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未得到官介珩的证实之前,她所猜测的答案仅是假设。不过,她实在没有耐心等到找着官介珩。明天一早,待任无仇离去后,所有猜疑将成为心底的永远之谜,她可不希望自己最后还怀着疑问走进棺材。她想要的答案,势必得靠自己去寻找喽。
灵光一现,她立刻从床上跳起,准备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任无仇的身分之谜。
偷偷去他房间搜秘,就这么办﹗
梦雪的个性一直是行动派。
当天晚上,乘任无仇在浴室洗澡时,梦雪来到无仇暂栖的客房,偷偷潜入。
素雅简单的客房内,除多了一只黑背袋,及两、三件凌散的衣物外,并没有多大改变。
这家伙行李带得少,也省得她翻箱倒柜。
二话不说,她来到床头柜前,动手拿起背袋翻搜着。
背袋中的东西琳琅满目,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外,还有一台CD随身听、几件口香糖、机票、护照、几件日文CD、一台袖珍精巧的大哥大,以及一袋内容不明的牛皮资料袋……掠过其它随身物品,梦雪直接拿出他的护照以及那只牛皮纸袋。
取出东西的同时,她还特地回头注意一下浴室的状况,确定里头的淋浴水声依然存在后,这才安心地回过头来。
她先翻阅手中的绿色护照,读取上面的登录资料及照片。
那家伙的确叫做任无仇,一九六八年二月十四日出生。护照本上布满各国的出入境章印,显示这家伙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尤其是日本,出入境的次数远远超过台湾。
一个司机不需要有如此丰富的出国经验吧?她对他的怀疑更深了。
这家伙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专心思索让她忽略身边的状况。就在她放下手中护照,准备取出牛皮袋中的资料时,忽地,一双魔手出其不意的从身后搂上她,双双箝制住她取物的动作。
“你三更半夜不睡,跑到我房间作什么?”任无仇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喃,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手中的资料袋随之掉落在床畔。
该死,不过才稍一闪神,她竟然没发现这家伙何时从浴室出来。
“这不是我的护照吗?你找它有事?”他没有放手的意思,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又搂又抱,近距离的说话热气搔得她的粉颈一阵酥麻。
刚洗完澡的热气包围她全身。这家伙……赤裸着身体?
她全身僵硬,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作贼心虚,被吓呆啦?”他很坏地拉起她的手,很自然地亲啄了下。
这男人毫无可取之处,唯一的优点,就是他的“色相”。他光裸的手臂紧紧箍住她,极富弹性的臂肌狠狠压迫住她的视觉神经。
“我……”她咽了下口水,完全无法思考,眼珠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的裸体?还会害羞啊﹗”他很坏地又取笑她,同时反手一抓,通她面对着他。
这下,她再怎么躲,也躲不掉了。
她那嫣红的火烫脸蛋,一览无遗地落入他的视线中。
他的笑意更浓了。
“喜欢我可以直接跟我说,不需要偷偷摸摸地了解我。”他替她找了个台阶下,同时伸手取走她手上的护照。
“谁喜欢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地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无能为力。
她感觉得到,掉落在地的资料袋一定有她所要的答案。可恶,只差一步她就可以解开谜底了。她的脚恰巧踩到那纸袋,功败垂成令她相当不甘。
“别对自己撒谎,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坏事,不需要刻意隐瞒。”他低头凝视她,眼神爱得深邃温柔。
“你……放手……”她的语气相当不稳。他那刚沐浴完的体香味直窜进她脑海中,诱惑着她无法抗拒的理智力。
“你再不坦白就不可爱了。”他稍稍松弛力道,却仍轻圈住她。
无仇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优势。他那当过服装模特儿的特优身材,当然和一般男人不同。情场老手的女人都无法抗拒他的诱惑力,更遑论她这不懂世事的小丫头。
他故意给的感官刺激对她来说显得大过猛烈。
至于为何故意给她刺激?只因他喜欢见她慌乱无措的模样。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跟木没有意思﹗你误会了。”她试图挣脱他。趁他力道稍减,她连忙蹲下身来,伸手捡起那神秘纸袋。
“才稍稍放开你,就不乖了。”他当然没有给她可以打开纸袋的机会。他一伸手,便将她高高抱起,一起翻滚到床上。
两人翻滚时,围在他腰际的浴巾跟着滑落,互相挤压的肌肤之亲仅仅隔着她的单薄衣衫。而好不容易到手的纸袋,也随着翻滚而掉落。
该死,就差一点点。她懊恼地咬着牙,同时为自己不妙的处境感到心慌。
“你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不适合你。”他边说边动手。瞬间,资料袋已被他拋到离床好几公尺的距离外。听得出,他的声音隐忍着些许不悦。这可是她第一次见他变脸。
“本来嘛,是你自己不对,没有诚实表明身分,怎能怪我行为不光明——”她死命想要挣脱两人的亲密空间,却动也动不了。他身体的重量压她压得死死的,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我哪一点做得不好,让你不信任我?”他诱人的眼直视着她,迫近的距离让两人眼中只容下彼此。
她惊愕的晶眸映着他受伤的眼。
又来了,这个空有外表、行为不正经的男人,又露出迷惑人心的另一面。真正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天降的迷惑包围住她的心。
为何她对他产生好奇,难道真如他所说,她喜欢上他了?要不,还有其它的藉口、原因吗?
“姊姊她是个相当单纯的人,我不希望你伤害她。”她定定地回视他,语气坚定。
“真的只是因为梦霏的缘故?你潜入我房内的动机,不该只是如此吧。”他的唇几乎快凑上她了,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楚可闻。
“你起来行不行?我不能呼吸了。”她刻意岔开话题,拒绝面对自己心底的声音。
而他,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梦雪,有些事情你没有身在其中,你是无法了解的。一个人会不会伤害到另一个人,不是说no就是no,很多时候,伤害往往在无意中造成,就连当事人也毫不自知,或者……对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伏趴在她软玉温香的躯体上,头倚着她的肩,附在耳畔低喃。
她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他刻意不让她看见。
“无仇……”她不知该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唤她梦雪,而且是第一次说出人模人样的人话。如此善变的多样面貌,真是他不定个性中的主要因子?
“让我这样趴着休息,一下下就好……”他不曾再抬起头,只是紧紧依附在她身上,声音是无力的。就像婴孩刚出生般,卷缩且安心地依靠,却无法言语。
“你——”她找不到可以拒绝的勇气。那僵硬冰冷的身子在他温暖体温的传递下,渐渐松弛下来。而原本纠结一起的心绪,似乎找到了线头。
她有些了解他了。那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却深隐着一颗最容易受伤的心,难道这就是这男人原来的自我?
她低望他,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夜晚。
她之前想要搜寻的答案,早已被他的诱惑力拋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