有着魔力,将她的灵魂摄人一个不见底的黑色漩涡里。

  “我可以保护你们。”他眸色温柔,嗓音温暖。这女孩异常有胆识,刀子抵在颚下她却眼也不眨。他微笑。“你跪下,喊我一声师父。你亲人性命往后由我关照。”

  彤母大受感动,这是他们彤家贵人啊,她上前拉住爱君左抱幼子就跪,泣喊:“大爷——”

  跪下时,石沥擦痛了爱君稚嫩的双膝。她不在意,仰望着他,喊了一声:“师父。”

  就在这一刹,爱君的性格、命运被导向一条无止尽的不归路。

  他是她的师父,也是她往后最最痛苦的命障。她发现她的师父竟然……

  第一章

  十年过去——

  “哈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在蓝天静默,浮云流动下,于天宽地阔间回荡。

  笑声发自一位身着黑色大袍的男子。男子体魄高大魁伟,黑发狂散,他撩开覆面黑发,微眯着眼注视众人,眸光犀利如剑。

  听见那放肆的笑声,驻守边境的天朝武将孙弦敛眉。曾经与硕王爷费尽心思设下陷阱才擒住展云飞;现下,王爷却要他放了眼前这个拘禁了十年的野兽。

  孙弦恐惧地仰望比他高壮近一倍的展云飞暗忖着,十年地牢生活怎么丝毫没有磨灭他的野性?

  “孙弦——”展云飞野笑,朝遮住眼帘的黑发吹一口气,然后懒洋洋地挑眉道。“抓我的是你,放我的也是你。这可有趣了……”他可没忘记这小人当年是如何暗算他。

  “王爷要见你。”

  “没听错吧?”他头一甩,目光一凛,仰望蓝天深处,双手环抱胸前。想当初只因他不听令行事,硬是宰了王爷那个混帐侄子,就被孙弦及王爷用计囚禁。现下,王爷又想起他这号人物来了?

  孙弦直接挑明他的使命。“百罗门三大郡主,‘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扰我硕王府,尤其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梦中身’彤爱君,几次劫走我们押往天京的犯人,其中不乏江洋大盗作奸犯科之人,‘梦中身’劫走他们,卖了人情好让他们为百罗门效力。边境地域,朝廷无力对抗日渐壮大的百罗门,咱与他们势如水火。百罗门如今和王爷势力相均,如此下去硕王府岌岌可危。”

  展云飞只斜过脸来瞪住孙弦,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怎么,眼下王爷需要我了?”

  “只要杀了彤爱君,过往的事一笔勾销,属于你的权力也全数归还,你又是王爷底下第一爱将展云飞。”

  “只怕这笔帐没那么好了。”展云飞冷笑。“我关了十年。”这十年要有人付出代价。

  “你体内白符仍有效,只要王爷撕了他手上另一张白符,相信那后果不必我提醒你吧?我劝你安分。”那是趁展云飞重伤时下的符咒,为的就是控制这头野蛮的兽。

  “你恐吓我?”展云飞仰头闭目,深吸口气。蓦地,伸手抽出孙弦腰上佩剑,一个势子就捅进孙弦腹侧。

  剑快,血溅得更快。

  孙弦睁眼,不敢相信展云飞会这么做。一旁的侍卫们抽出刀,却不敢接近。血仍不停地喷出,像红色雨雾。看见自己的血不停喷涌,孙弦骇得脸色惨白。

  展云飞昂着下巴,睥睨望着孙弦。

  “王爷有白符,很好,我听他;你呢?”他一脚将孙弦踢倒,把剑扔了。瞪着地上孙弦横眉狂道:“我——展云飞、最讨厌被人威胁。我要是怕,当年就不会宰了那工八羔子!”说着,展云飞抬起脸凝视那群惊恐的侍卫,口气颇不以为然。“怕啥?我这就去见王爷,你们全给我在后头跟着。”

  孙弦还没断气,在沙地上抽搐,日光炫目,他只见山一般高大威猛、野性难驯的展云飞,仍像兽一般无情昂然立着。早该料到,放了他的后果。

  野兽关了十年还是野兽,特别是——当你饿了他十年,他就不只是野兽,他甚至成了魔。

  展云飞又深吸口气,他自由了。这里有地牢没有的新鲜空气,然后他想起孙弦的话。他舔唇,像饥饿久未饮血的兽,念着一个优美的名字,从那血腥的野蛮的嘴。

  “彤爱君?”他笑。“梦中身?”诡异的名像一个不可拥抱绮丽的梦。“就这么个女人,竟让王爷甘愿放了我?”

  有人小小声答他:“她会使‘斩情鞭’。”

  这一句令展云飞双眸骤亮,热血沸腾。斩情鞭?呵,不简单啊,怪不得非放他不可。

  “想必这彤爱君横行不少日子,鞭过不少人了。”鞭子有毒,展云飞练过奇功,身上如铜墙铁壁百毒难侵;讽刺的是体内却有一道白符控制着他。

  展云飞侧目问旁人:“她可美丽?”女人使鞭,光想就叫他胸腔发烫。

  “很美丽。”众人一致赞叹。

  展云飞懒洋洋地笑,哼了一声。“多诱人,斩情鞭?一个美人竟甘心练这种要命的武功。”他知道这门武功,专给女人学,此功阴柔歹毒,习武者丧失生育力,多活不过三十。功夫越上乘,体内寒气日增,侵袭五脏六腑;末了,常常因寒气反噬,死于剧寒之下。他不明白,这等致命的武功失传已久,如今竟又重现江湖;而这个彤爱君,怎甘于冒生命危险练此功?

  旁人又惧怕道:“她的鞭好毒。”

  “毒才刺激。”展云飞低笑。“河豚有毒,多少人甘冒危险一尝?杀彤爱君,许是最刺激、最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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