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祖挟起一块鸡脚肉正要送进大张的嘴巴里,突然停下来看了看她,改而把鸡肉放进她碗里:「给你,这是最好吃的一块哟!我不会骗你的。」
柳月柔拨弄著鸡肉,抬头看著他。
他却只盯著那块鸡肉,「快吃呀,那块肉真的很好吃的。我还从来没把自己要吃的东西让给别人呢,你应该非常感动的!喂,你吃不吃,不吃就还给我吧!」
「不!不还!」柳月柔格开他伸过来的筷子,「谁说我不要?我当然要吃!」
她含笑又含泪把那块鸡肉吃下去,「喂,朱敬祖,以後你每餐都要把最好吃的那块肉给我哦!」
「什么?你太过分了吧?」朱敬祖大惊。
她握紧筷子的右拳伸到他额前,「你给不给?」
「我……我给,当然给!」他好勉强好勉强地说。呜……他的肉呀!
柳月柔开心地笑著,笑了好久好久。
··················
晚餐过後的乘凉时间,朱敬祖终於知道他为何要捱揍了。
「朱公子,好久不见。」看来那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就是害他被打的祸根。朱敬祖不满地回头看柳月柔:你就因为她而打我?
不行吗?柳月柔挑眉。其实她现在也觉得刚才那顿揍他捱得冤枉了些,但是都已经打了,她就决不承认错误!
朱敬祖朝天翻个白眼,再一次问自己为何偏偏爱上这个不讲理的女人?
「朱公子?」见他半天没反应,琴操再唤一声。她早早就在园子里等他经过,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却见柳月柔那臭丫头也跟在後面。不过也难怪,她住的客房与朱敬祖的住处同属於一个院落,又恰好毗邻著柳月柔的绣房,而隔在两个院落之间的就是他们所站的小园子。
「琴操姑娘怎么来了?噢,我明白了,一定柳兄邀请你来的,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啊。哈、哈、哈!」月柔一直在瞪他,还是早些撇清关系,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朱公子,不是这样的。」琴操急了,一定是那个臭丫头挑拨的!「我与柳大哥之间很清白,就像兄妹一样,你不要听小人之言。」
小人?朱敬祖看看撤过头的柳月柔,「哈哈,琴操姑娘害羞了,放心放心,我不会对柳兄乱讲的,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月柔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一定要误解到底。
琴操一咬牙,挤出几颗泪珠,「朱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误会琴操和柳大哥呢?琴操……与柳大哥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啊!」
此时柳仲诗踏进园中,正看到琴操委屈垂泪的模样,大惊失色:「琴操姑娘,出了什么事?小妹,是不是你又对琴操姑娘说什么了?」琴操曾说过,月柔对她似乎有偏见,没想到真是这样。
这个绝顶的白痴!柳月柔气往上冲,柳眉一竖,一拳挥向糊涂透顶的大哥,不料被朱敬祖抓住了手腕;於是怒气转移到他身上,她揪著他狠揍几拳才消气。
柳仲诗阻拦不及,愧疚地看著朱公子又无辜被打,气得声音发颤:「小妹,你真是太不像话了!简直是毫无教养,野蛮……」
「柳大哥,」琴操婉言劝解:「不关柳小姐的事,是琴操自己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琴操姑娘……」柳仲诗急忙安慰又流下一滴眼泪的琴操。哎,像她这么好的女子怎么会有人忍心欺负呢?想著又瞪了一眼小妹。
柳月柔别过了眼,再看大哥她会抓狂。
「柳兄,月柔刚才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责备月柔太过分了。」朱敬祖也生气了,这位柳兄自己蠢不要紧,还连累他被月柔打。
「是吗?」柳仲诗根本不相信,朱兄被月柔打怕了,自然不得不帮她说话。
琴操暗自得意,「柳大哥,我跟你之间纯粹是朋友之谊,就像兄妹一样,你说是不是?」
「啊……是的,是这样的。」柳仲诗强笑著应道,咽下心中的苦涩。哎,琴操终究对他无意。
「可是,柳小姐和朱公子都不相信,硬说我们有男女私情,这可怎么办哪?」琴操又以丝绢拭泪,「琴操真是百口莫辩,难道非要我以死来澄清事实?」说罢悲切地痛哭出声。
柳仲诗慌忙安抚:「不,千万别这样。朱兄、小妹,你们都误会了。我跟琴操姑娘真的没什么,以後不许再乱说。琴操姑娘,你别哭了,他们不会再误解你的。」待见琴操终於破涕为笑时,他才松一口气。哎,兄妹就兄妹吧,只要能在她身边守护她就应该满足了。
真……真气死她了,白痴!柳月柔拂袖离去。
琴操得意地目送她走开。哼,想跟她斗?还差得远呢!转身又是一副娇羞的模样,「朱公子,琴操要在这儿住上好一阵子,望公子多多照应。」已经送上嘴边的天鹅肉,还怕他不吃?
「不敢当,柳兄才是主人,应请他照应才对。柳兄,我有些累,先回房了。」朱敬祖越过她直接走开,月柔气得不轻,恐怕他又要遭殃了,当然没精力再与这个祸水纠缠。
「朱公子……」琴操僵了笑脸,愕然看著他走掉。柳仲诗黯然低头,难道琴操喜欢朱敬祖?
···············
月上树梢,夜色中透著某种暧味的气息。
朱敬祖睁开眼,净眼看著自己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接著一道黑影闪进房内。不会吧?虽然自己是魅力非凡没错,但这女人也未免太不要脸了。
「朱公子?朱公子?」琴操只穿著一件单薄的纱衣,撩开朱敬祖的帐子,媚笑著住床上偎去。
「朱公子……咦?人呢?哪去了?」摸摸床铺上街有余温,但人却不见了。怎么回事?可能上茅房去了吧?她坐上床,斜倚在枕上,摆好最诱人的姿势准备给朱敬祖一个「惊喜」。
在同一时刻,柳仲诗书房的门被人大力踢开,正在捧著一篇悲苦的情诗伤神的柳书呆抬起头:「咦?朱兄,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儿?」哎,看到他又想起琴操。
「现在没空说,跟我来。」朱敬祖一把提著他就走。
「喂,去哪里?放下我呀!」
「现在开始,不许出声!」
「到底什么事……」
等得心焦的琴操终於听见开门声,连忙又挂上蛊惑众生的媚笑。
朱敬祖进房後蓦地被床上的人吓退两步,「你……琴操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哦,一定是我走错房间了,对下起!」
「呆子!」琴操娇嗔地拉住欲走的他,哎,果然是傻呆呆的散财金童,「你真是不解风情的呆头鹅,我是特地过来找你的!」
「哦,找我有事么?」朱敬祖心惊胆战地拉开她攀上来的手。
嘻,原来朱公子这么嫩,跟姊妹们传说的不一样嘛。琴操笑得更放荡:「当然有事了,琴操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呢!公子你要安慰我呀。」
「怎……怎么安慰?」朱敬祖被她逼得步步後退。
「连这个你都不懂吗?没关系,琴操会敦你的。」琴操揽著他,右手轻轻抽开他的腰带。
「哇!琴操姑娘不要这样!」朱敬祖惊慌地挣脱,再退开几步,「还有,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琴操姑娘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公子呀,其实琴操很久以来就仰慕你了,偏偏你总是对人家不理不睬。真是讨厌。」她步步进逼,整个人已经贴住他了。