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累了,不想再插手家中的事,如此而已。”他说得简单明了,却相当震撼无恨的心。
“这一个多月来,你连心爱的花草都可以舍弃,让它们自生自灭,逐日走向枯萎灭亡。你这么做,就是为了今天的这句话是不是?因为你早知道你会离开,所以没有继续照顾花草和我的必要,是不是?”他难以相信,聆子婚事的打击竟然让他如此失心丧志。
他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位无情三哥了。
“没错,我已经厌烦整天在柴米油盐、花草堆中打滚的日子。”他淡淡的表明态度,神情认真。
“我明白了。”他难以置信地点头,无法接受这突来的消息。
事到如今,他自知无法对无情劝说些什么话了。
任家五兄弟中,无情的个性最为沉闷,行动力却最为实际果决。一旦他决定的事,很少人能劝得了他,就连魄力十足的大哥无恩、严肃少话的二哥无怨,都比不上他的顽固。
事到如今,他只能祈求无情只是回去散散心,不会从此“拋家弃弟”……
神啊,请还给任家一个正常的无情吧!
第九章
“依依,真的是你?”莫母见到分离一个多月的宝贝女儿,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她来到刚进门的女儿面前,心疼地打量她消瘦的脸庞。
“妈,你不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嘛,我在日本过得很好,你根本不需要太担心。”她紧拥了下多日不见的母亲,感觉到她似乎憔悴了些。
“依依,你再不回来,妈妈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察觉母亲的神色有异,原本想立刻质问的婚事只好先缓一缓。
“你爸爸他……”莫母摀住脸,梗着声。
“妈,爸爸他到底怎么了?”见母亲一脸哀容,她慌乱不已。
“今天早上你爸爸突然昏倒,紧急送医后,经过检查,医生说是脑溢血……”
“什么!”依依的神情刷地苍白。
“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好建国把你带回来了。”莫母的眼泪如雨水般落下。
“妈,你不用担心,我相信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安慰母亲的同时,她自己也心乱如麻。
如泰山般稳重可靠的父亲,竟然在一夕之间倒下,家里顿时失去了依靠。最糟的是,除了父亲,莫家没有其它男人可出面代替父职,公司那些事她从未涉足,对工程业一窍不通的她要如何帮助父亲稳定公司的人心?
“伯母,你不用担心,在伯父住院休息的这段时间,我会尽全力帮忙伯父的,只要莫氏企业有任何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在依依茫然失措的同时,一直默默在旁的陈建国忽然开口。
“我们莫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吧?”纵使方寸已乱,依依终究不喜欢他自以为是的主观态度。
他当真以为自己是莫家未来的准女婿?凭什么要他这个外人来插手家务事。
“依依,不要用这么凶的语气和建国说话,他也是一片好意啊!”莫母看得出女儿的针锋相对,连忙劝抚道。
“妈,听说爸爸的公司陷入财务危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她抓着母亲的手,神情相当严肃。
“这……是建国告诉你的吗?”莫母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悲哀地点头承认。
“妈,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瞒着我?”她心痛如绞地望着母亲,才一个多月不见,母亲好似苍老了许多。
“依依,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呢?公司的事情也是爸爸撑到最后,才告知妈妈的啊!”莫母是个贤妻良母,对于丈夫的事业完全不过问。“这几天,听说公司又再度陷入财务危机,而且严重到没有办法挽回的地步,所以你爸爸在承受不了过度刺激下,才会倒下……”
“妈……”见到母亲以泪洗面、一筹莫展的哀凄状,依依咬着唇,热泪盈满眼眶。
怎么办,她该如何是好?难道她就这么束手无策?
“伯母,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家父之前已经跟伯父伯母保证过,他绝对不会并吞莫氏企业或将手中大半股票转手出去。你放心,莫氏企业不会就这么垮了。”陈建国安抚莫母,好言劝慰道。
“虽然莫伯父和你父亲是多年好友,但是商场上的事情没个准,就算你父亲无意并吞莫氏,其它有意收购莫氏的财团早就在旁虎视眈眈,等着收尸了。”危机再度爆发后,从各大报纸上,莫母多少对公司的事情有个大致了解。
“伯母,如果你真不放心,或者怀疑我们陈家的诚意,那么我请求你现在就答应我和依依的婚事,只要我们两家结为亲家,莫氏的危机不但可以化解,伯父也才会安心的将莫氏企业交到我手上。这么一来,不但可以保住莫氏,─直想退休的伯父也可以好好养病,安度晚年。”他的三言两语在在令依依感到愕然。
这家伙竟然当着她的面就跟母亲提亲,而且她完全不知道敬业的父亲竟然有退休的念头,每当她希望父亲不要那么劳累时,父亲总是笑着要她不要担心,喜爱工作的他要是太早退休,一定会闲出病来,她一直以为父亲说的是真的,没想到……
“建国,你和依依的婚事我和莫伯父一直很乐见其成,只是我们希望尊重依依的意见,只要她点头……一切好说。”莫母的语气有些为难,他们并不是专制的父母,依依的个人意愿也是很重要。
“妈……”依依见到母亲企盼的眼神,原本拒绝的话硬是梗在喉头出不了声。她该如何是好?只要她一摇头,便断了父母亲唯一的希望,但,这婚事来得突然,要她勉强自己点头,她又做不到。
“依依……”莫母和陈建国皆等着她的答案。
“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她终究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我想先去医院探望爸爸,这件事情等我考虑好了,我会尽快给你们答复。”她垂下眼帘,黯然神色下是一片混乱的思绪。她该如何是好?她的心好乱好乱。
“那么,我送你和伯母去医院。”他没有逼她。依依没有当面拒绝,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身为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她还算挺懂事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积极追求她了。
一行人在前往医院的路上,车内的依依不发一语,只是静望着车窗外飘着冬雨的台中街头。
她好怀念人在日本的那段时光,和任无情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了。她和他……终究是不可能了,不是吗?她该继续留恋保持对他的那份情感,还是把过去一个多月当作是一场梦?
一场美丽的梦……
当天下午,无情带着简单行李来到医院。当他走到管家告知的病房号码前,正准备敲门时,却意外撞见爷爷在医院走廊上,和二位友人又说又笑,完全看不出他正受腰伤之苦。
“爷爷。”无情走上前,轻唤一声。
近一年不见,他老人家的身子看起来依然健朗,当下令他放心不少。
“无情,你来啦?”任老爷一见到宝贝孙子专程赶来,笑中有着安慰。
“爷爷,管家在电话中说你腰扭伤了,我这才赶来台湾的。可是你……”无情自觉爷爷的病况并无管家所说的严重。
“我住院是为了一年─次的健康检查,刚好腰伤的老毛病又复发,是管家太大惊小怪了。”任老爷一派悠闲地望着这个畜着过肩长发的孙子,其实是他要管家打电话到日本的,说穿了,还不是思孙之情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