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这十天就请你们好好替我看守这个宅子,以防不速之客的到访。”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东方介德的神情显得更加幽冷。
简单交代完后,三神组便带著犬儿离去,其中两名守卫奉命动手处理刚才的尸体。
一旁的白荷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却却字字牢记在心。眼明心细的她知道,方才的危机是暂时解除了,不过,随东方介德出现,她似乎又掉进另一个漩涡中。
“你今晚真是大难不死,和十年前一样。”东方介德来到她身边,半蹲下来。霸气十足的脸庞锁定在她幽苍的脸蛋上。
眼前的白荷跪坐在地上,四肢瘫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刚才那一场游戏对她来说太过刺激,让她在放松之后完全没有力气,心情一时无法平复。
他盯著她的脸,不发一语,沈默和周遭的寂静就这么横亘在两人间。
见他静默地直打量自己,白荷感到相当不自在,她想开口,声音却便在喉头。这山上的空气又冷又乾,她的喉咙早已乾得无法出声,就连嘴唇也乾裂得流出鲜血。但是现在她哪有心情去照顾自己的身体状况,东方介德和那三忍者的真正身分,是她好奇与必须在意的。她如临大敌的反瞪著他,脑海一团混乱。
尴尬和紧张的气氛依然持续著,最后,白荷实在受不了。她把头别过去,准备站起来。再这样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下去,太阳都快起床了。
就在她回避他阴魅的眼神,准备起身时,忽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起身的力量拉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一双灼热的唇覆上她的。东方介德抓住她手和肩,毫无警讯的侵袭她……
白荷毫无抵抗的能力,他的力道如勇狠的鹰爪般,一旦被抓住,就永无脱逃的机会。
她的力气在他的吻中消失殆尽,起先他是粗暴的狂吻,毫不怜香惜玉,之后,在她已无余力抵抗的情况下,他的吻转而温柔、引诱。他的手不再抓住她的,改为抚摸、往她的身体处探索…
“不!”白荷仅存的飘忽意识阻止他的侵犯,她出声恫吓,以仅存的力量推阻著。
“为什么?”他的动作因而停顿,阴寒的眼神中隐著激情光芒。
“什么为什么,是你莫名奇妙。”白荷恼羞成怒地胀红了脸,用双臂抵隔两人间过于亲密的距离。
“我们两人即将成为夫妇,这种男女事情不需要大惊小怪。”东方介德显然对她的抵抗感到不解。他虽没继续逼她就范,脸色却阴沈的可怕。
“谁……谁想要嫁给你,你不要一厢情愿,可不可以?”白荷简直快被这不分事理的男人搅疯了,在他这阴冷残酷的外表下,有著让人无法理解的蛮横个性。他霸道、他冷血,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唯独对于这门一头热的婚事,她无法接受。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在十年前你就已经丧失这个资格了。”东方介德显然已被她的问题浇熄方才的兴致,他冷著脸重新站起来。
“好,就算十年前是你救了我,为何你会在十年后以白荷的未婚夫身分出现?爷爷他向来挑人甚严,如果要帮我选女婿,他绝对不会要你这种和我们白家有著相同黑色背景的黑帮人。”白荷毫不讳言,她豁出去了,她已受够这几天来一直被蒙在鼓里要得团团转的游戏。大家有什么话挑明讲便是,不需要拐弯抹角的玩花样。
“这些问题你不需要答案。”他的反应出乎意外地冷静。没有动怒、没有情绪波动。
“如果不告诉找答案也行,那么放我回去。”她和他谈条件,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向人妥协。
“你以为你有筹码可以和我谈条件?”他笑了,笑得阴沈诡异。
“不然你想怎样?”白荷按捺著欲爆发的脾气,如果她手上有武器,铁定和这家伙好好较量一番。
“接下来这一个月,我们两人将单独在山中生活。这段时间中你绝对不会有脱逃的机会,因为我们分分秒秒都会在一起。而且这深山中有很多野狼猛兽,如果你想逃走,绝不可能独自一人离开这座山,我劝你,别作傻事!”东方介德话一说完,便拿起刚才那帮人仅仅留下来的一把火炬,准备动身离开。
“我真的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白荷胆小,而是眼前这片广大漆黑森林,的确黑暗得可怕,耳边还不时可听见远处森林传来的狼嚎野兽声。如果这家伙现在把火炬拿走,等一会儿这里不就完全暗黑?而她好不容易逃出身旁这栋古宅,又不可能往回走,回去之前被软禁的地方。相较之下,似乎跟著东方介德比较安全,纵使她心底非常不愿意。
“你要自己跟上,在这林子走丢了,人可找不回来。”东方介德冷冷告诫完后,便举起火炬,沿著一条非常窄小的林径,往深山里头走去。
白荷停留在原地,心底非常不情愿,然而当她发现他走后,四周陷入一片恐怖阴森的黑暗时,她捂著耳朵,直往光点方向奔去。
东方介德和白荷两人在崎岖不平的山区中摸黑前进,仅靠著一把火炬照明的两人,终于在火炬燃尽时抵达目的地。所谓的目的地,是一处类似神社的古老旧宅,由破旧的简单陈设看来,眼前的建筑屋龄的年代久远,比起先前的古宅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什么地方?”白荷随著领路的东方介德,走进这间阴森的破屋。这屋子既黑又暗,且年久失修没有整理打扫,根本不会有人居住,简直就是一间鬼屋。
“这个地方从四百年前就是神社,现在也是,往后我们一个月都要住在这里。”他面无表情,把即将燃尽的火炬点燃到一座小油灯上,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小亮光,成了屋内唯一何以照明的工具。
这间小屋非常窄小,上面铺著六个榻榻米,总面积就这般大。屋内家徒四壁,除了一个木制五斗柜和墙角的一张小木桌子,没有其他的家具了。就连进来的木门,也已破损不堪,她站在屋内,还隐约感觉到屋外的冷风灌入屋里。
“这里没有手电筒吗?”望著阴森的屋内,白荷问了个自认愚蠢的问题。左樱身上总是随时会有紧急救难的各式用具,要是她在就好了。
“我们不是来度假的,你要有心理准备。”东方介德将小油灯放在桌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坐下时,榻榻米扬起一阵灰尘。
“这屋子好脏。”白荷皱了皱眉头,这么脏的地方他竟然眉头不皱地住下,这男人比她所想像的还要刻苦耐劳多了。
“如果嫌脏,你可以睡在我身上。”他边说边往榻榻米上躺去,无视于那可观的灰尘及她的存在。
“我才不想睡,你不用管我。”白荷挑了个靠近木柜的角落,独自坐下来。她整个人倦缩在一隅,冷得发抖且倔强地不肯屈服。
这屋子好冷,既没棉被且又四处通风,根本不是给人住的。既然这地方之前是个神社,就表示这屋子是给神居住的地方,他们两人这么贸然闯入,总觉心里怪怪的。
白荷偷偷望了躺在榻榻米上的东方介德一眼,复杂情绪油然而生。他正闭目休息,自躺下后不曾动作过。这种低望他的感觉煞是奇怪,他又高又健硕,平常很少有机会用现在这种平视的角度打量他。白荷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脸庞,这个男人真是当初救了她却又伤了她的那个神秘男人?虽然他现在距离自己这么近,为何她却一点真实感也没有?他刚刚吻了她,让人无法控制的情绪反应和触感仍留恋在她的唇瓣上,不讳言,这二十多年来她死守心扉,不曾有过任何的男女情感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