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
“学长,我……我今天不是想找你吵架才来的。”
“不要叫我学长,我背负这个称呼已经够久、够累了。”
“如果你硬是逼我做下决定,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了,就当我今天没有找你出来。”
“梦雪……等等!”他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拉下她的去意。“我们已经整整三个月没见面了,我心底好痛苦……所以才会对你发脾气。对不起,是我不好……”他的手紧握住她的,死命地握住。深怕他一松手,她就消失无踪。
“我还是无法跟你一起到国外念书。我放不下梦霏……”她断然地拒绝他,狠心地割断他对她多年的单相思。
“就这样?你今晚跟我碰面,为的就是回绝我。”
“没错,除非梦霏找到终身依靠,不然我会一辈子陪在她身边,我绝不会只顾着自己幸福而放弃她的。”她坚定地看着他。“我很抱歉,两年前你向我告白时,我就该拒绝你的。我原以为我们就算当不成情人,还是可以当好朋友的。我错了,真的很抱歉……”
“你连我这个朋友也不要了?”他惊愕地看着她。
“除非你改变自己看待找的态度,不然我们会连朋友也作不成的。”她不喜欢他视她为未来妻子的主观看法。他们两人什么都不是,四年来仅止于学长学妹的单纯关系,而他却对他的感情相当有自信,正如同对他的学业及事业投,存有相当的自负和信心。
“你一定是有了其它的男人……是那个男人对不对?那个几天前在雨天开着车追着你的陌生男人。”他一语惊人,抓着她的手问。
“我不懂你说什么……”她心虚地别过视线,手腕被他抓得好痛。
“你说谎,已经有人告诉我,几天前一个痞子开着你的车,和你一起往回家的方向驶去。说,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让他开你的车,送你回去?”
“他……就是今晚陪在姊姊身边的人……”她咬着唇,眼睛含泪的咬声回答。
“梦雪……”他知道自己的怒气来得大突兀,在没弄清楚真相的情形下,他深深地伤害了她。
“这样你满意了吧,放手!”她狠狠地命令道,不愿让他见到自己的泪水。
自她新生入学来,陈庆甫便一直照顾她,视她如妹妹般疼爱。四年来,他是自己在家中和学校间唯一可以喘息的空间。三年前,他向她告白,表明爱慕她的心意,而她只是以维持现状的态度要他明白,直到三个月前,他提出邀她一起到国外留学进修的计划,她才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以间接的方式跟她求婚。
这三个月来,在苦无商量对象的情况下,她被这事压得心力交瘁,不知所措,于是避不见面。
“那个男人真的和你毫无关系?”他不确定地反问。
“嗯,像他那种痞子似的花花公子,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故作轻松地自袋中取出一叠英文资料。“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入学资料,还你。”她原封不动地将东西还给他。
“梦雪,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出国留学不是一直是你的梦想吗?”他无意将东西收回,如同回收他给她的心。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比起出国念硕士,姊姊重要多了。更何况,在台湾也是可以拿硕士学位的,相较之下,我宁愿留在姊姊身边。”她苦笑了一下,对他的单恋情感充满歉意。
“如果我可以为你留在台湾,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不死心地追问。他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输得不明不白,不服气啊!
“我们……还是好朋友。”她将资料塞放进他的手中,之后头也不回的奔着离去。
“梦雪!”陈庆甫的声音梗在喉头,千言万语化作丝丝不甘和爱怨。
他该继续等下去吗?要他就此放手,他真的不愿啊……
“梦雪今晚真的不回来吗?”晚餐过后,梦霏一脸忧心地问着正在装饰耶诞树的无仇。
“她是这么告诉我的。”无仇望了手上的表一眼,嘴里还叼着一颗小星星。
“今晚是耶诞夜,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梦霏不放心。
“梦霏,梦雪她一定有想参加的私人活动,所以才不得已放你在家。不过你不是孤单一人的,别忘了,今晚有我陪你,你一定不会孤单的。”无仇很老练地说出近乎台词的对白,他来到她身边,轻握起她的手,轻言安抚她不安的心绪。
“无仇,我不是怕孤单,而是替梦雪担心啊!她从未一个人在外面过夜,我怕她会被坏人欺负。”梦霏说出自己单纯的想法,姊妹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不愧是双胞姊妹,个性真的很相似,你对梦雪的担心,正如同梦雪对你的不放心般,如出一辙。”他摇头笑着,对这对姊妹花的相依为命感到不舍。
看到她们两人浓厚的姊妹情分,让他联想到任家的其它兄弟。
单家两姊妹的情况其实和他们五兄弟差不多,在没有父母照顾的情况下,从小便相依为命,兄弟姊妹之间除了彼此,没有其它可依靠的亲人。在正常家庭下长大的小孩,一定无法理解这种感觉,所以此时此刻他可以深深体会梦霏的感觉。
“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梦雪可以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如此,我就了无遗憾了。”她忽然神情黯然地道出此语。
“你是个好姊姊,梦雪她一定能了解的。”他笑着安慰她。
“不,我不是个好姊姊,因为我的体弱多病,梦雪一直牺牲她自己幸福的权利。如果没有我,说不定她可以过得很幸福很快乐……”一想到这几年来姊妹两人生活的种种,她不禁哽咽出声。
“梦霏,你今天累了一天,要不要先去睡一会儿?”见她情绪有些失控,他连忙安抚道。
“不,真的是我不好,如果没有我这个碍手碍脚的姊姊,梦雪她毕业后就可以出国念书,这是她大学四年来的梦想啊,是我阻碍了她的幸福……”她愈说愈难过,低泣了起来。
“梦雪她毕业后想出国?”难怪昨天下午他见到她在阳台翻外国学校资料。
“嗯,她虽然没说,但是我可以知道她的想法。”她点头,哭得像泪人儿似的。她和梦雪是同卵双胞姊妹,从出生便心有灵犀。加上两人的个性及想法因基因关系几近相同,两姊妹不必言语就可以全然知晓对方的想法及行为。
“想出国深造是件好事,况且你也可以一起去啊,就算不读书,在国外的环境中生活一阵子对你也有好处。”他感觉其中似有隐情,仍不动声色。
“梦雪在学校有个很照顾她的学长,那个男的叫作陈庆甫,我见过两、三次,是个成绩优秀、家世人品皆相当不错的男人。听梦雪说,他一直很照顾她,也对她存有爱慕之心,曾三番两次对梦雪提出交往的要求,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那个男人跟梦雪出国深造有何关联?”基于梦霏想找人倾吐的情况下,他不得不问。
“陈庆甫几天前打电话给我,表示想和他的父母亲自登门见家父一面,因此跟我询问家父在美国的电话和地址。我问他因何登门造访,他说……他想跟家父提亲。若两人顺利结婚,婚后他将和梦雪前往美国定居和深造。”她缓缓道出这些天积压在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