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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没有……我……唔……」

  他根本不听她说,再度吻住她软软的小嘴。

  和上一个吻全然不同,他捧住她的脸,手移到下颚,强迫她的唇为他张开。他尝著那抹红唇的味道,又觉不够,舌头便肆无忌惮地探入她的檀口之中;他的吻不再温柔,已深深、深深的掳掠了她。

  水面下,一双大掌探入三娘的袖里、衣襟,她尝试著挣扎,只是徒劳无功。风琉这么抱住她,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的心脏狂跳不已,四肢变得好酸好软,提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这就是亲吻?她像生了一场重病,阻止不了他在她身上下的魔咒。谁来救救她?喔,不!她不要得救,就这么沉沦吧!跟著心爱的人。他带著她前往何处?一点儿都不重要,只要与他天涯海角地相伴相随。

  三娘闭上眼,喉间不自禁地逸出一声微弱又狂乱的呻吟。

  不知何时,衣衫褪去,她身上仅剩一件贴胸肚兜儿,那男人的唇由她的脸庞滑下,留恋著她裸露的颈项和胸前一片玉脂。他的气息粗犷而炽热,她仿若被烈焰灼烧著,双臂亦紧紧地拥住了他。

  然後,她的身体离开了水面。风琉打横将她抱起,唇依旧与她纠缠。他抱著她跨出大澡盆,直接朝床铺走去,两人皆是湿淋淋的,水珠不断不断地由他俩身上低落。

  「风琉……」她轻喊著他的名,神智整个昏沉了,无力地任由某种酸软的感觉噬咬著全身。

  不理一身湿漉,两人滚倒在干燥的床垫上,风琉捉紧她的细腕固定两侧,修长的手指亦与她的葱白手儿交缠,胸膛欺迫过来,亲密地压挤著她。

  烫人的气息喷在一片凝肌上,风琉俯下头,牙齿咬著那件肚兜儿的肩带,缓慢地将一边扯了松。

  「你好美……好……醉人……」他胡乱呢喃,将头颅埋进她胸前的柔软里。

  「风琉……」她只能喊著他,脑海里空白一片,全然浑噩,无头无绪。

  这完全离经叛道、悖逆礼教,可是她不管了,也没力去管。三娘咬著艳红的朱唇,半合星眸,头颅在床上纷乱地扭动。该如何抑止?她连思考能力都丧失得一干二净,只知道自己爱他,很爱很爱他。

  「我爱你。风琉……我爱你……」

  她的声音近乎耳语,却清清楚楚地传入那醉得失性的男子耳里。

  一切的动作全静止了下来,风琉猛然撑起上半身,怪异而不解地瞧著底下娇嫩的面容。她眯著的眼流泻出万种风情,羞怯可人,让他吻得微肿的唇方才蠕动著,她说些什么? 天啊,她说过了什么? 下一刻,他翻身离开她的软玉温香,脸色极其难看、极其苍白。

  怎么一回事?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吗?三娘伸出小手,试探地抚摸他的裸背,低低地唤了一声,「风琉?」

  「别碰我!」恶狠的斥喝陡地响起。

  他背对著躺在她身边,身体缩成弓形,对付体内一把冲霄欲火。那「蜜裏桃」的酒力再次翻覆上来,他抵制不住,头脑昏得乱七八糟,糊成一团了。

  该死!该死!他不断暗自诅咒,所有难听的、粗暴的话语全数出笼,似乎这样做,心里会畅快许多。

  一只小手替他撩开散发,不自觉的,他心头一震,整个身体竟瑟缩了起来,如孩童一般无助,挣扎而暗哑地低语:「不要过来……不要招惹我。」什么都不要。

  无声地,他又动了动嘴唇,将头颅藏在两臂里。

  听见他夹杂乞求的声调,怜惜的情怀已满满地围困三娘。他不要她碰,可她不听话,指尖触摸一片虎背,脸颊轻轻地偎了上去,半身俯在他的背上,眼睛里闪烁著无比的温柔。

  「我想陪著你呵……就这么一生一世,好不?」

  夜,静寂轻悄……那男子无语,已沉沉睡去。

  ***

  风:

