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得张公子这么看重小弟,小弟真是感动。」这家伙真的是打不怕。朱敬祖低头吹了吹杯中茶,觉得还烫手,所以想放回桌面。
「我来我来。」张富贵巴结地抢过茶碗,双手捧到桌面上。
「谢了。」朱敬祖微笑著放手,尾指轻轻一拔——
「哇啊!我的妈呀!」张富贵杀猪般的叫起来,捣著烫伤处哀鸣,这个地方正是他受创严重的部位呀!
「哎呀!天哪!真糟糕!」朱敬祖万分怜惜地看著——自己衣袖上的几点茶渍,「惨呀,我这件衣服买了五千两银子哩!这下全泡汤了!」
全场的人早被张富贵的死猪叫所吸引,开始纷纷议论。
「可怜!真是惨!」
「哎,大喜的日子竟遇上这种事,哎!」
「对呀,五千两呢!一下子就没了。」
「可惜可惜……」
众人皆围过来观看价值五千两的稀有衣物,於是张富贵被大家一步一步地踩出人群外,再也惨叫不出来。他的两个家丁赶过来,驾轻就熟地扛起他,往县府飞奔,幸好大夫还住在府里……
朱敬祖笑得越发和善,向四周拱手:「今天多谢各位的光临,本公子宣布:今日来迎宾酒楼吃饭不要钱,请大家尽情享用!」一来摆个嚎头打响名气;二来嘛,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尽力配合。
众声哗然,个个像捡到宝一样欢喜。早就说「散财金童」的便宜好占嘛!
朱敬祖摆著招牌笑容看众人争先恐後地入席,转身欲走,忽然,他的视线被一个身著青袍的文生公子吸引住了,这人的侧影似乎很熟悉。
此时这位书生把脸转向他,朱敬祖愣了一下,随即现出惊喜的笑容靠上前,低声道:「月柔,你怎么来了?你也来恭贺我吗?真是有心了,我就知道你是很关心我的。」
柳月柔似笑非笑,「是啊,来恭贺你身边又有美人相伴。」
朱敬祖顺著她的示意望去,看见李美珠正朝他们走来,恍然大悟。「啊,月柔,原来你这么紧张我,我真是太感动了。放心,我对你保证是一心一意的,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不过你会吃醋也是正常的,谁叫我长得如此英俊不凡呢!未婚夫像我这般优秀,任谁也会不放心。哎,老是惹美人倾心,难道生得太好也是一种罪过?」
这个人要不要脸?柳月柔听了他这番吹捧自己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其实她也看得出来朱敬祖对那个美姑娘没意思,只想拿此事煞煞他的威风而己,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乘机吹捧自己。「你说够了吧?别让客人都吃不下饭。」
看得出月柔虽然板著脸,可是眼中却带著笑意,朱敬祖皮皮地笑著:「是,未来的朱夫人。对了,你今天这身打扮真是帅,一定迷倒不少姑娘家了!」偶尔也要夸奖一下爱人,免得她站在这么优秀的自己身边会感到自卑。
「是吗?」柳月柔冷哼一声,这个家伙夸别人时总是言不由衷。
「当然,我从不骗人的。」说著这个天大谎言的时候,朱敬祖仍是面不改色。
柳月柔朝他腰间捅了一扇子:「你得了吧,连这句话也说得出口!」不怕天打雷劈呀?
「月柔,你竟然怀疑你诚实谦虚的未婚夫?」朱敬祖轻松地要著嘴皮子,一路搂著未婚妻离开酒楼。
酒楼中人人为美食所吸引,无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只有李美珠惊恐地看著朱家公子亲呢地搂著一名年轻俊俏的男子,两人还一路轻松地调笑著。天哪!
半晌後,她回过神来,跌跌撞撞跑向酒楼掌拒:「爹!爹!不好了!公子他原来……」有断袖之癖!
三个时辰後,朱敬祖之父朱老爷手捧紧急飞鸽传书,眼前发黑,跌坐在椅子上。天哪!朱家要绝後了!
