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酒醉失身比较自然,不是吗?」艾伦冷笑,「反正她比较适合你…」
「你说什么屁话!」他才暴跳,阿霞姐阻止他,「少年欸,冷静啦,你是来吵架还是来求婚的?」
对呀…但…真的要在这些人面前讲吗?他静下来,看着下面越来越多的观众。
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碰酒了。他沮丧的垂下肩膀。
(二十九)
「我…我喝得那么醉,能够做什么?!」他静了一下,底下的人屏息等他的告白,他猛回头,妈的,连SNG都来了!
等熬过这一场,我大约该出国避羞了。
「我…我还是处男啦!」他吼起来,「你觉得喝得烂醉,走路都能栽进马桶,这种状况,我还可以干啥?我找得到正确的地方吗?妈的,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你看过我看A片没有?良良还是处女啦!不信你可以请医师开证明给你!」
「妈的!」良良在电视前面挥拳,「处女这种丢脸的事情,谁准你用扩音器广播!妈?妈~」良良的妈妈昏了过去。
「……」艾伦没有回答。
砚耕这下慌了,如果她破口大骂还好办,不出声…该不会出事了吧?
「喂,小姐!真的不太可能啦,你也出声一下~」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出声,底下一片嗡嗡嗡。
你们凑什么热闹…
「我…」艾伦带着哭声,「说不定…我一直在等分手的机会…」
「你说啥!?」要不是阿霞姐拉住他,他差点栽下车。
「我…我知道,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对象…」她抽泣,「说不定…哪天你会遇到你梦想中的百分之百女孩…到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绑住你,但是…我也很遗憾,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原型情人…」
她忘了关麦克风,所有的人一起听她啜泣。
「…你知道吗?」砚耕拿起扩音器,声音也嘶哑了,「我也好担心,我不是妳理想中的情人。但是…我没有你…我连日子都不会过了…妳为什么要这么想?我为什么也这么笨?妳就是我百分之百的女孩啊…你记得我们在操场唱盛夏的果实吗?没有你,我连歌词都记不住…」
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宣传车泣不成声,「你出来啦…没有妳…我不行啦…我们一起唱盛夏的果实…一起散步…一起晒棉被和晒猫…好不好?艾伦…」
喀的一声,麦克风关掉了。
砚耕咬牙熬着,完了。众人失望的叹息。
门一开,一条娇小的影子飞奔出来,砚耕跳下宣传车,用力的抱住她。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他一点也不敢松手。
***
阿霞姐趾高气昂的把两个灰头土脸的人载回来,士豪的脸已经气黑了。
「你这个混帐东西。」他瞪着砚耕,「你失去继承资格了。」
砚耕耸耸肩,「也不错。我本来就没打算继承。」士豪忿忿的转身,砚耕叫住他,「老爸,试试试管婴儿如何?你会有继承人的。我们要去法院公证,你要来吗?」
「我死也不会承认你们!」他领着邵莉走了。
「安啦!」阿霞姐拍拍他的肩膀,「小孩子生下来就承认了。我阿爸当年也这么跟我讲,结果外孙都他在带。」她吆喝,「走啰~去法院~」
「呃…我还没跟我爸妈讲…」艾伦有点不安。
「我们会补请客的。」他闭目养神,紧紧的抱着艾伦。
「不用这么急啦…等我跟爸妈…」
「不,现在就公证。」他才不想横生枝节。
「……我们都没地方住了。」她搔搔头。
他抵着艾伦的前额,「我们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他低下头,吻了艾伦,不管身边吵些什么。
***
在亦凯好心提供的新房里,砚耕紧张兮兮的拔掉电话线,关掉两个人的手机,连电铃的线都拔了,门窗检查三遍。
他发誓,就算九二一重现,就算失火了,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扰他的新婚之夜。
抱住艾伦,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气氛这么美好…历经这么多磨难…
终于…
艾伦抵住他,微微一笑…
「欢迎光临,先生,你要加九五,还是九八?」
他一愣,笑到气都喘不过来…我会不会是第一个在新婚之夜笑死的新郎?会不会?
后记
「震哥,你在干嘛?」范艮探头看她哥哥,瞧他脸揪得像个包子似的。四周散落了许多揉成一团的稿纸。
「作文。」
「作文?作文会难倒你吗?」范震的作文常常拿出去比赛,什么样的题目会让他这样对着空白的稿纸发呆?
「我的父母。」他没好气。
两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一起对着稿纸发愁。
「呀,我写过这个题目,」范艮想起来,「要不要拿给你参考一下?」
「别闹了。你忘了我们国语老师是同一个?你那篇『奇文』已经让老师边念边笑到咳嗽,我没谋杀老师的习惯。」
范艮有点不高兴,她据实以报,居然会被笑。
「谁叫你连老爸用扩音器求婚的事情都写上去?」幸好跟她不同班,「害我不敢承认那是我爸妈。」
「那就编造一下好了。就说我们家妈妈煮饭爸爸看报,如何?」范艮觉得这是好提议。
「谢谢你喔!我们家是爸爸在玛莉亚回印尼的时候煮饭,妈妈看报吧?还不是拜你所赐?老师指名要看我的作文。」这下子连编都编不得了。
两个人很努力的把作文掰完,还是发愁。
「这样写很像笑话大全。」范震觉得无力,「但是我已经删掉很多情节了…」
「老师会挑出来念的。」范艮忧心忡忡。
相对无言。「把这句加上去试试看,『不能选择父母,是儿童的悲哀。』如何?」
范震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哎,玛莉亚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好想念她…」
「我也是…」
「振作点,」范震劝她,「别到客厅去,尽量待在自己房里,摔死的机率会小很多…我去洗澡了。」
不用他劝,她也没勇气去客厅。妈妈把客厅当作工作室,每次客人以为他们小孩子把屋子弄得宛如核弹废墟,她就觉得很冤。她自己的房间可是整整齐齐,连玛莉亚都称赞的。
「玛莉亚…呃…妈~我忘记拿内裤了,麻烦帮我拿一下…」听见范震的声音,范艮的脸一白,大喊,「妈~我拿就好,我拿就好~」
「没关系,我去拿~」妈妈的声音越欢快,她越觉得心惊胆战,刚冲出房门,就听到「哗啦啦」「蹦」「筐啷」,还有「哎唷」。
来不及了。
哥哥头发还在滴水,冲过来跟她一起站着,看着一片狼藉里,他们的妈妈艾伦,躺在地板上。
两个人默默的扶起妈妈,捡起打破的台灯碎片,叠起被妈妈整叠拉下来的衣服,把扯掉的窗帘重新挂上,顺便连地都扫好了。
「哥哥,以后请你叫我。」范艮抱怨,「你花五秒钟叫妈妈,我们就得花五十分钟打扫。你觉得呢?」
范震长叹一声。
「妈,玛莉亚什么时候回来?」范艮觉得无力。
艾伦嘴一扁,「…我就知道,你们比较爱玛莉亚,不爱妈妈…人家也很努力呀…」她哭了起来。
范震马虎的拍拍妈妈的头,范艮拿抽取式面纸。
「我们知道你很努力,」范震点头,「我们真的比较爱你。」
「范震…范艮…」她扑到他们身上哭。
两个孩子努力的忍耐,妈,眼泪不要这样甩,好恶心…
「怎么哭了?小亲亲…乖,不哭喔…」两个孩子脸上都浮现黑线,他们老爸回来了,「谁欺负你?范震范艮,你们怎么惹妈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