  我找到阿缳了,她不会去别庄了。

  你他妈的没义气,明知这些年我有多苦,竟死咬著她的下落,不与我知,你天杀的该刮千刀。不过,你老子我实在极其大爽,这笔帐咱们先记著,改天同你算算清楚。

  十三郎 草草

  见了这张用词粗鲁的信条,风琉很难不笑,它完全符合十三郎的「气质」 。嫣缳到底躲不过十三整座山寨的追踪好手……但,这未尝不好。

  立在书阁窗前,风琉远望著信鸽振翅飞去,过了一会儿,他打开由鸽子脚上取下的另一张小纸。不同上一张的白话俗语,上头仅仅七个字,意思却已俐落清楚。

  玉面华佗在别庄。

  石白玉,一个「碧」字。

  他早该料到,却从不去联想。风琉淡淡地牵扯唇角,心中并无太多讶异。在意识中某处,他隐约知悉她的背景不会简单。

  对她隐瞒真实身分之事,他竟无半点怒气。细细思量,打一开始他已先入为主,让她一身药味牵引混淆,谈话间,她总是模棱两可的避重就轻,巧妙地偏开话题、巧妙地引他错意。

  唉……苦苦一叹,他没办法指责她说谎。

  至少,有件事她未曾隐瞒,她真与别人许下婚约,是袁记药庄的长公子。

  关於碧烟渚和袁记药庄联婚之事,江湖上已沸沸扬扬,而碧家女神医却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女子。暂且不论她眼著他是何初衷,真为了逃婚,或者另有隐情,一思及她与人婚配,他心中就莫名的不是滋味。

  酩酊大醉的那一晚,她似乎说了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他努力地想记起,潜意识里,竟微微怯懦了起来,想不明白。

  逭时,有人紧叩著门。

  「进来。」他转过身。

  推开门,老管家就站在外头,愁眉不展。

  「风教头,请您快去瞧瞧啊!」

  「怎么?」

  「今儿个过了早饭,一盏茶时间还不到,护卫院和仆役房里接二连三倒下好几人,喊著肚子疼,严重些的已疼得昏死过去了,刘大夫也跟著生病,我没办法了,大家全体中毒似儿的,只好……哎哟!」老管家忽然抱著腹部弯下腰,五官拧成一团。

  「老管家!」风琉惊异,快速地扶住他。

  「好痛……我肚子也、也不对劲……啊!哎哟……」

  「风琉!」廊外,三娘匆匆地奔了进来,看见原封未动的早膳还放在桌上,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你还好吗?你没吃任何东西,没喝一口水?」

  他一早起来,到目前为止还是滴食未进。

  「这是怎么回事?!」他口气严厉起来,双目进发精光直直射向三娘,直觉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说清楚!碧三娘。」

  他喊出她的真实姓名。他知道她是谁了。

  三娘心跳得飞快,眼睛瞪著他,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生气了吗?脸色这么冷淡。

  没时间猜测,也没时间解释明白,因为老管家一声哀疼,捉回两个人所有的注意力。

  事有轻重缓急,她无心多说些什么,蹲下身握住老管家的手脉斟酌,另一手则按向他腹部的大横与腹结二穴,猛地压紧。

  「哎啊!疼死我啦……」老管家一阵哀喊。

  三娘瞧著这情景,心中震撼,脸上血色尽失。

  是「肚痛帖」。怎么会这样?有人在别庄的饮食里下了此毒,它贵在本身透明如水,没入水中亦是无味无形,毒发时令人腹痛如绞,一波强过一波,直至昏死。

  而「肚痛帖」却是阿爹取的名,是他闲日无聊下研究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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