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砚是第一次来到汶莱,对这个亚洲最富有的小国印象奇佳,他很好奇,上帝为何独独相中这块土地,而把这么多的油藏置于其地底下?
进入立宫,来到富丽堂皇的大厅,他不禁慨然好叹,苏丹这老家伙还真懂得妆点自己的地位,瞧那四周具有东方回教特色的几何图形壁雕,以大理石、花岗石砌成的廊杜和地板,灯饰及造形别致的人富让人一进入这宽广的大厅便自觉渺小,不得不怀有虔诚敬仰之心。
一位头戴中帽的中年人在两么侍从的陪同下迎了出来,淡淡地朝星辰公立致个礼。才转向高砚,以流利的英文说道:“我是总管大臣苏里斯。”
“你好,我是高砚,将公主送回来了。”高砚打量着这位五十出头。一脸精明又蓄着黑胡的男人,对他对星辰淡漠的态度略感惊异。
“你们迟了,高先生。”苏里斯悟带责备。
“抱歉,出了一点小状况……”高砚微笑地瞥了星辰一眼。
“苏丹要你亲自回电给他解释这点‘小状况’。”苏里斯加强语气,眼睑下垂,露出不以为然的眼神。
“没想到苏丹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高砚并未被苏里斯的口气吓到,仍不改他轻松恣意的笑容。
“请公主到后宫,高砚先生则随我来。”苏里斯先向星辰行个礼,才转身往大厅后方的长廊走去。
“好个趾高气昂的人卜高砚撇个头,轻声地对立在原地的星辰笑道。
“他也是王族的一员,目前是父王眼前的红人。”星辰似乎对自己不受尊敬的情形习以为常,只是抿抿嘴。
“他们对你一向是这种态度?”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已经算客气的了。”星辰别过头。宫里的人眼睛很尖的,谁当红或当黑都心里有数,见风转舵得比什么都快,她和母亲很久以前就尝过这些人心的冷暖了。
看着她从马尼拉上飞机之后就落寞的神色,高砚心中不是没有同情,但他实在爱莫能助,跑遍世界各地,他太明白什么事该管,什么事又该当作没看见,这是他给自己订下的原则。
星辰的婚事正好在他的原则之外,他没有理由插手。
“那么我的任务应该算圆满结束了,公主,祝你婚姻美满。”算是告别,他衷心地补上一句祝福。
“去领你剩下的五十万美金吧!”星辰沉着脸,丢下这句挖苦的话就走向后宫。
高砚双手插进口袋,不介意她的折损,爱财又不是罪过,他毋需替自己说什么,倒是得省点口舌来向哈桑苏丹解释柯特的事比较重要。
结束了订婚行程,走进后宫的星辰却是颓丧得连脚步都异常沉重。
她回来了!好不容易能逃出鸟笼,却被一个姓高的臭家伙阻挠了她全盘的计划,自由之路明明近在飓尺,她却与之失之交臂……
不!她怎能就这样饶过高砚?
她的愤怒又起,紫色的眼瞳环顾着宫中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乍然萌生了报复的念头。
高砚将在宫里住到她的婚礼结束,她有得是时间来对付他!
他一定不知道看守着王室药圃的正是视她如女的伊玛,他想研究药圃,恐怕不会太顺利了。
心情一转,她觉得力气又回到体内,等不及地冲进后宫她母亲的房间,大声嚷着:“母亲!”
早就被知会星辰即将回国的喀丝雅已经焦虑地等了两天了,她抱住女儿,心疼地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低声道:“失败了,是不是?”
“嗯,没逃成功,被父王派的人逮住……”她委屈地红了眼。功亏一篑啊!
“早跟你说不容易,这下子惹怒苏丹,他要我和所有的侍从在婚礼之前看紧你,不能让你再出任何差错了。”喀丝雅抚着她的脸,叹了一口长气。苏丹起了戒心,星辰是逃不了这桩婚姻了。
“小鸟进了鸟笼,还能作怪吗?”她拭去泪,泛起冷笑。
“认命吧!星辰,这都是命!”喀丝雅劝慰着。
“命?算了吧!是我运气不好,被一个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坏了我的事……”一想起高砚那该死的笑脸,她的气就往上冲。
“谁?”喀丝雅真担心她的脾气,长得美是美,但她又倔又叛逆的个性哪个男人受得了?
“高砚,就是他‘押’我回来的。”她蹙眉看着药圃的方向,觉得应该先跟伊玛谈一谈。
“你又在想什么点子了?”喀丝雅有不好的预感。每当星辰眼中闪着紧水晶般的光芒时,就表示她的脑子又在胡思乱想了。
“姓高的押我回来的报偿除了一百万美金,目的就是王室药圃,他好像对植物也很有兴趣,母亲,我要伊玛帮我出一口气。”她咬着下唇,瞪着后花园。
“你别胡来!星辰。”喀丝雅忧虑地制止女儿。
“我只是回报他在纽约和马尼拉对我的‘特别照顾’,现在他人来到我的地盘,又怎能怠慢?”回过身,她笑得让人不安。
“别再闹事了,星辰,你是婚期在即的新娘,别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瓜葛了,后宫中严禁男女接触,你难道忘了?婚礼之前你得维持清白之身,等着佛雷德来迎娶你啊……”喀丝雅急急提醒,目光中有一抹难见的焦灼与明霾。
“这和清白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要和他接触,我只是要……”话未说完,星辰却被闪进脑中的一记灵光打得猛然住了口。
清白之身?
这四个字莫名地和她脑中胀满的复仇欲望结合成一个荒唐的点子!
“母亲,若是……若是新娘在出嫁前被发现和某个不是新郎的男人在一起……那会怎样?”她小心地看着喀丝雅。
“天!这是违反戒律的事啊!你问这个做什么?”喀丝雅惊喊道,脸色微变。
“别紧张,母亲,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她拍拍大惊小怪的喀丝雅,露出安抚的微笑。
“不洁的新娘是要被处刑的,星辰,连同那个男人都得受罪……”喀丝雅的眼神极为不安。
“什么罪?”她追问。
看着她如此感兴趣,喀丝雅怎么也挥不去心中的担忧。
“看苏丹的判决了,就我所知,之前一位要嫁人宫中为妃的女子被苏丹发现并非完壁,苏丹气得将她脚绑石块,沉入海湾;而那个男人也被处以极刑而死……”
“这么惨?”星辰听得瞪大眼睛。
“是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苏丹生这么大的气。”喀丝雅垂下头嘘叹,美丽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僵硬。
“这么说,父王对这种事最不谅解了?”
“这是所有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
“哦?”星辰脑中骨碌碌地转着,隐约成形的点子愈来愈清晰。
“你在想什么,星辰?”喀丝雅盯着女儿。
“没什么……”她笑了笑。
“别乱来啊!这件婚事你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千万别再做些让苏丹生气的事了。”喀丝雅希望她明白,无谓的挣扎只有让自己更痛苦而已。
“我知道,母亲,我回去梳洗了,待会儿见。”她换上一副自然的表情,行个礼便回到自己的寝宫。
坐在寝宫的大窗前,她的思绪依然绕着那个荒唐的念头打转——
如果她把自己“栽”给高砚,不知道父王会不会大发雷霆?
未婚的公主与外来的男宾客有染,损了清白之身,事情一传开,佛雷德还会要这样的女人当老婆吗?
先把高砚弄昏,再剥光他的衣服,两人裸身被发现相拥在她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