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怪我,这都是缘分。”左樱才不理会他那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脸色,对于任无恩如此轻易接受她的条件,老实说她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不管未来局势如何,至少现在她朝着死神和主子的下落跨进一步了。
住进住宅的当天,元祈一直陪伴照顾着左樱,直到半夜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任无恩是在半夜两点才进家门的,左樱从大门的开锁声便可以清楚得知。她不是故意要等门,而是在客房躺了一整夜,她就是无法入睡。她会认床,而且对陌生环境有着相当大的排斥感。
左樱躺在床上,聆听屋内的动静。她从缓慢的脚步声可以判定任无恩正往她所在的这个房间走来,甚至已经擅自打开这间无锁的房门。
躺在床上的她,原想佯装已经睡着,无奈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让她反射性的从床上坐立起来,凶狠狠地怒瞪夜闯客房的不速之客。
“你……想干什么!?”她低吼一声。
黑暗中的骤声,让刚踏进房内的任无恩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任无恩随手打开灯,柔和的光线顿时照亮一切。
“这么晚了,为何还偷偷摸摸跑来这个房间?”左樱满是戒备的质问。同时,手中还握有一把小匕首。
“我……只是上来看一下,看看你睡了没有?”对于她的过分反应,任无恩感到莫名其妙。是他脱离年轻人的年代太久,还是这小女人防备过当,不然为何他一直感到这小女人太过神经质,甚至反应过分激烈。
“别说得这么好听,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她并不因他的解释而卸下戒心,相反的,她为他摸黑上来的举止感到相当反感。
“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好好休息,晚安。”或许是累了一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可陪她浪费,因此道过晚安后,“砰”地一声,他便关上房门离去。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左樱一人独日坐在床上发愣。“剩下六天……”
或许她该直接从任无怨身上取得消息,而不是把目标锁定在任无恩,可惜的是之前她曾和任无怨见过几次面,任无怨是不可能亲口告诉她这项线索,因为他晓得她的身分为白荷的左右手,而任无恩却不知晓她的来历。衡量下来,果真从任无恩下手才是上上之策,之前她还想不通三神组把目标锁在任无恩的居心何在,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任无恩为任家之长子,同时也是任氏五兄弟中唯一愿意乖乖继承家族事业的一人。万一他“因故”无法承担继承大望,那么想必这件重担就落在老二任无怨身上,而一心只想称霸黑道的任无怨当然不可能因此而乖乖就范,必定会想尽办法让任无恩能够顺利继承家业。况且,除了老大老二外,专职家庭主夫的老三任无情、担任模特儿工作的老四任无仇,以及仍在就读研究所的老五任无恨,皆是无法上得了抬面的人选。也就是说,除了任无恩和任无怨外,任氏家族没有其它可继承家业的合适人选了,就因如此,任无恩的重要性显然不可小觑。
万一任无恩有了继承上的麻烦,任无怨说什么也得帮他化解任何危机,这也是为何三神组要她从任无恩下手的原因了。比起任无怨,任无恩是容易对付得多了。
至少,他那些贴身保镳的身手没有一个可以构成威胁,她多得是可以下手的机会,不必太过心急。
左樱盘坐在床上,仔细思索过后,心头不禁踏实许多。一想到就快可以见到主子白荷,她的内心不由得涌起一股新生力量。只要可以再见到白荷一面,她愿意赴汤蹈火,不计任何代价。
第四章
自从白荷于纽约如捡回一只弃猫的把左樱带回日本后,左樱自此便与白荷结下不解之缘。
左樱虽然接受了白荷的好意,她沉默寡言的冷漠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
来到京都的白家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星期来,左樱不曾主动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就连白荷的关心问候,她也置之不理。右樨对于如此大牌的未来伙伴感到相当不悦,她不明白白荷为何要自讨苦吃,替自己带回这么一个大麻烦。就算白荷对她一见如故,也没必要如此迁就这个不男不女的大冰山。尤其现在正值白荷准备高中入学考试的重要阶段,她实在不赞成主子为此分心。
虽然白荷在白家势单力孤,她很了解白荷需要多一点支持力量的渴望,只是用这种方式从街上捡回一个身分不明的年轻女孩子,她实在无法谅解。
“荷,我把茶泡好了,还有你爱吃的甜点。”右樨心不甘情不愿的沏了壶煎茶,跪坐在白氏本家的日式庭廊,替主子斟茶并送上美味的京果子。
“我送去给樱吃。”谁知白荷自己都还没喝到半口茶,就拿着手上的茶点和温茶,快步走到庭院的一隅。
左樱正半躺坐在鲤鱼池边,静静看着池内的肥鱼,有时她会抬起头来,仰望那被松杉遮蔽的湛蓝天空。白荷的接近,丝毫没有引起左樱的注意,她该是发现白荷的到来,只是懒得理。
“樱,你手腕的伤,好一些了吗?”白荷笑吟吟的送来茶点和煎茶,温柔灿烂的美丽笑容真是让人着迷。
左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僵硬的固定姿势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她动也不动,连正眼也不瞧,依然望着天空和池塘发呆。
“你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喔,来,喝点茶吧。”白荷穿著学校的水手制服,亲切地把手中的茶杯端放到她手上。
左樱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积极的反应,就这么单手握着温茶杯。
白荷完全不介意左樱的冷漠,她以善良温柔的态度温暖左樱内心的冰冷。“今天是我们学校毕业考的日子,等过完这个学期,我就要毕业了,到时我就是一个高中新鲜人了。”白荷和左樱并肩坐着,在含苞待放的樱花树下,诉说今日所发生的点滴。
今年冬季的气候较温暖,不过二月底,庭院内的樱花却已含苞待放。白荷望着顶上的樱树,欣喜地期待初春的到来。
“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不过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白荷见她依然消沉,于心不忍。她拉着左樱那缠满纱布的右手,一脸诚恳的表示。“从现在开始,可不可以让我称呼你为左樱?”
这个不情之请,让一直沈默的左樱有了反应。
“左樱?”她抬眼,眼帘映入她如出水芙蓉般的俏颜。
“嗯,我从今以后就称呼你左樱好不好?”白荷好开心,左樱终于愿意理会她了。
“我不明白。”她摇了摇头,再度拉回抬起的视线。
“因为右樨是我的右手,而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左手,所以才会这么无体的要求你。”她简单的说明理由,极为简洁。
左樱听了白荷的回答,英眉微蹙。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
“这个地方有让你害怕的人或事?”左樱冷冷地提出这个疑问。
“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白荷精致小巧的脸蛋上先是讶异,随后黯然。
左樱所提出的问题,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好难启口……
“你在这个空有富贵外表的家里,过得很孤单、很辛苦。”左樱一语道破她现在的孤单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