老天爷!为什么他当年只养了一个儿子?!
此刻,朱老爷第一次後悔自己太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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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敬祖可不知道朱家上下的惊慌和骚动,悠闲地与爱人逛街斗嘴。
「对了,你刚才在酒楼好像跟很多人谈过生意哦?」柳月柔大口嚼著冰糖胡芦,完全没有了文人公子的气质。她有些不解为何跟朱敬祖谈过生意的人都一副占到大便宜的欢喜样。
「是呀,谈成了一些买卖。」朱敬祖以手指拭去她嘴角的糖渍,丝毫不觉此举给路人造成多大的震憾。
柳月柔看著他:「为什么他们皆是那种得到便宜的模样,我不信你会做蚀本生意。哦,难道你又在扮猪吃老虎,欺负老实人?」
「什么扮猪吃老虎?别说这么难听。」朱敬祖不满地反驳:「每件生意都是依足他们的心意办的哟,善良的我总是不忍有违他们的意思。其实他们的确没有吃亏,只是我们更得利一点罢了!」他会赢是因为他眼光比较准一点、看得远一点,才没有欺负老实人呢!
「这样啊,」柳月柔觉得他说的是歪理,「难不成你们朱家的财富就是这样积聚起来的?朱家人谈生意都是这样扮糊涂、和气生财?」
「当然不是喽!」朱敬祖骄傲地挺起胸,「这种方式可是我开天劈地独创的!其他人想学都学不到呢!」历代朱家人都太精明了,总是一开始就引起对手的警剔和忌讳,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像他这样和蔼可亲的哩!
狡猾的家伙!柳月柔翻了个白眼,想她自己还不是栽在这一招?明著他是冤大头,实际上他才是最大的赢家。真是狡猾透顶!
朱敬祖笑著揉揉她的头。其实月柔挺单纯的,恐怕她永远不会明白,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岂是那么简单的?哎,她还是泼泼辣辣地骂人、修理登徒子好了。
「朱公子,这不是朱公子吗?」旁侧的呼唤让他们转头看去。
「哟,这不琴操姑娘吗?」柳月柔露出笑容,「花魁姑娘近日可好?」这女人还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柳月柔,是你!」琴操一开头真没看出这个男子就是柳月柔。「你这个泼辣女人,不要跟我说话,滚开!」
咦?她的性子转变得倒快,不扮柔弱了?葫芦里又卖什么药?柳月柔挑眉回应:「该滚的是你吧,不要脸的女人!」
「你才不要脸呢!」琴操叉起腰,恶狠狠地与柳月柔对吵,眼角却斜向朱敬祖,偷看他的反应。
前次无功而返,她痛定思痛,终於找出自己失败的原因——原来朱公子的喜好比较特殊,不喜欢温婉柔弱的女子,而比较中意这类泼辣娘子。因此她再次卷土重来,以泼辣美女的扮相出场!
朱敬祖抚额看著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不明白月柔又在干什么。他们正在约会耶!她竟然丢下他去跟别人吵架!呜……这么忽略他。
半个时辰後,朱敬祖终于忍下住了,上前拉住柳月柔的衣袖,「月柔,你不要不理我啦。」
正吵在兴头上的柳月柔一脚踢开他,「滚开,别妨碍我!」她就快吵赢了,这家伙这时候来捣什么乱?
琴操已经吵到理智全失,上前指著柳月柔大骂:「你……你这个臭婊子!」说著上前扬起巴掌想打人。
喝!也不想想她柳月柔是把打架当饭吃的人,既然她先动手了,柳月柔当然也就快乐地反击喽。只是花魁太不经打,一拳就倒下了,让她颇为扫兴。
「月柔,你怎么随便打人呢?」朱敬祖上前质问,让倒地的琴操喜出望外,不料——「我不是说过吗?这种人骨头比肉多,打起来不舒服的,小心伤了你的指关节。来,我看看。哎呀,真的有点肿,好可怜!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