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明天该怎么办呢
她和我的事情,不太正常的爱情
不只是装成好孩子就行了
她和我的理由,相爱的忧愁和喜悦
围绕着这样那样的人生模式
如果努力期待的话
自己这样的恋情,最后会实现吗
啊,好了,还是考虑一下明天吧
她和我的事情,无法了解的思慕之情
不能忍受的分手的念头
她和我充满快乐的事情
飞越烦闷的夜晚吧
真好听啊,我模糊地想着,也让范思听一下吧,或者干脆把这盘碟子A来,作为我的私人收藏好了。我把头歪在沙发扶手上,听着激昂清脆干净的音乐和激烈冰冷又似蕴含深情的声音,轻轻浅浅地睡去。
***
呼吸困难,肺像爆炸了般,嘴角尝到咸咸的涩涩的滋味,那是我的眼泪。
仿佛在耳边又仿佛在远处,传来让我心痛至死的少女的声音:“朱梅,朱梅,别跑了,我不再追你了,求求你别跑了。当心车子啊。”
追赶的脚步声在耳边哒哒的回响,我不相信她。身体机械的本能的跑着,无视红绿灯冲进车阵中,逃向另一边的人行道。刺耳的刹车声在身后滋滋作响,传来司机的骂声,在这一刻,我反而笑起来,自虐般地想:啊,我还活着啊。若我就此命丧车轮下的话,他们会不会为我伤心,若是丧失那一幅记忆的话,会不会变得幸福。
“我恨你。”
隔着车行道,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我与她四目相对,报复似地我笑着说。不在乎声音是否传到她耳中,眼泪却潸潸落下。我后退一步,只想远离她视线转身又跑走,说了恨她的话,非但自身的疼痛没有减轻,反而心更刺痛。真悲哀啊,我边哭边跑边想着:我怎么会让她伤我至此。
我那样地信赖着她,所以我永远永远不原谅她。
明明昨天还是那么快乐,为何今天就风云变色……我不原谅,永不原谅他们。
朵朵朵
“朱梅,72分。”
当化学老师发小考试卷宣布我的分数时,班里一片哗然。从老师疑惑而严厉的眼中,我努力装作可惜的样子,却失败了。
虽知随堂小考考得一塌糊涂,但坐在座位上,摊开试卷时,那刺目的红字还是在我一直混沌的头脑中劈开一条缝,震撼我认为已不在乎任何事的麻木神经,但这种情绪只能让我更沮丧而已。
一直无真实感,恍恍懊恼地起床、吃饭、上学、听课和躲避她,用本能生存着。
“朱梅。”
我抬起头看,面前是陈小燕放大的脸,我恍惚地看了教课桌一眼,老师已不在了。
“下课了吗?”
我喃喃自语。
“一起如厕。”
我慢半拍地想拒绝,陈小燕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离座位。
“不是上厕所吗?”
我不解地问拉着我向楼下走的陈小燕,并没有抗拒。
“那是说给班上同学听的。”
宽阔校园绿意盎然的一角,也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在谈话游戏着,没人会注意不认识的学生。
天空在刺槐茂盛的枝叶间更显高。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轻纱般的薄云快速移动着。
“朱梅,你到底怎么回事。”
目光从天空移到陈小燕的脸上,她紧皱着的眉头显示出很不耐烦。
“什么?”
“从星期一你就不对劲,原来兴高采烈的你第二天却阴沉着脸,你自己情绪低落还不要紧,为何搅得我们心情极不爽。”
“对不起。”
“啊——”陈小燕发狂似地捧着头大叫着:“就是你这种态度……胡青青请教你题目,你说对不起,唐云飒邀请你玩电脑,你说对不起,许原把田中芳村的《铁达尼亚》借给你看,你说对不起,尤其我大说特说范思的坏
活,你也说对不起……我很不高兴你这样知不知道。”
狂躁了一番后,陈小燕安静下来盯着我问:“你和范思怎么了。”
我转过脸说:“没什么。”
陈小燕捏着我的下巴,让我看着她再次问:“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和杨如华有关!”
我拨开她的手说:“对不起,我……”
领口一紧,我的脸与陈小燕的不过有半寸距离。我是第一次有被人拎领口的经验,因身高的差异,我必须脚尖点地,脖子才不至于难受异常。
“你想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吗?我乐于展示,悲悲切切的缅怀伤痛两三天时间也够了吧,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没义务看你脸色行事,有问题不会跟我们商量吗?作为朋友我们就这样不值得信任?”
“信任”这个词让我畏缩一下。
“别用那种要哭的表情看着我,你曾保证过不后悔的。”
“你怎么知道?”
“白痴才看不出来,不对劲的又不止你一个,杨如华和范思也是……练习中初学者也没她那样用脸接球的……”
我咬紧嘴唇,挣脱陈小燕拉住领口的手。
“她倒霉!”
“朱梅,什么事情让你变得这样冷酷无情。”
“为什么光责备我……”
“因为我不懂,你明知杨如华开始喜欢的便是范思啊,如果他对范思又告白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们接吻。”
我讥笑着:“我的男友和我的好友在接吻,我的朋友还告诫我不要为此生气,真是有趣的世界。”
“朱梅!”
我边后退边笑着:“我的存在是你们的娱乐呵?我不可有深藏的秘密吗?我不可以偷偷哭泣吗?以友情的义务去揭别人的伤疤很有趣吗?你们知道后又怎样安慰我呢,不听劝告而活该?成全别人,牺牲自己?这样的男友和好友都不值得交往?无聊的三角关系!无聊的友情游戏!”
“尖酸刻薄并不适合你,朱梅。”
“不,”我摇手制止陈小燕跟着我:“别理我,别理我,别理我。我不需要安慰、同情、激励,只要让我静静呆着就可以了。”
陈小燕欲言又止,我面无表情地转身快步走开。
***
要我怎样说?还未到自习的黄昏时刻,满怀快乐的我想找范思倾诉,却在教学楼和体育馆之间,由灌木丛遮掩的刺槐树下,看见她和杨如华接吻。本能地想躲避受伤害,转身而跑……范思追上来,于是更确认那是真的……我哭着跑回家……书包不知什么时候被送回来。三流小说般的情景,因心是真的痛苦而更觉可笑和悲哀。
为什么被伤害的人反觉更悲伤,不接电话,不见人,不听不想不问。我只能这样消级地等待,等着伤口慢慢愈痊才恶化。
***
“妈妈,我上学去了。”
我洗好脸,换上半跟皮鞋,背上书包向妈妈打了声招呼。
妈妈看了看桌上还剩着的早点,有些担心地问:“朱梅,你是不是不舒服?”
手在门把上顿了顿,我回过头笑着:“没有啦,妈妈,我健康得很呢。”
“……那小心过马路哦。”
我“嗯”了声,把铁门“砰”的一声关上,头抵在门上过了半晌。“好累。”把面具般的笑容剥下,我郁闷地叹了口气,拉了拉背带向学校走去。
情绪低落得连妈妈都看出来了,不,应该说我情绪的细微变化妈妈都看在眼底,她虽然担心却并不多说什么。
飞鸟以优美的姿态滑过天际,留下嘹亮的叫声,上学的孩童晨睛之间嬉戏着,自行车的“叮叮”声由远到近,偶尔有一两部车由身边呼啸而过。
我抚了抚微风吹乱的发,桥廊上有两三个人正在练气功,也有悠闲的凭栏眺望的人,手停了停……悠闲地站在桥栏杆处的人……是杨如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