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群突然没来由地生气着,心忖:她为什么不开口,一定要这么骄傲吗?她难道不知道她的苦难即将降临吗?
怒火一烧,整个人便窒闷起来,他奋力扯开领带,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终于惊动了雷姗姗。
“你想做什么?”雷姗姗冷冷地问。
季殊群像识破什么,笑得很诡异。“要记住,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就要听命于我来行事,凡事都没有过间的余地。”
“笑话!我又不是自愿在你的地盘上,若你不强人所难的话,我根本一刻钟也不愿多待。”雷姗姗非常不屑地说。
季殊群倒很镇定,不动任何声色,也丝毫没有一丝愧疚。“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得待在这儿。”
他支起雷姗姗的下巴,继续道:“现在我只是要提醒你一个原则——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权威,不然我的惩罚你可受不起啊!”季殊群说得残酷。
雷姗姗立刻用力转开头,离开他的掌握。
季殊群虽并未加以反应,但接下来的举动可知他的盛怒。他拿起一件衣服,掷到她面前。“换上它!”语气充满了命令。
雷姗姗冷哼一声,眼睛闪动着丝毫不逊色的怒火,勇敢迎视季殊群挑衅的眼睛,有种不屈服的姿态。
“漂亮!”季殊群在心里暗叹,他向来欣赏有个性的美女,只可惜不能是她。这是无可奈何的双重标准,所以赞叹归赞叹。
他邪邪一笑,带着充满兴味的眼光看着她。“当然,若你坚持不肯动手,我也不介意为你效劳。
雷姗姗简直不敢相信池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她瞪视着他,用恶狠狠的声音说道:“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可恶男人,才会以侵害女人为要胁。”
季殊群把脸趋近雷姗姗。“或许你该庆幸我愿意动手,这是很多女人求之不得的。”
“呸!”雷姗姗超级不屑。
季殊群耸耸肩,根本不在乎,伸出手作势要扒姗姗的衣服。
雷姗姗迅速护住衣襟,伸脚一踹,动作俐落,一气呵成。可是季殊群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闪得更快,并不知何时已抓住珊珊的右手。
雷姗姗左手一挥。“啪!”清脆的巴掌落在季殊群脸上。
“爽快啊!”姗姗在心里暗叫,几乎要比出胜利手势,尽管结果可能不堪设想,但她哪在乎呢?
季殊群抚了一下脸颊,心中再度涌上玩味。他并没有预期中的震怒,沉默的表情更令人摸不着头绪。“立刻换上它!等我再进来时,你最好已经换上了,不然你应该相信我绝对会说到做到。”
季殊群撂下话后,便将门“砰”地关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雷姗姗将枕头惯在已然闭紧的门扉,心中既怒且忿,她是倒了什么八辈子婚,才会遇上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
她高高昂起头,一副对峙到底的姿态,不动如山。
时间在静温中滴滴消逝,雷姗姗其实大可相应不里,以她的个性也的确会如此。
但她向来不死脑筋,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不打算如娼妓般被蹂躏,所以只好拿起衣衫,告诉自己——句践卧薪尝胆,不是懦弱,是忍辱负重,只待可以翻身反击的一天。
一时的挫败、失意又如何呢?人不会一直背下去,倒婚到顶点,下坡之时也就是转机。
雷姗姗打量手中这件纯白无袖的香奈儿连身洋装,不就是刘嘉玲在广告中穿的那件号称天价的衣服吗?一个徒追求名牌而无自己定见的人,是雷姗姗最讨厌的类型。况且他不知道她雷姗姗非常、极端、超级厌恶跟别人穿的一样吗?她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男人就是喜欢像洋娃娃一般——丝毫没有个性格调、任人摆弄的女人。真是没品味的男人!
雷姗姗穿上这件线条柔和的洋装,被散的发随手一拨,自成一种风情,尽管在怎样温柔的衣服,由她穿来,仍具有自己特殊的格调,展现出她独具的个性美。
当季殊群平缓怒气,再度进门时,看到身着白洋装的雷姗姗,整个人仍自有她不羁的冶艳,竟略一闪神,心莫名的悸动,令他对自己生气了起来。
他明明告诉自己不下一百遍,绝不能对这仇家的女儿,产生一点除了恨以外的情绪,一定是她的肉感,激起了他男性的本能。他甩甩头,迅速恢复他的冷漠。
他倏忽即逝的表情变化,雷姗姗并没有忽略。
她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毕竟季殊群仍是一个男人。
但他到底在掩藏、压抑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他会跟巴里岛的地差距这么大?这之间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她被掳来,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她可借机查明许多事。
季殊群重新梭巡目光望向她,显得很满意。“对!就要这样。只要不违抗我,大家都可相安无事。”
雷姗姗细长的丹凤眼,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像是随时想要算计些什么,让季殊群得时时小心提防。
他聚精会神地看这小女子想耍什么花招?
她拨了拔乌黑柔软的青丝,也撩拨了人的奇妙通思。
“你没听过句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吗?句践迫于夫差的淫威,不是因为忍辱负重,他会甘愿成为夫差的奴隶吗?他不是放弃认输,而是要伺机而动。所以,你得小心了,我是随时都可能会反扑的。丑话先说在前头,到时杀得你片甲不留,可别怪我没事先知会。”雷姗姗的声音听似柔软,却充满坚决。
很好!他欣赏有自信的人!
雷姗姗的坚强,至少让他较无后顾之忧。他的自信并不输雷姗姗,然而这一刻,雷姗姗彻底燃烧起他高昂的斗志,令所有的情况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季殊群狂妄一笑。“你也可别忘了,最后夫差还是胜了幄!我们不都以成败论英雄吗?”
雷姗姗不禁暗自佩服,这男人毕竟不是草包,胸中还有一点墨水,幸好并不折辱自己当初的眼光。
她或许该感到庆幸,能遇到一个势均力敌,人生才不嫌无趣。和他抗争,该是充满趣味的吧?
想到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雷姗姗便不由得笑开了。她的笑充满魅惑人心的力量,季殊群又再度被吸引了。
有人是用容貌来颠倒从生,而她则是用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以前觉得荒谬不可言,而今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若是把它用在雷姗姗身上的话。
他今生大概无线可独占这份倾国倾城的笑靥。思及这一点,季殊群有种莫名的惆怅,这感觉是自己未曾体验过,也未曾了解过的。
雷姗姗笑意盈盈地站在地面前,不只是脸上,还有眼底,都洋溢着满满的笑意;像是打从心底散发出的光彩,兜得全身都是。她像是看透什么似的,用饶富兴味的眼光打量着他,笑得极为诚恳,却让人头皮发麻。“你可千万别爱上我啊!”
季殊群的心被这样敏感的话语给揪住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不得不做一坚强的伪装。他放声大笑。“你可能必须要先担心起你自己。”
雷姗姗一副无所谓地耸肩,大有咱们等着瞧的态势。
季殊群有些被雷姗姗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恼,不会再有下一次如这样的情绪波动,他必须时时警惕自己——现实是多么残酷不堪的噩梦,而她,是他仇人之女。
是的,他必须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