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没道理啊┅┅
霉地,东方乔冷峻的面容自杂乱的思绪中逐渐浮现,难道是因为他?
安小驹浑身一震,紧扣住这个可能性 。
根据铁伯的「可靠」说法,这个从她手中抢走马且骑术高超到有本事将她甩掉的冰块淌 ,应该并不属于「震远镖局」;更或者,该说他根本不是「这一带」的分子,而是个外地人 ┅┅
若真是如此,她倒是很好奇他的来历。因为打从她出生以来,除了她爹爹和金银铜铁四 伯之外,她从没碰过在骑术上可超越她的男子┅┅
下意识揉搓脸颊,安小驹不由得想起白天不小心撞进东方乔怀里时的那份奇异感受。
原来男人的胸膛可以如此宽大、温暖┅┅而且坚硬!再加上他那双强有力的双臂, 就好象┅┅
哎呀,不对、不对!
她明明在想马的事情,怎么突然变成想他了呢?
猛地拉回思绪,安小驹连忙拍打已然躁热的双颊,强迫自己快快摒除脱轨的思绪 她 现在关心的应该是如何得到「傲鹰」才对,而不是他!
不过,说到「傲鹰」,她还真不得不承认他在某方面的感觉和那匹黑马很像,只是他身 上有股不同于草原、马匹之外的独特气息,一种会撩拨她思绪的气息┅┅
哎哟,她又想到哪儿去了?!
安小驹羞赧地拉起棉被蒙住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想到他?真┅┅ 真是不害臊呵!
踢掉鞋子,她紧裹着棉被直接往后倒在床上,只露出一双明眸大眼,发楞似地盯着床柱 上的罗纱。
难道是因为她太想得到「傲鹰」,所以才会一直把他和「傲鹰」联想在一起?
嗯,肯定是这样没错!安小驹思忖道,对自己厘出的头绪还算满意。
既然如此,等天亮之后,她「心平气和」地再去找他们谈判一次,并将她非得到「傲鹰 」的理由诚诚恳恳地说个明白,相信他们┅┅应该会通情理的。
好,就这么决定!
有了这项计划,安小驹立刻掀开棉被,跳下床拿出笔墨,开始煞有其事地准备拟一份「 有诚意」的谈判稿。
当然喽!这次她可学聪明了,绝对只会单独一个人去。
※※※
当东方露出第一道曙光时,「震远镖局」所有早起的仆从正如惊弓之鸟般不约而同朝大 门口聚集。
基本上,这种不寻常的「集体行动」在镖局里还是头一次发生,尽管每个人神色迥异, 但大伙还算很有默契地没有喧哔,只是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因为他们还不打算吵醒 他们的主人。
「呕┅┅是哪个不要命的缺德鬼,竟然干出这种事?」
「会不会是仇家找上门之前的一种警告?」
「呸,主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和人结仇?去去,趁主人起床前赶快把这些东 西清掉。」
最为年长的老仆站出来斥喝其它六神无主的小厮,正当众人掩着鼻子打算执行命令时, 东方乔厚沉的声音突然插入这群混乱之中 。
「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没┅┅没事啊┅┅」众人异口同声道,纷纷仓皇地以身体围堵住大门,试图遮 挡东方乔的视线。
这种情况┅┅若让来此做客的贵宾瞧见了,面子实在挂不住,不行、不行!说什么也得 努力挡住,「东┅┅东方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呢?」
老仆挤出一脸苦笑,可东方乔还未来得及回答,马长生的大嗓门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什么怪味道?」
完了!死了!主人起床了。
「有┅┅有什么味道吗?」大伙儿你看我、我瞧你,然后一致摇头。「不,绝对没有什 么味道,您闻错了┅┅」
「他们到底怎么回事?」马长生转向东方乔,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他的仆从全都一 副见鬼的蠢模样?
东方乔指指大门,慢条斯理道:「外头显然有我们不能看的东西。」
「哦,是吗?」马长生扬高尾音,拨开像门神般杵在眼前的众仆们,疾步朝大门外走去 。
「啧,这种迎接早晨的方式倒是挺特别的。」跟在他身后一探究竟的东方乔,对呈现眼 前的情景感到十分的┅┅嗯,该说是「叹为观止」吧!
他很少碰到能让他「惊讶」的事。
这,该算是一件了。
「这这这┅┅这是┅┅」马长生不可置信地指着堆在大门口前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很显然的,这是某种动物的排泄物。」东方乔拍拍好友的肩膀说道,向来漠然的脸上 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憋笑」神情。
「是马的,主人。」老仆尽职地补充道。「而且是『非常多』的马。」
「我┅┅我当然知道是何种动物的。」马长生激动地大叫。「问题是 谁?是谁干的 ?」竟然敢在「震远镖局」门口堆马粪。
众小厮全低下头,依然只有资深老仆敢上前答话。「早上开门打扫时就发现了,所以┅ ┅」
「昨晚守门的人是谁?为什么没有察觉门外有异样?」马长生面露凶光。
「这┅┅」众人面面相觑。
「去去,不答话就别杵在这儿碍眼。还不赶快把这堆马粪清干净。」趁着主人还没正式 发飚前,老仆机警地驱赶着大伙去干活,然后才转身说道:「我这就去把昨夜守门的两个兔 崽子找来┅┅」
「等等!别急。」蓦地,马长生伸手阻道。「我想我知道是谁干的了┅┅你先去帮我和 东方公子备马。」
「你要去『风马堡』?」东方乔一眼看穿好友的心思。
「当然,除了『风马堡』那丫头,还会有谁?」马长生咬牙切齿道。「他们说过要让我 们『寸步难行』的,记得吗?你瞧,他们做到了!我现在连出个门恐怕都要考验马匹『跳跃 』的能力了。」还好他娘子这一阵子回娘家去了,否则岂不是┅┅
「那句话是那位老伯说的。」东方乔「公正不阿」地指出,放在这个节骨眼轻捋虎须的 人,大概只有他了。
「我不管是谁说的,反正我现在就要去『风马堡』找他们理论,快去备马!」
「这┅┅主人,您真的要去『风马堡』吗?」向来听令行事的老仆这会儿倒有些迟疑了 。
「怎么,不行吗?」
「这┅┅主人,您是不是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惹恼『风马堡』里金银铜铁其中一人啊 ?」老仆颤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马长生粗气道。
「主人┅┅可有听过『风马四少』?」
「我只听过『东方四少』!」马长生指指一旁的东方乔,他们东方家四兄弟的名号可比 什么『风马四少』响亮多了。
「唉,四、五十年前的事了,也难怪主人您有所不知。」老仆摇着头,神情肃然。「 这『风马四少』的名声,在咱们这一辈当中,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他们行事怪异 ,向来有仇必报,当年可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说着,还全身夸张地打了个寒颤。
「你说的是『风马堡』里金银铜铁那四个老人?」东方乔问。
老仆点头。「嗯,只是自从第二代『风马堡』堡主安定全接管以来,他们行事就变得比 较低调了┅┅」
「低调?」闻言,马长生突然暴跳道。「这样叫『低调』?!」他愤怒地指向那堆扫都 扫不完的马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