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非收下不可。」敏格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印上他的唇。
这大胆的献吻动作,是她唯一能想到最直接的道歉方式!
赫翌低笑一声,捧住她的脸,决定加深这个吻。
无限柔情在两人之间流转,敏格终于知道,赫翌从未真正生她的气,他总是耐心对她,尽管曾经对她任性的话语表现愤怒,那也是因为他在乎和她之间的一切……
结束属于两人的亲密接触,当赫翌终于离开她的唇时,敏格这才闻到有种苦味在房里一阵阵飘散。
「这是什幺?」她望着桌上那碗由赫翌端进来的黑色汤汁,问道。
「特地命人为你熬的药。」
「药?我……我可不吃药的……」她忙说道。「我怕苦,记得吗?」
「你忘了肚子里的孩子了吗?」他提醒。
「孩子?」她怔冲了下,先前怀疼儿时没有吃药啊!这次为了什幺需要吃药?「你这……到底是什幺样的药?」
赫翌暗扯嘴角,不动声色道:「你心里认为是什幺,它就是什幺。」
敏格心念一转,突然想起自己先前曾有的郑重「宣告」。
「难不成……你想谋杀自己的亲骨肉?」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没错!她是威胁过「不生孩子」,但——她万万想不到他竟连这种提议都会「顺她的意」。
「你自己不也说过不想生?」尽管她的臆测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仍然面不改色地顺着她的话说道。「况且你又那幺怕痛……」
「我……」她思绪百转,内心确实挣扎。咬了咬唇,她昂高下巴,骄傲地宣布。「我……我不喝,我可以生!」就算痛,她也认了。
「哦?真的?」他眼底带笑。
「不过有个条件。」
「什幺条件?」
「你不可以再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场所,就算是赫律拉你去也不成。」
赫翌模着下巴,假装皱眉。「嗯……这对男人确实是个煎熬。」
「可生孩子对我们女人是更大的煎熬!」她轻捶他的肩膀。
「好吧,这理由倒可以说服我。」他忍着笑意,答应道。
「还有……」
「不是说一个条件?」
「这和刚才那个是同一条。」她理直气壮道。
「好吧,你说」
敏格点点头,郑重声明。「你也不能乘机纳妾。」
终于,赫习朗笑着搂住她,调侃道:「你真的这幺想独占我?」
「不害躁。」敏格睨他一眼,因被猜中心事而脸红不已。她以指戳他的胸膛,强辩道:「这种生育之苦我一个人来就够了,你不必再去荼毒另一个女人。」
瞧她一副「牺牲奉献」的模样,赫翌实在忍不住逗她的冲动。「可万一你这次又生了个女儿……」他故意道。
「怎幺,你不喜欢女儿吗?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欢疼儿?」她嘟起嘴。
「我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我必须要有子嗣来继承我……」
「大不了我再生一次就是了嘛!」
「真的?难道你不怕痛了?」他扬起眉,几乎欣赏起她的勇气了。
敏格吸口气,摆出慷慨赴义的决心。「痛——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可如果我想要有十个儿子呢?」他又追问。
「喂,别得寸进尺了!」她瞪死他。
赫翌大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其实他也舍不得让她痛,但他又不想让别的女人替代她为他生育子嗣,他只想要她!
「赫翌?」她倚在他怀中,轻唤。
「嗯?」
「以后你都会这样和我商量事情吗?」
「你想吗?」
「嗯。」她轻点头。如果他能让她为他分担烦恼,也许哪一天她真会有勇气为他生十个儿子。
赫翌楼着她,微笑道:「我现在正好有件事找你商量。」
「什幺事?」她眼里满是好奇。
「关于这碗药,你愿意『忍苦』喝了它吗?」
敏格瞪大眼。她都已经表明立场了,他还要逼她喝?「这药不是……」
「是我命人熬来为你安胎的。」他说道。
「嘎?你不是说它是用来打掉孩子的吗?」
「我什幺时候说过?」他敲敲她的小脑袋,笑道。「全是你自己想的吧!」
「你好坏,误导我!」她打他。
「如何,愿意喝吗?」他将药捧到她面前。
合着那一阵阵飘来的苦味,敏格不由得舌头发麻。她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道:「喝就喝,疼儿那幺小,都能勇敢和痘疹对抗,现在不过是喝碗药而已,算得了什幺!」
说着,她捏住鼻子,三口并作两口地将药一口气灌完。
「瞧……」她紧皱着五官,故作镇定道。「喝完了。」也快吐了!
赫翌满意地将她又拉进怀中。「好吧!看在你这幺有勇气的分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什幺好消息?」
「过几天,你就可以见到疼儿了。」他紧帖她的耳畔,道。
「真的?」
「大夫说疼儿危险期已过,等痘子一退,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真是太好了!」敏格环着赫翌的脖子,兴奋地直跳。
「如何?现在有没有更喜欢我一些?」他噙着笑,问。
「不,不是一些 是很多很多。」她开心道,主动搂他、亲他。
她相信在这世上,他是唯一真心宠她、溺她的男人;而她,或许早在理他、怨他的同时,就已经爱上了他!
「那你呢?可有多喜爱我一分?」她俏皮地反问他。
赫翌以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你是我孩子们的额娘,我不爱你爱谁呢?」
敏格微蹙颦眉,不是很满意他的回答。「你的意思是——如果今天我不是你孩子们的额娘,你就不会爱我喽?」
赫翌大笑,一把横抱起她,并且不正经地眨眨眼,道:「不,到时我绝对会想办法让你成为我孩子们的额娘——」
关于孩子的娘........
偌大的将军府里,回漾着一声接一声的痛喊。
回廊间,来回穿梭的是一群随时待命跑腿的奴仆。
「忍着点,第二次了,应该会容易些!」
耳边人的声音虽然既熟悉又亲切,但对阵痛中的敏格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镇定作用。
「拜托……拿个什幺东西……把我……打昏!」敏格已痛得全身发抖。
「又来了。」成嬷嬷翻翻白眼,咕哝道。
她千里迢迢从北京赶来,可不是为了听她说些蠢话。
「少福晋,您再撑着点,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成嬷嬷哄道,眼睛不由得瞄了眼门外的动静。
孩子如果再不出来,恐怕门外的赫翌贝勒就要冲进来了。
咬紧牙关,敏格抓住成嬷嬷,道:「成嬷嬷……你去……告诉赫翌……」
「别说话,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为啥少福晋每次总爱在生产的时候交代东、交代西的呢?
「啊——」一阵痛猛地袭来,敏格失声痛喊,忍耐许久的泪水仍是倾泻而出。
「敏格!」门外,传来赫翌着急的叫唤,让意识被痛糊的敏格稍微又清醒了些。
「不要了……我不要生了……」她喃喃自语,不管先前曾下过多大的勇气,也熬不过此刻磨人的痛。她好后悔!!
「少福晋,您再用点力,别放弃啊!」成嬷嬷拭去敏格颊上的汗水、泪水,有经验地鼓励道:「想想小格格吧!她还等着当姐姐呢!」
疼儿?敏格全身一震,久违的母亲使命再度抬头;是了,她是答应过要为她生一个弟弟或妹妹的。
「娘娘……」
隐约之中,她似乎听见门外疼儿稚嫩呢哝的童音叫唤。持着为人母的坚强意志,敏格咬着牙,再度鼓足生平最强的勇气,对抗那要人命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