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才刚洗完澡,一踏出浴室,就看到官沙琳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毫不客气地“参观”房里的一切。
只见她的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化妆秮上的保养品、香水也全被动过,CD、杂志、书籍……更不用说了,无一逃过她魔掌的蹂躏。
“晓星,真受不了你的审美观,你衣柜里的衣服啊,全是‘软趴趴’的材质和样式,你难道没有一件象样些、有个性的服装吗?还有啊,这粉嫩色系的房间真让人受不了,就连窗帘也是粉红碎花布料,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官沙琳坐在她那铺满毛绒绒泰迪熊、洋娃娃的单人床上,不满地挑剔叨念着。
刚刚她翻了下她的衣柜,全是连身式的雪纺洋装,且几乎全是白色系列的款式,可以想象她对这种衣物的偏好和喜爱。至于房间的样式,更是极尽女性化之能事,粉色壁纸、粉色窗帘,古法式宫廷的白色金边家具,让人误以为踏入了哪一位十八世纪法国公主的闺房。
真是的!人没个性也就算了,就连房间也这么“没品”。由此可见林家父母对这位宝贝女儿宠爱有加,这般的奢华与排场,可非等闲之辈的父母供应得起。
“你可以到我弟弟的房间去找找看,说不定他的衣柜中有你要的服装。”晓星看着满屋凌乱的幓状,眉头也不皱一下。脾气性情之好,让官沙琳看了就有气。
这家伙要不是太虚伪,就是太善良。难道,她想故意惹她生气都如此困难吗?这女人简直是怪胎一个,常人才不会像她这样不懂得发脾气昵!
“晓星,这只手镯送我,好不好?”官沙琳晃了晃戴在手腕上的镯子,问道。
一直面无表情的晓星,终于有了情绪反应。
“不行,这只手镯对我很重要,不能送给你。”她黯然地摇头,直盯着沙琳腕上的镯子。
这只镯子她一直很珍视地把它收放在珠宝盒中,沙琳她怎么可以随便拿走它……难不成老板就是见她戴着手环,才误以为她将它送人了。
“可是人家真的很喜欢嘛!送给我好不好?不然,看它价值多少钱,我跟你买。”官沙琳硬是跟她要求,也不管她苍白的神情是多么为难、难受。
“这房间中的东西若你喜欢,我都可以送给你,唯独这只镶有七彩紫晶的手镯不行,因为它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不能随便送人的。”晓星狠下心拒绝她,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拒绝别人的请求。
“因为这是我哥送你的礼物,所以你才舍不得转送给我,是不是?”官沙琳故意将镯子自手腕取下,在她面前把玩着。
“是老板告诉你的?”晓星边间边走到衣柜前,开始动手整理。果然!官介珩真的对她产生误会了。
“不必他告诉我,猜也猜得到。”她摇头,无意将手中的镯子还给她。“老哥对你真好,我当他妹妹二十四年了,他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礼物,我这个妹妹啊只是挂个名,没有任何好处的。”听得出她语中的不平和醋意。
“就算老板他不曾送礼物给你,他一定很关心你,毕竟你是他的妹妹啊!”晓星安慰她。
“我宁愿当阿猫阿狗的妹妹,也不想当官介珩的妹妹。”她冷笑了一声,自嘲地说道。
“为什么?”她停下手边的整理动作。
“你不懂的啦!像你这种温室花朵,告诉你也没有用。”她挥挥手,无意多费唇舌。
“我才不是什么花朵呢!”她不满地辩解。“如果你没事,我想休息了。”她觉得好累,头有点昏。
“啧啧啧,我们的小公主生气了。”见她脸色相当苍白难看,她心底大喊过瘾。Happy!
“我才没有生气,明天我就要正式上场表演了,不早一点休息是不行的。”她解释着。“你别忘了把手镯归位喔。”她不忘交代。
“这么说,老哥明天也会去看你的公演啰?”她心生一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奶奶一起去见见这位哥哥的秘密情人。
“老板没有说他一定会来……”提到官介珩,她又想到之前两人争执一事。
他既然又回到公司,这就表示他的心思将浪费在其它“杂事”上,包括她的募款表演。
“放心啦!老哥他一向死鸭子嘴硬,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全然不一,特别是对他珍视的人。”官沙琳竟然“好心”地安慰起她来。
真是,和这种没有心机的善良家伙相处久了,竟然也会被她传染。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晓星果然还是很单纯,别人的一句话就能轻易左右她的心思。
“不用太感谢我,反正这种肉麻话我也不会说第二遍。”被她一道谢,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刚刚她那若有似无的甜甜笑容,当真能把人的魂魄慑走,啧,这看似天真的小女人当真有一套呢!难怪她那位冷酷无情的老哥会被她迷得昏头转向。
“晚安。”晓星顾不得沙琳仍在房里,径自一股脑儿钻进被窝中,沉沉睡去。
面对她这种毫无防范的举止,官沙琳当场傻了眼。
可怜的老哥,爱上这位没有警觉心的单细胞生物,他一定二十四小时都无法放下心吧!谁知道林晓星是不是被人卖了时,还一边天真地帮人数钞票。唉!真受不了,这混乱的世间竟然还有这种稀有人种存在,真是大大开了她眼界。
望着她恬静美好的睡颜,官沙琳边摇头边步出房间。要瞒骗她真是易如反掌,一点挑战性也没有,实在太无趣、太没意思了。
和晓星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后,官介珩没有直接回去彩鲸,更没有回到位在北投山区的自宅。
一想到奶奶现在人在家中,他就没有回家的欲望,而彩鲸那边,他又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
他的心事和臭脸全部写在脸上,回到彩鲸无疑只会让廖筱薇取笑,休假之前,她曾“预言”不到三天他就会乖乖返回公司,现在果真被她料中,他实在不适合休假……这辈子他似乎真的只能和工作为伍,如奴隶般日以继夜的工作,直到老死。
官介珩想象自己悲惨的孤苦老年模样,心情更加恶劣,他坐在一间喧闹的酒吧吧台前,将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官沙琳来到二楼的露天阳台,毫不留情地取下手腕上的镯子,冷冷地将它丢出屋外,丢弃在屋后的那片漆黑树林中。
这间装潢极具现代感的酒吧,是许多演艺圈中人常出没之处。在这里四处可见到萤光幕前的偶像、歌手、演员,可说是艺人茶余饭后的大本营。
“好久不见,官老板!”一个熟悉又让人厌烦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不必回头,他就知道来者何人。
花澄企业集团的孙霆堰──官介珩天生的死对头。
“没想到你还活着危害人间,我们的孙总经理。”官介珩冷冷地迸出一句,完全不正眼瞧他。
“才一阵子没见,没想到我们不苟言笑的官老板也变得幽默了。”孙霆堰在他身边坐下,皮笑肉不笑地回他一句。
两人这种针锋相对的对话,早已见怪不怪,他们彼此在多年前就已互相看不顺眼。然而,工作上的需要,却又常常让两人不得不有所接触,不得不打交道。
“你难道没有其它女伴可玩弄?何苦来找我抬杠。”官介珩又将杯中的褐色液体一饮而尽,眉也不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