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引得尹风遥哈哈大笑。
「你知道得太慢了,他们两人刚才已经大战一回合了,不过,那位郁小姐倒是 丝毫没有被我们雷老大给吓到。」
「我很怀疑有什么事是可以吓到她的。」只除了……雷钧不由得想起她耳朵燥 红的模样。
「我想也是。」易非贤兴味盎然地说,因为郁曦晨确贯有几分胆识。不过,从 尹风遥的表情来看,刚才的激战比他想像得还精彩。
「错过一次没关系,以后有得是机会。」尹风遥『幸灾乐祸』似地对易非贤说 ,根本就是抱着纯看热闹的心态。
「下次医生来的时候,我一定要他把我手上这些该死的绷带全部拿掉。」
雷钧咕哝,他若再不自立自强,一定会在出院前就被他这一群兄弟给活活调侃 死。「我手上的伤根本就不严重,不晓得为什么硬是要包扎成这样吓人?连拿个东 西都不方便。」
易非贤微笑地摇摇头,他几乎可以想像雷钧住院第一天所受到的不小刺激。看 来,他先前被郁曦晨『宰割』的情况相当惨烈。
这一回合,雷钧算是小输了。
※※※
「什么?事情都搞砸了,你还要拿钱?之前不是先付你一半了吗?」从隐闭的 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吼叫,一名矮小瘦弱的男子正气愤地拍着桌子。
「我要再拿余额的一半,而且要美钞。」一名身材中等、戴墨镜的男子,以浓 浓的广东国语缓缓说道:「等拿到钱,我们会立刻再动手一次。」
「不行,不能轻举妄动。」另一位年纪较长,眼睛如鹰般细长的男子,慢条斯 理地抽着雪茄,道。「现在他们一定已经有所戒备,等着我们自动现身。」
「没错、没错。」矮小男子应和道。「如果当时一枪毙了顾天临也就算了,但 事情坏就坏在人没杀成,反而还伤了展阎会的雷钧和尹风遥,这才麻烦。」
「不过是顾老头身边的两个小卒子,有什么好怕的?」那名杀手懒洋洋地表示 着。
「小卒子?就算是小卒子,也绝对是我们惹不起的小卒子!」矮小男子有点歇 斯底里地叫道。「你是从香港来的,自然不明白这些,雷钧可是顾老头火力最强的 后盾,光是一个展阎会就可以吃掉我们红虎帮,我是疯了才会去招惹他。」
「你不敢招惹小卒,却宁愿去干掉少帅?」这位香港来的杀手讪笑道,台湾人 的逻辑还真是奇怪。
「这……」矮小男子一时语塞。
「这就跟下棋一样,有时我们会绕过小卒,直接将他们一军。」鹰眼男子自信 道,仍迳自抽着雪茄。
「陆老大说得对,绕过小卒,将他们一军。」矮小男子点头如捣蒜。
「既然如此,乾脆将错就错,我直接潜入医院先轰掉这些碍眼的小卒算了。」 香港杀手口气十分狂妄地说。
「不行,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
「突袭顾天临,警方直觉会认为是私人恩怨,顶多再推是单纯的帮派寻仇,照 理说,应该不会积极侦办缉凶,所以,只要稍微避避锋头,安分一阵子,等事情过 也就算了。但今天如果是冲进医院直接杀人,就铁定会成为全国注目的社会事件, 到时我们想要脱身就很难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仍是一口浓重的广东腔。
鹰眼男子走向香港杀手,将写好的纸条递给他,道:「到这个地方去,自然有 人付钱给你。至于下一波行动,先让我观察组织内的动静再说,时机到了我会通知 你。」
「0K,钱付了,一切就听你的。」
第四章
她以为不会在雷钧的病房里再看到更多的人了。
错,大错特错!
这回不只来了更大批的人,而且还是大批的『女人』——全都是身材姣好、浓 妆艳抹的女人。
郁曦晨背着背包站在门边,讶异于眼前所见。她从没想过一间双人病房里竟然 可以同时塞进这么多人;而且现在才一大清早,她甚至怀疑会客时间是否已经开始 了。
不仅如此,自从医院方面开放会客以来,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她相信前来探视 雷钧和尹风遥的『好友』肯定已经超过五百人次。
真可谓门庭若市、络绎不绝,太夸张了!
「早,你来啦?」尹风遥最先从围住他的人群中看到她,对她打了个招呼。
「嗯。」
郁曦晨淡然地回了个招呼,这才举步走进『人满为患』的拥挤病房,并随意将 背包放置在靠窗角落的地板上——那是她目前能找到的仅有空位。
「你今天来得特别早。」雷钧也注意到她了。
「有吗?」她倒觉得自己是最晚到的一个!
雷钧的双手还未拆绷带,无法自行用餐,所以这几天,她都会特地赶大早来喂 他吃早餐;不过今天似乎是用不着了。因为这大群访客已带来为数可观的食物,包 括水果、早点、零食等,无一不备。
整个房间除了原有的药味之外,此刻更充满多种食物混合各式香水的味道,五 味杂陈。真是的,人这么多,也不晓得把窗户打开来让空气流通一些?受伤住院已 经够糟了,到时又闷出病来岂不更惨?
郁曦晨在心里咕侬着,顺手推开了窗。
「喂,你窗户开那么大,太阳会照进来的。」一名坐在尹风遥床边的美艳女子 不客气地说道,她正忙着与其他女子争相喂尹风遥吃东西。
常常面带笑容的人果然不同凡响!郁曦晨思忖道。
围绕在尹风遥床边的女子很明显地比雷钧来得多。在一般女人面前,外表俊美 自若、风流倜傥的尹风遥,自是比五官粗扩冷然、强硕易怒,让人一看就牙齿打颤 、不惹为妙的雷钧,更容易受到女孩们的青睐。
「放心好了,在这家医院里,还没听说过有人被太阳盼死的,而且偶尔盼盼太 阳其实也不错,一个男人如果长得太白嫩也怪怪的,不是吗?」郁曦晨微笑而诚实 地说,不疾不徐的语气反而让众家美女顿时全变了脸。
「原来,你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位看护啊?」
这次出声说话的是『唯一』一位有勇气坐在雷钧床边的女子,从她不以为然的 口吻中,可以听出她对郁曦晨的防备与敌意。
「听说你讲话很厉害。」她毫不客气地说。
「露露!」另一位中年的美艳女子轻声喝止了她。
其实曦晨打从一进房门就注意到她了,可能因为她是这群女子中年纪最大的, 看来至少也三十好几了;也或许因为她是里头最安静的——始终坐在病房角落的沙 发上抽着菸,既不会抢着喂尹风遥吃东西,也不会讨好似地死黏着雷钧不放。
「本人目前确实是从事看护的工作,但至于讲话厉不厉害,我就不太清楚了, 因为我从没有参加过辩论比赛。」
郁曦晨面带微笑,认真地回答了露露小姐的问题,同时走向雷钧的床侧,取下 挂在一旁的毛巾,随即拿着毛巾走出房间。
「这女孩有意思。」刘心梦慢条斯理地熄掉手上的香菸,仍然双脚交叉地坐在 沙发上;心想这位外表清秀的看护若非是笨到听不出露露的『嘲讽』,就是聪明得 可以巧妙回避这些刺人的言语。
「常语出惊人倒是真的。」雷钧扯了扯嘴角,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郁曦晨面带 微笑,却『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