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我妈咪,我想家。”被她这么一问,小白荷忍不住又抽咽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喏,手帕给你擦。”小樨好心地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熊手帕递给她。
“谢谢。”小白荷哭著收下。
“你以前都跟你妈咪住?那为什么会忽然回来白家和少爷住呢?”小樨看她哭泣的可怜样子,实在是很同情呢。她虽然从小就没有妈妈,可是爸爸和爷爷都很爱她,所以看她为了想念妈妈而哭成这样,实在是搞不懂耶,她没有妈妈,也活得很快乐啊。
“我不知道,妈咪说,爸爸要她把我带回来,如果我不回去,妈咪会很为难,所以我就来到爸爸家了。”小白荷边擦眼泪边说。她自己也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人的事情她完全不懂。
“那你就可怜了,白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像你这么善良又柔弱,一定会被其他人欺负的。说不定,连白家管家和佣人都会欺负你。”小樨很有正义感,今年满七岁的她可是学校有名的正义女王,只要班上有谁被欺负,由她出马就搞定了。
“那……我该怎么办?”小白荷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白家的哥哥们都好可怕,不是取笑她就是捉弄她,她怕死了。
“没关系,你不必担心,我会『罩』你的,以后要是有谁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出气。”小樨拍拍胸脯保证,健康甜美的脸蛋上尽是浅色小雀斑。
“谢谢你,小樨,你人真好。”白荷在六岁这一年认识了大她一岁的小樨,从此以后,两人成了莫逆之交,也开启同甘苦共患难的珍贵友情。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白荷已经十五岁,从少不更事的小孩蜕变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美丽少女。
这天,是学校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以全校第一名优秀成绩毕业的白荷,代表毕业生致词,典礼举行完毕之后,她如往常一般,准备搭电车回白家。
和同学互道再会后,她拿著毕业证书走出校门。四月的东京,天气透著阴冷,学校外的樱花道开满了一排又一排的樱花,美不胜收。
“好美……”白荷走在通往车站的樱树下,脚步不由得放缓,她望著从眼前飘落的樱瓣,不禁看得痴了。一瓣又一瓣的樱花从顶上缤纷飘落,好似下著樱雨般的美丽……
“还真有闲情逸致啊,白荷妹妹。”忽地,一个硬生生闯入的声音,将她拉离梦幻世界,重回现实中来。
“虎哥……”惊愕的神情透著白荷心中的恐惧。入住白家这些年来,她一直刻意与白家任何一人保持距离,白家人对她而言,不过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对于这些和自己拥有相同血缘的亲人,她是不承认的,一如她向来的冷淡态度。
“看到我有必要惊讶成这个样子吗?我是你哥哥耶,妹妹毕业了,哥哥当然得亲自到学校来一趟,更何况,白荷妹妹还是以第一名毕业的优等生。”白虎一手抢过白荷手中的毕业证书和奖状,嘻笑地将它摊给背后的狐群狗党欣赏。
白虎是白家二房的独子,今年十九岁,高中毕业后便不务正业,仗著白家财大势粗,到处胡作非为,和地方上的黑道挂勾,作尽坏事。白虎自小聪明过人,只可惜交到一群坏朋友,不然以它他聪明资质,想要接掌白家大业并无困难。
“还我。”白荷见他如此糟踢她这三年来的心血结晶,愠怒地想抢回她的毕业证书。
“呦,没想到我们的白荷妹妹也会生气。”白虎将证书高举,就是不让她拿回东西。他那张年少轻狂的叛逆脸庞中,有著盛气凌人的英气。
“你要我的东西作什么,还我!”白荷软弱的态度和外貌,早已被众人当成玩物。一群人把她的奖状、毕业证书丢来传去的,不时传出谑笑声。
“只要让我送你回家,我就把东西还给你。如何?”白虎停下动作,暧昧地提出交换条件。
“我不要。”白荷一口拒绝,面对人多势众的这些小混混,她的一颗心不由得慌了起来。
“你以为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吗?哥哥送妹妹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不是?”白虎慢慢向她逼近,而她则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混混包围。
“跟我回去吧,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白虎二话不说抓她上车。
面对这些人以众欺寡,白荷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也由不得她反抗。大哥在外的恶名她听多了,除了害怕,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除了念书,她什么都不会,她仍然和以前一样是个爱哭、软弱、自闭和自卑的小女孩……
于是,白荷就这么被强拉进停放一旁的轿车中,除了颤抖和害怕,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白虎带著白荷来到一处全为混混所聚集的场所,从一地的烟头、酒瓶和毒品,可知这是混混们平常鬼混的大本营。店外表虽为一家撞球酒吧,里头的烟酒气味和堕落气氛却坏到让人想吐,白荷被推进来时,捂著嘴巴不忍目睹。
“带你回家前,先让哥哥我好好为你庆祝庆祝。想喝点什么?白兰地还是威士忌?”白虎拥著她走进这家店,从一走进这家店内,他的神情便扬著得意。
“我……不想喝东西……”白荷那一身洁白的制服和这家店的阴秽肮脏形成强烈对比。她低著头,颤著声,死命抓著膝上的手提书包。
“你不给哥哥面子喔,难得我带你出来认识朋友,怎么摆著一张臭脸?”白虎忽然抓住她的脸颊,神情不悦地质问。
白荷那一身高雅恬静的气质和象徵名门贵族的制服,从一进来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白虎这一抓,更让两人顿时成了焦点。
“我没有……我只是想回家。”她快哭出来了,娇柔脸蛋因他的紧抓而痛楚。
“没有的话,就乖乖把这杯酒喝了。”白虎的手下早已为他拿来那一瓶常喝的威士忌。他亲手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
“我不要……”白荷的泪水凝在眼眶,明知她最后终会惹怒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仍怯怯地吐出那三个字。
“你敢不喝!?”白虎的声音已充满怒火。他一手拿起酒杯,另一手仍抓著她的颊,逼她正视他。“喝!”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白荷拚命挣扎,试图挣开他的箝制,滚烫的泪水早已不争气落下,润湿他紧抓的手背。
“我要你喝,你就给我喝!或者你要我亲口喂你?”白虎可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见她抵抗,他的怒火更是上升。这么多弟兄正看著他们两人,他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说完,他一口含尽杯中酒,准备强行灌喂她……
“我不要……”白荷死命挣扎,偏偏动弹不得。她流著泪,眼看他的唇就要覆上她的……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伸来的一只手制止了一切,只见白虎的所有动作在瞬间停止。
“连自己的妹妹也能欺负得这么快乐,你还是不是人!?”一个黑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一身黑,黑得像是隐身在阴暗不明,烟雾弥漫的酒吧内,教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你是谁,胆敢插手我的家务事?”白虎的身体显然正承受莫大的痛苦,他连声音都有些不稳。
“还不快放了人。”黑影的一只手控制著他的,而白虎的手仍抓著白荷,维持方才被中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